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下心情,杜天宇温和笑道:“清然这么说不怕伤了大哥的心?”
真真扑哧一笑,拿起紫砂瓷杯,喝了口香茶,调侃道:“我才不信呢!说吧,有什麽事?”
“咳--”杜天宇咳了两声,斜睨了她一眼,说道:“你知道昨晚你离开怡红院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真真不解的扬眉,取笑道:“还能发生什么事?你们不就是在风流快活?”
“才不是!”杜天宇忙不迭的接口,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想让她误会他。
“你离开后,五王爷不久也黑着脸离开了!”
真真微怔,随即笑道:“那又怎样?黑着脸,你看错了吧,应该是高兴才对。”
“你错了,五王爷他很生气。我觉得他对你是有感情的。”男人对男人的心思总是比较敏感的。
“有感情?不可能,要是有感情的话,就不会拿我来打赌,也不会逼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真真笑容隐没,语气冰冷的说道,对他,她只有恨!恨他玩弄她,恨他打掉她的孩子。
闻言,杜天宇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清然,你受苦了!”
他的一句话,让真真的双眸忍不住盈满雾气,凝视着这张于沈天宇一模一样的俊脸,她再也忍不住哭了。
杜天宇慌了,不住的道歉:“对不起,我该提他的。”
真真连忙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道:“不关他的事,我只是太感动了!原来你那么关系我。”
杜天宇松了口气,宠溺道:“你呀--”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清然,你昨晚为什么选在妓院休夫?”
真真斜睨了他眼,似笑非笑道:“看来你还没想到原因,真笨,呵呵。”顿了顿,继续道,“你想想像他这么骄傲的皇族之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是面子和尊严。如果他不签下休书,那么他就等着丢脸,你想想,一个王妃去逛妓院,会产生怎样的影响?还有,如果他的王妃被人毁了清誉呢?始终都是要休,还不如给对方保存些颜面。”
杜天宇听的目瞪口呆,原来她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他总算明白七王爷那句话的意思了,不得不佩服她为了休夫竟然想出这样的计策。
“厉害!”
真真轻笑出声,“其实这也要冒很大的风险的,不过当时你和七王爷都在那里,就保险了!”
杜天宇了悟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连他也算了进去。忍不住笑了笑,突然他的视线在无意中看到她腰间的一块玉佩后,眸中出现了一抹深思。
“清然,你腰间那块玉佩很漂亮,怎么没见你佩戴过,可以给我看看吗?”状似不经意的提及。
“哦,你说的是它啊,它是一个朋友送的。”真真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他。
杜天宇接过那块血红玉佩,仔细的瞧了瞧,脸色几不可察的变了变,清朗的俊目眸光微闪,清然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那隐隐可见的细微龙爪,只有有武功的才看的出来,里面还有一行小小的字,证实了玉佩的真实性。
“这玉佩很贵重,谁送的?”微拧了下眉头,杜天宇追问道。
“是他那个叫桑儿的侍妾送的。”真真也不在意的说道。眯着眼享受的喝着香茶。
杜天宇皱了皱眉,没再问什麽,将玉佩还给她,叮咛道:“清然,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不要佩戴在身上,小心的收好,不然不见了怎么办?”
真真想想也是,于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会将它放好的。”
“那就好!”杜天宇放心的松了口气,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清然,我有事先走了!”
“嗯!”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后,真真躺在绣塌上,懒洋洋的翻着一本记载风国野史的书。
余烟袅袅,梅香浮动。
这时管家于叔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绣塌上的小姐时,急忙道:“小姐,五王爷来了,在前厅说要见小姐,老爷叫我来请小姐到前厅一趟。”
真真一愣,放下手里的书册,微微蹙起秀眉,暗忖,他来做什么?本想找个借口不去,但想一想,还是翻身下了绣塌,整理了下仪容,走出房门。
还没走到前厅,就听见了风烈炎低沉的嗓音:“杜将军,本王也不多说,本王今天来是要带清然回王府--”
闻言,真真冷笑一声,顿下了脚步,示意于叔离开,在花厅外静静的瞅着他们,才那么一晚,他就忘了她已经不再是他的王妃了吗?
