她怎么觉得思冉这几天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呢？
放下手上的目录，手机突然响了。
是陌生的号码。姚友芊没有多想，接了起来。
“姚小姐。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略带熟悉的声音，让姚友芊眯起了眼睛：“你是？”
“白嫣然。”白嫣然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在Y市，不知道姚小姐有没有时间出来见个面，喝杯下午茶呢？”
“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姚友芊一想到上次两个人相当不愉快的会面，就不想看到白嫣然。
“姚小姐还真是不客气啊。不过，你要是不来，我想你会后悔的。”白嫣然在电话那头，笑得很灿烂。
“你到底想说什么？”姚友芊的眉心微微蹙起，清丽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虞之色。
“没什么。我手上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想给姚小姐看一下。如果姚小姐不来，那就是姚小姐的损失了。”
姚友芊坐着不为所动。白嫣然手上会有什么东西？
她跟顾承耀的照片？
还是什么？
这个女人不会是拍了照片，想给自己看吧？
如果是，那她还真要为她的智商着急一下。毕竟他们以前在一起那么久。
有照片，很正常。
她应该挂了电话的，不过却迟迟没有动作。在最后的关头，她轻声开口：“在哪见面？”
“我就在你们正发集团对面的咖啡馆里。”白嫣然听到自己满意的答复，电话那一端柔弱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那我就在这里恭候姚小姐的光临了。”
姚友芊挂了电话，李可仪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芊芊。这件怎么样？”
“不错。”姚友芊抓起了自己的包包，拍了拍李可仪的肩膀：“可仪，你们先试一下，我有点事情回公司一下，我马上过来。”
这里离正发集团，不过十分钟的车程。
“啊？”李可仪还没有反应过来，姚友芊已经离开了。
十分钟之后，姚友芊出现在了咖啡馆。
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橱窗边的身影。
白色的呢子外套，一头长发披在脑后，坐在那里喝着咖啡，只是那娇弱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带着几分令人怜惜的味道。
姚友芊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气息。
在白嫣然的对面站定，姚友芊清丽的脸上一片平静，完全看不出她此时的想法。
“比我预计的早。”白嫣然笑了，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指了指对面：“坐。”
姚友芊的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极为缓慢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白小姐，我真的不明白，你有什么事情是非要找我不可。我想，你去找承耀，不是更合适吗？”
白嫣然挑眉，并不开言，而是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啜了一口，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了眼前的姚友芊。
长发在脑后盘起，蓝色外套配上里面的白色打底。
很清雅的颜色，让她看起来像极了一朵蓝莲花。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眼神。
坚定，自信，没有一点退缩之意。毫不回避她的视线，好像她呆会不管拿什么东西出来，都不能让她吃惊一样。
她越是这个样子。白嫣然就越是想要撕破她伪装的面具。
一想到可以将眼前人伪装的面具撕破，白嫣然的双眼，就泛起几许兴奋的光芒。
她已经开始期待，呆会姚友芊再也伪装不下去的时候，那崩溃的脸了。
“承耀，我自然会找。”
白嫣然拍放下手上的咖啡，脸上的笑意浅浅，看着温柔无害。
姚友芊却很清楚，这只是她的伪装。
“不过，我觉得。女人之间的问题，还是女人自己来解决比较好。”
侍者拿着menu过来，姚友芊摆了摆手，来不是来喝东西的。
更何况对着白嫣然，她怕喝不下。
侍者送上一杯水之后又下去了，姚友芊将双手优雅的交叠于桌面，至少在气势上，她绝对不输人：“白小姐，我不认为，我跟你之间，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那是你的认为。”白嫣然依然在笑：“其实姚小姐是一个聪明人，就算我不说，也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让我跟顾承耀离婚？”姚友芊笑着摇头：“你不觉得你找错人了？你想让我跟顾承耀离婚，就应该去找顾承耀而不是来找我。”
“我说了，承耀，我会找。但是，我要让你知道，你，做错了些什么事？”
姚友芊脸色不变，白嫣然却收起了脸上的笑。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姚友芊：“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姚小姐。”
姚友芊并不回应，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更不要说，她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你如果不爱承耀，就应该放手，让他得到他应该有的幸福。如果你爱他，你更不应该这样自私的绑着他，让他跟你在一起，每一天都是煎熬，都在承受痛苦。”
