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自尊拒绝承认他是真的吃醋愤怒了!
风烈日黝黑深邃的眸子深深注视他面无表情的俊脸,撇了撇唇角,邪魅一笑,再一次求证道:“五哥,你真的没一点动心,都是在演戏吗?”吊儿郎当的俊脸上飞快的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以为凭她那蒲柳之姿,我会看得上眼?自始自终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陌儿,她永远是我这辈子的挚爱。”
风烈炎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像在说服他又像在说服自己,只是话一落,心口处像被狠狠的刺了一刀,疼痛难忍!
风烈日邪魅的俊颜闪过一抹阴鸷,眸光闪了闪,话锋一转道:“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听见有奴才在说你要打掉她肚子里孩子,是不是真的?”
风烈炎俊颜一绷,紧抿薄唇,声音清冷而绝情:“是!”
闻言,风烈日俊美的脸上闪逝过错愕的光芒,“为何?”
“你还问我为何?哼,七弟,你不是最清楚吗?”以他的风流,怎么可能没染指过她?
门外突然踉跄的闪过一道纤细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离开!
风烈日玩味的笑了,修长的身躯倏地站了起来,瞥了眼窗外一闪而逝的人影,轻拍了下身上的锦袍,嘴角邪邪的勾了起来:“清不清楚,彼此心里有数就行了。”说完迈着稳健的步伐悠哉的离开书房。
七弟是什么意思?
风烈炎抿着唇,微拧浓眉,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的背影——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没见王爷,结果如何,孩子保住了吗?咦,小姐,你的衣裳怎么那么脏?”玉儿一见小姐回来,惊喜地叫了起来。
真真一身雪白的衣裳已经沾满了泥土,整个人狼狈不堪,特别是那张脸蛋,惨白的吓人,全身虚脱地倒进玉儿怀中,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滑下来。
她的心好痛好痛--
生平第一次交付感情,完完整整地付出--却落得如此难堪而心碎的下场--
玉儿被小姐脸上的表情吓着了,天哪!小姐流泪了!从小到大,她从没见小姐如此伤心愤怒过,甚至还有浓浓的绝望。
不小心碰触到她手,好冰!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别吓玉儿呀!”玉儿扶着小姐进屋,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真真闭上眼睛,不去想那在门外听到的事实,原来她是个傻瓜,一个笨到极点的大傻瓜!
赌约,他对她的温柔,她的好,仅仅是因为一个赌约,多可笑!
她还傻傻的以为他是爱她的,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玉儿,我好累!”真真突然把头埋到她的肩膀,声音隐隐透着苍凉。
“小姐--”玉儿不知怎么安慰小姐,她很肯定小姐在王爷那里受了很大的刺激。
该死的王爷,玉儿狠狠的在心底诅咒他。
室内,轻烟袅袅,夹带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真真不发一语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狼狈不堪的面容发呆,突然一阵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才想到肚子的孩子,不由得苦笑出声,思绪恍惚起来。
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
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对她的好仅仅是因为赌约--
她还要在这里呆下去吗?
一个虚有其名的王妃,连一个侍妾都比不上,他心底想必还在记恨赐婚的事吧?
“小姐,你没事吧?”玉儿越看越担心,小姐她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王爷太可恶了,又让小姐伤心!想到这,玉儿不禁握紧了小拳头,有股想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真真回过神来,惨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道难看的笑容:“我现在没事了!”
“玉儿,莫侍卫他什么时候过来?”
“小姐你--你不是要打掉孩子吧?”玉儿惊恐的低喊。
真真苦笑的抬眸:“玉儿,你认为王爷会让我留下孩子吗?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发现整个雨晖轩突然多了很多侍卫,大概是来监禁我的吧?”
“可是小姐,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玉儿不懂的问。
真真站起身,踩着小碎步来到窗边,遥望远处来来往往的侍卫,敛了敛思绪,唇角微微勾起,冷笑一声:“因为他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那些侍卫是为了防止我逃跑,或者以为所谓的‘奸夫’会来找我,刚好来个瓮中捉鳖,将我一把休离。”
“啊?”玉儿惊愕的张开小嘴,不可置信的望着小姐。
真真抿了抿唇,水眸掠过一道伤痛,她才不会傻到还相信他是为了保护她!
