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张元正开始对主要客户做访问工作。
一天,他来到镇平酒厂,找到主办会计李文姗,谈完工作后,对她说:“我到你家坐坐?”
李文姗是个爽快人,知道张元正想谈些个人问题,便锁上抽屉,带着张元正往自己那套家属宿舍走去。
俩人进了客厅,张元正问道:“最近,莫玉玲有没有对她妹妹的事跟你说些什么?”
李文姗笑着说:“我就要跟你讲这个事呢!上一回我问她,阿张与你妹的事怎样了?她告诉我说,你根本就不去她妹妹那里。我说你也是,你要追她妹妹就要主动一点,你是男人嘛!”
张元正不好意思地说:“这事还得两说。春节前最后几天,我有退出的想法,原因是找她妹妹没有一个时间定准,她有一点应付我的感觉,但在节前最后一天见面,有了点变化,俩人又接上了;节后吧,我去得比较多,但是女方提的问题也比较怪异。这段时间,她姐莫玉玲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李文姗说:“好像她哥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听来的消息,说是行长的女儿与银校生谈恋爱。她家估计你与银行的女人谈恋爱被甩了。”
“哈哈哈!”张元正听后笑着说:“说的就那农业银行刘行长的两个女儿?这也太小看我了,我要是要追或玩她们,那姐妹俩一个也不会剩下!也不知道别人怎么样说起来的,跟她交往的银校生确实有,但不是我;这位银校生的确没有搞成,但他也结了婚。他是我的学弟,当初,他是与刘行长的小女儿眉来眼去。我知道后,还劝过他不要粘上去,他不听我的话才惹了一身臊。这位银校生不是也写过恋爱信追莫玉婷吗?”
李文姗说:“原来是一场误会。我告诉玉玲,叫他们家不要再误会了。”
当晚,在法院工作的本村叔叔张绍丰来到银行找张元正聊天。寒暄后,他看到台镜下放着一张莫玉婷的照片,便问道:“这就是你女朋友的近照?”
得到张元正肯定回答后,他说:“这张照片要收起来,不要向别人显摆,放在这里弊多利少,不如不放。譬如,有人同样想追她的,见到你在追她,那么别人就会暗中使计说你的不是,破掉你。你还别说,县城还是有人喜欢她的,别的我就不说了,就在她那个小区都有。”
张元正听说后,马上说:“谢谢老叔的提醒。”说完后,马上将莫玉婷的照片从台镜下取出放到抽屉里。
后来,张绍丰听到张元正说起女方害怕别人知道他与她谈恋爱的事情后,对张元正说:“这就对了吗!她还没有确定与你建立关系,说明她还有其他人,或者是‘一只死鸡仔招引着一天下的鹞嫲’,在搞三角恋、四角恋地撒开大网使劲地谈。”
说到三角恋爱,张元正告诉老叔:“好像县交通局的韩青也带了侄子到莫家凑热闹,还有一个是和我同届考上的平田坑村的好友冯春生。据我所知道的,就有三个凑在一起追她了,而且都是上八乡的。”
张绍丰听后,思考了片刻,支招说:“我们现在就是要想些办法,让大家知道你在跟她谈恋爱,而且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让别人死了这份心。”
张元正知道,张绍丰会出这个点子,完全是当初他在部队时与在镇平车站工作的彭惠妮谈恋爱,借助自己的父亲做交往的平台,互通信息,解困释疑,最后终成眷属。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张绍丰报恩之举。
“对了,”张绍丰又说:“你刚才提到的韩青,他的老婆肖秀英,就在车站卖票。莫玉婷的同学张丽花也在车站,明天就叫你叔母彭惠妮对她俩放出风声,看女方是什么态度,我们张家断不可以让她长时间脚踩几条船忽悠我们。”
“谢谢老叔。”张元正感激地说。
当晚,张绍丰回到家里,便跟彭惠妮讲了要帮侄子张元正放风声之事。彭惠妮想起自己当初只身来到镇平县中心镇无依无靠,在张元正父亲张昭新的撮合下,与军人张绍丰成婚,丈夫转业后在法院当上了副院长的情形,很想报恩,决计次日对张丽花放出风声。
第二天一上班,她见到在服务台上班的张丽花,便对她说:“丽花,我跟你打探一个人:你同学莫玉婷的脾气好不好?”
张丽花感到莫名其妙,问道:“你问别人脾气好不好干什么?难道你跟她有什么过节?”
彭惠妮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故作神秘地说:“要是跟她有过节,我才不问你呢!告诉你,我是想跟她结亲才问你的。”
张丽花一听,顿时来了劲,一把抓着彭惠妮的右手着急问道:“结什么亲,她跟谁结亲?快说,不说不放你走!”
彭惠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随即发出一阵“哎哎哟哟”的哀叹之声,然后,才极不情愿地说:“我有一个侄子,是银校的高才生,叫做张元正,被你的同学爱上了,委托我了解她的为人处事。”
张丽花放松了手,自个儿生着闷气:“好哇!这个莫玉婷,交上男友了也不告诉我,自求快活,重色轻友,该骂!”
她说完,也不回答彭惠妮的问题,便气咻咻地松手了。
稍后,彭惠妮来到自己的售票窗口,坐下后,看看没有买票的顾客,便对早已到岗的肖秀英说:“肖大姐,您早!”
肖秀英回应了一句后,彭惠妮好像有点埋怨,又好像自夸似地说:“我们俩人的老公都是上八乡人。哎呀,嫁给上八乡人做媳妇真的好烦,大事小事都要理。昨天吧,我那银行的侄子要找对象,给我老公和我下了个死命令,说是要调查那女的跟别人谈过恋爱没有。天哪,我哪管得了别人是黄花闺女还是二水货?”
肖秀英对彭惠妮的直率觉得好奇,便问道:“你侄子找的女人是哪里的?”
彭惠妮好像很怕别人知道似的,小声说:“说近倒是很近,就在我们这个车站转角走过去的药店里上班。纵使是这么近,我也没有办法监督到她有没有谈恋爱啊!你说是不是?”
肖秀英听后马上警惕起来,问道:“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彭惠妮想了想,仍是小声告诉她说:“好像姓莫,名字倒没有记住。”
肖秀英听后暗暗叫苦,不再搭话。
1982年2月10日,镇平县人民银行信贷股。
林小军来到办公室后,一本正经地对正在忙着的张元正说:“阿张,到你房间说个事。”
张元正不知就里,带他来到自己房间。
两人坐下后,林小军一本正经地埋怨说:“好啊!你干的好事!”
张元正感到愕然,急问道:“我干了什么?害你神经兮兮的?”
林小军故意板着脸孔说:“你媾我的人,还不告诉我,还保密。”
他说完,看到张元正惊愕不已,忍不住自个儿笑了起来。
张元正估计他说的是自己与莫玉婷谈恋爱的事,便笑着说:“我以为什么呢!这不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吗?谁敢嚷嚷?”
林小军说:“我昨天到张丽花家里聊天,才知道你媾了我在果林场时的部下莫玉婷。张丽花对我说:她知道消息后问了莫玉婷,莫玉婷说,她与你的关系还没有最后确定,要了解你的家庭后才定事。据张丽花说,莫玉婷还对她说:现在上八乡有三个人在追她,一个是你,一个是平田坑上江西路上往右拐一点的竹什么山,另一个是往右拐后五里地叫风岗的地方。她爸妈说由她自己决定要谁做老公。”
张元正随口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怪不得?你怪她什么?”林小军好奇地问道。
“呵!没什么。”张元正应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