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真真低垂着头,淡淡的应道。
“好个不知!”陌儿冷笑一声,“你以为凭着你的姿色就可以爬上王爷的床吗?别做梦了!”陌儿说的咬牙切齿,炎从来没有过贴身丫鬟,现在却突然出现一个美丽的女子做了他的贴身丫鬟,让她心底直觉的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奴婢不敢妄想!”真真平声道,低垂眼睑,掩饰眼底的冷意。
陌儿眼底闪过恼怒,突然拿起石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只通体晶莹的发簪朝湖中扔去。
“扑通”一声,发簪落入湖中,轻轻的溅起几圈涟漪,在月光的照射下,湖水清澈见底,清晰可见湖底的发簪。
真真抿着唇瞥了她一眼,心中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陌儿满意的看着水里的发簪,回头看了眼身后低垂着头的真真,冷冷道:“给我捡上来!”
真真不吱声,默默走到湖边,踏入湖中,湖水并不深,大概到她的腰际,但寒冷刺骨,脚一触到水,沁入骨髓的冷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一步一步的走到湖中将发簪捡起,上岸递给陌儿。
冷风吹过,真真的身子抖了一下,微微苍白的脸色隐隐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娇媚。
瞥见她不经意间显露的风情,一抹怨毒闪过眼底,眼波流转中,看了眼手中的发簪,心计上来,又将手里的发簪扔进湖中。
“捡回来!”
真真抿着唇,忍住心头的怒气,又下水把发簪拣回来。
陌儿接到发簪,便又一扔。
这么不断下水上水,真真全身早已湿透,身躯有些摇摇欲坠,嘴唇已经冷的发紫,脸色越发苍白。
陌儿冰冷一笑,冷哼:“今晚就到此为止,以后罩子放亮点,不然就不会是捡发簪这么简单了,哼!”
说完和小翠转身离开,留下浑身湿漉漉的真真在原地冷冷的望着她的背影。
文陌儿,我们的仇结大了!
颤抖着身子飞快的离开湖畔,回到观云楼的侧室,迅速的换下湿哒哒的衣裳,急忙从真空袋里拿出一张暖和的被褥暖身,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沉沉入睡。
翌日清晨
莫风端着水盆来到观云楼一间华丽寝室门前,敲了敲门走进里面的卧室,见殿下仅穿着睡衣坐在床沿,低头望着腰际的某一处出神,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不由得暗自叹息。
殿下何时才会放过自己?
风烈炎听到脚步声,霍地抬眸,见是莫风,不知怎的,心底有点点小小的失落。她怎么了?她不是她的贴身丫鬟吗?怎么没见到她?
“殿下!”莫风轻唤了声有些走神的风烈炎。
“嗯,放下吧!我自己来。”
莫风垂头将水盆放在矮几上,恭敬的站在一边。
风烈炎一边洗脸一边蹙眉,昨天晚上,他失眠了,那名新来的丫鬟那双熟悉的眼睛一直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有种她就是清然的错觉。
甩甩头,用水泼了下脸,暗叹自己是不是最近太忙了,才产生了幻觉,抿了抿唇,决定将她抛置脑后,忍了许久,他心底莫名的有些烦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真儿那丫鬟呢?”
莫风面无表情的脸闪过一抹诧异,殿下怎会问起一名新来的丫鬟呢?不过他疑惑归疑惑,还是恭敬的答道:“真儿姑娘生病了!”
生病?
风烈炎心一突,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莫名的担忧,该死的,他怎么会为一名丫鬟担忧。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抿了抿唇,发现自己对她投下了太多的关注,霍地旋个身,换好衣袍,系上腰带,准备踏出门槛时,又顿了顿,故作漫不经心地问:“请大夫看了吗?”
“没有!”莫风认真的说道。
没有?
风烈炎霍地回头,犀利的眼神往莫风然脸上一扫,语气有些愠怒道:“她是七弟送给本王的贴身丫鬟,要是有个差池,本王唯你是问,还不去叫个大夫来。”
“是!”莫风急忙领命退下,抹了把冷汗,殿下今个儿怎么那么反常?
等他离开后,原本去花厅的脚步顿了下来,朝观云楼的侧室走去。
观云楼的侧室其实就是一间小屋,离他的寝室不远,但也隔了好几间屋子,此时的小屋十分寂静,外面的树木隐隐还带着未干的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晶莹的光芒。
风烈炎高大俊挺的身躯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心底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关心一个才呆在他身边一天的丫鬟。
是因为她有一双和清然相似的眼睛吗?
