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瑜冒着一脸冷汗走回自己的卧房,在转弯处遇上前来找自己的韩扬。
“公子,你的伤口又裂开了么?”
韩扬看见他额头上冒出的丝丝冷汗,就知道他伤的不轻,可是他却不知道公子在何处受的伤,今天天微微亮的时候他听到动静,出去一看却发现公子受着伤翻墙进来,肩头冒着血。
那伤口,深可见骨。
他看见的第一眼就有些惊讶,公子大晚上的去了哪,又遇见了谁,这到底是被什么兵刃伤到的,那下手的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随我进去,帮我重新上药包扎。”宋哲瑜看了他一眼,吩咐道。
他又怎会不知韩扬此刻在想什么,只是他不能说,那件事在没有查出线索的时候,他什么也不能说。
昨晚听见的嘶吼声,到底是谁发出来的,那水牢里关着的又是谁?
他夜探丞相府,他亲眼看见沐祉宁进了密室,待沐祉宁离开书房后,他也进了密室,那里面空无一人,他靠近水牢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机关,两旁的火烛瞬间熄灭,他在一片黑暗中只能看见两只泛光的眸子,那东西朝自己奔来,肩膀被它抓伤,从肩头传来的撕裂疼痛清晰传自他的大脑。
他挥着剑乱砍,乱砍之间他似乎刺中了它,才换来逃生的机会,里面机关重重,他差一点就死在里面出不来了,出去之后又被藏在暗处的护卫纠缠了一会儿,不过,貌似有两拨人藏在那,如今想来,那另外一拨估计是皇宫里那位派的。
“我受伤的事情,谁也不能说,特别是郡主,你可记住了?”
韩扬是他的亲卫,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的情分不一般,尤其是韩扬和绮罗,绮罗平日里有什么需要韩扬帮忙的事情,只要绮罗向他撒撒娇,他几乎都会满足绮罗的要求。
“属下知道了。”韩扬手上的动作不减,嘴动了动,还是选择不问。
此刻的皇宫里,因着前日里晚宴上被沐祉宁雪藏的陛下大人,此时正生着闷气,谁也不见,谁也不理,整个御书房里气压极底,导致所有人都在怀疑这闷热的天气怎么宛如十二月降寒霜一般呢!
咳,作为一个称职的太监总管,一个体贴的随侍,一个陛下身边最知心的太监,砚升可谓是压力山大。
果然,能当上陛下身边亲信,不是一般人能想当就能当的,必须挡的住后妃,稳的住太后,拦的住百官,顶的住怒火,除此之外,还得会揣摩陛下的心思,陛下生气的时候,得会开导,陛下高兴的时候,得会陪笑,陛下纠结的时候,得会分析,陛下钻进死胡同的时候,得会把他拉出来。
所以,砚升此刻被众人当做救命稻草,给推了出去。
嘿,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太不道德了,这种危机时刻怎么能让他身先士卒呢!
一群没义气的家伙……
砚升在心底诽腹着,一双豆大的眼珠偷偷的朝龙椅上瞄,不巧的是龙椅上那位此刻也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那模样仿佛是要生吞活剥了他。
陛下,奴才真不是故意要来打扰您沉思的呀!
“砚升,看你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是在提醒朕,这御书房是阎王殿?”
沈徽衍的声音听不出态度,可那脸上挂着的浅笑,宛如死神。
“奴才不敢,奴才……奴才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陛下,是关于沐相的。”砚升前面还说的颤颤巍巍,最后那一句话却说的飞快,生怕被陛下以‘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就别说’给打回去。
“呵,你倒学会了先说为快了。”
一听这话,砚升的心就稳了些,知道陛下在示意他说。
他就知道,不管陛下怎么生气,都不可能不听和沐相有关的事情。
“咳,刚才藏在丞相府附近的暗卫,说昨晚有人夜探丞相府书房,暗卫为了不打草惊蛇,便守在门外等他出来,出来后沐相的暗卫提前上去和他纠缠,只是还是让其逃脱了,我们的人跟了他一路,却还是被他甩掉了,看着地上的血迹,那人估计受了重伤。,”
沈徽衍听见有人夜探丞相府,最后还从两拨暗卫的手里逃出去了,脸上不由露出嘲讽的味道:“你说有人夜探丞相府?”
砚升:“是。”
“不仅没抓住他,还还让人逃了?”
砚升两颊冒冷汗:“是。”
“这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都给朕叫回来,自行领罚,然后去扫城门,再给朕换一批人去。”
沈徽衍将手中的折子重重的砸在龙案上,听得外面的人心惊肉跳。
你看吧,前一脚还在生人家沐相的气,后一脚听见丞相府进了刺客,又担心的不要不要的,这不是典型的作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