如此大义凛然的话，从白嫣然的嘴里说出来，让姚友芊觉得是无尽的讽刺：“你说完了？”
“没有。”白嫣然正色，一脸指责的看着姚友芊：“承耀根本不爱你，他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你根本不应该再绊着他。”
“是不是煎熬，轮不到你来说。你应该让承耀来跟我说。”姚友芊抿紧了唇，脸上的笑意渐歇。
“你说这个话，真自私。”白嫣然冷笑：“你明明知道，承耀顾忌他奶奶，更要考虑家里的情况，他根本不可能跟你离婚。”
“白小姐，你也说我们不可能离婚，就不知道你今天说这些无聊的话，有什么意义了。”
“当然有意义。”白嫣然神情一变，一脸的痛苦：“因为我爱他，因为我不忍心看到他痛苦。姚小姐，承耀明明不爱你，却非要跟你在一起。又为了满足他奶奶的愿望，不能跟你离婚。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
“你自私的霸占着顾太太的位置，不顾承耀的痛苦。不理他的绝望挣扎。你不觉得你很过分？”
“这些话都是你在说。”姚友芊无意在跟白嫣然扯皮：“是不是煎熬，承耀自己知道。他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学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那是因为他根本没得选择。”白嫣然说话的时候，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看着姚友芊，满眼的指责：“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痛苦。”
姚友芊蹙起了眉心，看着白嫣然的举动，突然想阻止她的动作。
那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触。
很快，里面传来了一段对话。那个声音是乔心婉的。
“你说啊。顾承耀。”
“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你有没有一点担当？你跟那个下贱女人搞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妻子的感受？你对得起芊芊，对得起你奶奶吗？”
“你说完了？”
“我没说完。我不许你跟那个女人来往，你听到没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你——”
“我当然知道我结婚了。我还知道我这个婚是你逼着我结的。如果不是你在当天把奶奶叫到法院，我就算是坐牢，也不会跟姚友芊结婚，你不需要一再提醒我这一点。”
“你故意的？你故意的？你恨我破坏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故意跟她在一起，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因为是录音，声音不大，却清楚的响在了姚友芊的耳边。
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顾承耀说这段话时的怒气，还有不甘，还有愤恨。
那些认知，让姚友芊有一秒种的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白嫣然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了两行热泪：“那天他来找我，被他妈妈看到了。就是上次，他父母来Y市的那一次。他母亲很生气，一个劲的骂我贱人。”
泪水落下，白嫣然一脸心痛：“我根本不在意，被他妈妈怎么骂我。可是我心疼承耀。他不爱你，他被他父母逼着娶了你。却又因为家庭的关系不能离婚。他是一个那么骄傲的男人。你觉得你这样拖着他，让他痛苦，让他难过，你不自私吗？”
姚友芊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可是放在桌子底下的双手，却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顾承耀说，这个婚，是乔心婉逼他结的。他说，他宁愿坐牢，也不愿意娶她。
她知道，顾承耀是不想结这个婚的。
可是她以为，这大半年的相处。她这些日子的付出，对顾承耀来说，是有价值的。
她以为，他就算不爱自己，可是心里应该也是有她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以为。事实上顾承耀根本不爱她。
她突然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昨天没有把那句“你爱我吗”问出口。
如果真的问了，那她在他面前，就一点尊严跟自我也没有了。
心口像是被针刺一样，一开始只是微微的疼。后来却是一阵剧烈的痛。
那种痛苦，让她几乎没有办法维持自己原来的姿势，坐在那里。
原来，当我爱你，你却不爱我的感觉是这样？
她在想她大学应该像李可仪去修一个中文系，那样现在或许就可以找到一下自己到底要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而这对话透露出一的另一件事情，也让她此时的心，像是放在火上煎熬一般。
乔心婉说“你跟那个贱女人搞在一起的时候”
他们以乔心婉的个姓，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那代表什么意思？
顾承耀。在婚内出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