还是因为她会弹她的曲子?
抑或是别的?
“咳咳咳……”里面突然传来几声咳嗽声,还夹杂着重物倒地的声音。
风烈炎猛然一惊,没有再犹豫的推门冲了进去,却在见到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孱弱的真真时,心蓦地此刺痛了一下。
小屋内,正挣扎着起身的真真听到响声,霍地抬头,对上他隐含关切的眼睛,心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微微低头掩饰过去。
“真儿参见王爷!”真真吃力的扶着墙沿站了起来,福身行礼道。
“怎么回事?”风烈炎拧紧浓眉,大步上前揽住她,熟悉的馨香扑进鼻中,他微微闪了下神,伸出修长的手掌探了下她的额头,抿唇道:“怎么才一晚就染上风寒了?”
真真默然,没说出昨晚文陌儿一直让她下湖捡发簪事。
“发生什么事了?”风烈炎敏感的发觉她有事瞒着他,不悦的问道。
“没有,只是不小心受凉了。”真真摇摇头,现在的她还没任何资本去对抗文陌儿,还是不说不为好。
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在风烈炎怀中,脸一红,急忙推开他,脚步有些不稳的倒在就近的床上。
骤然失去她温热柔软的娇躯,风烈炎心底隐隐有些失落。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么关心她,紧抿着唇,感到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下意识的绷紧俊颜,望她的眼神淡漠疏离起来。
注意到他的转变,真真的心里隐隐有些发疼了。咬着唇,低垂着头道:“真儿今天不能服侍殿下,请殿下恕罪,咳咳咳……”刚说完,又咳了起来。
风烈炎还没来的及说什么,莫风已经领着大夫走了进来。
大夫细细的为真真把完脉后,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殿下,这位姑娘只是得了风寒,幸好发现的及时,没有引发其他病症,老夫这就开服药给这位姑娘服用。”
“嗯!”风烈炎轻应一声,望着床上脸色依旧发白的真真,心微微拧了拧。
老大夫写要药方后提着药箱离开,莫风赶紧叫人去煎药。
“殿下……”真真咬住嘴唇,轻唤了声,“我……”
风烈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喃喃道:“真儿,你的气质神态真像她,你知道吗?昨晚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是她,那该多好?”
真真呆住了,心中一阵紧张,昨天他的警告犹言在耳,让她丧失了告诉他真相的勇气。
突然他修长的大手抚上她美丽的脸颊,真真惊喘一声,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苍白的脸上渐渐染上了几抹红晕。
“殿下,你……咳咳……”体内气血翻腾,真真忍不住咳了几声。
“别激动!”风烈炎修长的手指轻点住她的红唇,幽幽叹息:“真真,你好狠心……好狠心……”
闻言,真真蓦地睁大双眸,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有些艰涩的发出声音:“真儿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清然,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他低吼着,忽地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捞起揽进怀中,继续道:“你就是清然,对不对?对不对?”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夹杂着迫切。
真真闭上双眸,心痛的否决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杜清然。”
闻言,风烈炎倏地抬起她的下颚,深邃的双眸定定的望着她,抿着唇,一字一句清晰道:“我确定你是杜清然。”
真真瞅了他一眼,美丽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苦笑:“我不是杜清然,我叫龙真真。”
“不,你就是杜清然!”这次他的语气很坚定。
“何以见得,我的外貌和身形和杜清然没有一样是相同的。”真真不得不承认她有点贪心,她不要再做杜清然的影子,她要做回真正的自己——龙真真。
“你的气质,眼神,还有那首曲子。”风烈炎沉声道,目光含笑的瞅着她的眼。
“还有你离开玉国时我叫七王爷给你兵法。”真真虚弱的俏皮一笑。
风烈炎霎时惊喜的睁大双眼,用力的抱紧她,激动的大叫:“清然,清然,真的是你,是你……”
“对,是我,但我不叫杜清然,咳咳……还记得我说我的小名叫真真吗?其实……咳咳……其实龙真真才是我的本名。”真真喘了口气道。
风烈炎眸光微闪,想到玉渊说过尉迟风的事,了然的看了眼怀中女人:“所以从一开始你就不是杜清然,而是寄居在杜青然身上的一抹魂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