“王爷该不是忘了我家清然昨晚已经被你休了,带她回去,恐怕不合礼教吧!”杜浩炜低沉的声音隐隐透着怒气。
“杜将军,本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带她回王府去。”风烈炎绷着俊颜,黑眸深沉冷冽的看着杜将军。
“不行!清然已经是自由之身,不能跟王爷回去!”杜浩炜固执的沉声道。女儿在他王府受了那么多苦头,无论如何绝不能再让她回去受苦。
“既然杜将军如此固执,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风烈炎目光一沉,大步上前准备硬闯--
真真见状,忙不迭的走了进去,“爹,让女儿自己来解决!”
风烈炎见她出现了,深幽的黑眸闪过一道亮光。颀长的身躯倏地闪到他面前迅速的抓住她的胳膊,紧紧的,紧紧的。
真真眼底闪过讶异之色,尔后皱了皱眉头,脸上蒙上一层霜,冷冷的瞅着他的手道:“我与王爷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请放开我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免得别人误会。”
“哼!”风烈炎轻哼一声,锐利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唇角勾起一道冰冷的笑,淡淡道:“误会?你本来就是我的王妃,何来误会之说?”
“王爷,请自重!”杜浩炜眉峰紧拢,冷峻的目光定在他的手上。
“爹,请您先离开,我想给王爷谈谈。”真真朝杜浩炜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
“清然--”杜浩炜眉头紧紧蹙起,不放心的望着女儿,最后在她的坚持下还是离开了。
“我们谈谈,放开我的手!”真真冷淡的说,一脸的云淡风清,丝毫没有一点喜悦。
风烈炎抿了抿唇,半晌,才放开她的胳膊,走到紫檀木椅上坐下。真真沏了杯香茶递给他,在他对面坐下。
“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风烈炎轻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眼中闪烁着一种奇怪的光芒。
“昨晚,我睡在雨晖轩--”他突然开口,双眸凝睇着她清秀的容颜,真真不解的挑眉,他夜宿雨晖轩与她何干?
顿了顿,低沉的嗓音继续道:“我在内室侧壁上看到了好多张我的画像。每张画像下面的落笔的名字是你--”说完,黑眸直勾勾的望进她眸中深处。
闻言,真真心像被针狠狠的扎了一般,好不容易掩埋的伤疤和疼痛一拥而上,啃噬着她的心,闭上双眸,敛了敛心绪,低吼:“够了!你说这些只会让我想起我的愚蠢,愚蠢到相信你塑造出来的感情!”
深吸了口气,睁开双眼平静的看着他:“如果不是我忘了,那些画早就不存在了。”
风烈炎漆黑的眸底掠过一抹心痛,衣袖下的手紧了紧。
真真丝毫不理会他的神色,继续道:“我曾经爱过你,但在你打掉我们的孩子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还不放过我,你赢了赌约,我输了感情,这不是你要的吗,请问,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是因为我要你休了我,伤了你大男人的面子自尊,还是你压根儿就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自知理亏的风烈炎无从反驳,他的确不知自己为何会走到将军府,为何会要带她回去,他只是顺从心底的渴望,其实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
“我不管,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回王府。”有些词穷的他黑眸里闪过恼怒。
真真没想到他会那么固执,微微一怔,随即微勾唇角,冷冷道:“不可能!就算死,我也不会跟你回王府。”说完,拿起桌面的茶一饮而尽,倏地起身准备离去。
不料手腕忽然被紧紧握住,抬眸对上他有些愠怒和失控的眼神:“这可由不得你!”
手腕处传来的痛楚让她拧紧了秀眉,这个自大的杀猪!真真在心底恨恨的咒骂了几声。
忽略手腕的疼痛和他的怒气,真真毫不畏惧的、冷冷的望进他眼里:“就算你把我捆绑进王府,我还是会离开!总之我绝不会再踏进你的王府半步。”好不容易才离开那里,再跳进去就是傻子,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学不来太多的勾心斗角!
风烈炎俊脸一沉,眼中闪过愤怒夹杂着痛楚,目光灼灼的定在她身上,手腕的痛楚愈加剧烈。真真紧咬着下唇,硬是一声不吭,甚至连挣扎一下也没有。
良久,他眼中的愤怒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甘和无奈,终于,他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