此刻,晚香提着一个水壶走了进来,瞅见王妃的脸色时,美丽的脸上闪过一抹心疼,她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小姐,喝口茶暖暖身子。”
真真抬头扯出一抹笑,强笑道:“谢谢你,晚香!”
“王妃,王爷他--”
“不要再提他!”真真心痛的低吼,她现在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她想静一静。
“是,王妃!”晚香暗自喟叹一声,又担忧道:“王妃,晚香一刻钟前见到莫侍卫抓了一副药去厨房,奴婢猜测那是肯定是打胎药,要是真的,那该如何是好?”
真真的心狠狠一揪,纤细的手忍不住摸了摸依旧平坦的肚子。
“如果真的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身白衣的风烈炎踏进室内,后面还跟着莫风和一个老嬷嬷,老嬷嬷手里端着一碗黑抹抹的药汁。
“参见王爷!”玉儿和晚香同时福身行礼。
真真撇过脸,不看他。
风烈炎微拧俊眉,冷漠的板着脸,压抑着乍见她惨白脸色时涌起的阵阵心痛,冷声道:“把药汁喝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心头的阴影,不打掉他是不会罢休的!
冷漠绝情的嗓音传进耳里,真真纤细的身躯陡然一僵,咬了咬唇,“我不喝!”
“由不得你,张嬷嬷,还愣在那干什么”风烈炎冷冷出声。
张嬷嬷无奈的走到王妃面前,轻叹了口气:“王妃--”
真真心寒的瞥了眼那碗药汁,脸色一白,调回视线死死的盯着风烈炎,恨声道:“他也是你的孩子,你竟然这么狠心,你会后悔的--风烈炎,我恨你!”
风烈炎深吸口气,垂下眼眸,掩饰那一闪而逝的沉痛,冷漠绝情的下令:“灌药!”
“不,我不喝--”真真瞪大眼睛,泪水扑簌簌的落下,纤细瘦弱的身子拼命的朝门外缩去。
风烈炎猝不及防的上前扣住她的下颚,硬是扳开她的嘴,将药往她嘴里灌。
“不--王爷,求您放过小姐--”玉儿忍不住冲到前面,跪了下来乞求他。
“咳咳--”真真被迫咽下了几口药汁,咳了几下,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声音绝望而愤怒:“玉儿,别求他,没用的,风烈炎,拿药来,我自己喝!”
说完一把拿过他手里的打胎药,仰起头,一饮而尽。
“砰”的一声,空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一如她的心!
风烈炎别开脸不看她,那空碗碎裂的声音狠狠的敲击在他心头,让他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忽然,真真感到腹部一阵抽痛,清秀的脸揪在一块,她用手捂住肚子,紧闭双眸。
风烈炎蹙眉的瞥了眼老嬷嬷,老嬷嬷示意药效发作了,他没再说什么,不忍再看她痛楚的模样,吩咐老嬷嬷帮她进补后,转身离开。
一阵眩晕袭来,真真的身子晃了晃。
“小姐(王妃)--”玉儿和晚香蓦地惊呼,急忙的扶住摇摇欲坠的真真。
“玉儿,晚香快扶我到绣榻上!”真真虚弱的说道。
玉儿和晚香七手八脚的将她扶到绣榻上,看也不看还呆在室内的莫风和那位老嬷嬷,细心的为真真盖上毯子。
真真躺在绣榻里,虚弱的瞥了眼他们,冷声下着逐客令:“你们可以离开了!”说完闭上双眸不再看他们,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无能!
孩子打掉后,三天了,真真的脸上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这天,她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走下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感受清新的空气。
这三天来,她一直呆在屋里调养身体,伤心过了,心痛过了,现在的她心淡了许多,也想了许多。
瞅着窗外盛开的无比灿烂的海棠,真真垂下眼眸,微微勾起唇角,淡然一笑。海棠花开的如此灿烂,是因为有人细心照料,女人要活得美丽,就要自强!
起风了,渐大的风吹拂着她的衣襟,一股凉意袭来,真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小姐--你身体还虚弱,怎么在窗边吹风,那会生病的!”玉儿一进房门就看见小姐在吹风,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头,放下手头的鸡汤,拿了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
“玉儿,我已经好多了,在屋里太闷了,想吹吹风!”唇畔逸出一抹笑,真真轻笑道。
“小姐--”玉儿跺了跺脚,嘟起小嘴道:“大夫说你的身子还虚弱,不能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