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了一声,这不就是你所要的么?为何还要装得那般生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请爷让妾身去皇上身边!”快速的说出,怕在自己的犹豫之间,沉沦在他假装的在乎之下。
愤怒的一把拉起她的手臂:“羽落雪,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他不信,不信一切皆是虚无,不信自己就真的每一次屈服在她的姐妹情深之下。
苦笑着抬起头来:“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竟然不愿意让她知道真相,她便不说,她便趁了他的意:“爷明知妾身自小与轻盈感情甚笃,又岂会放任自己的错让轻盈去偿还?”罢了,一切都是她看错了,就当自己没有看到那封信,权当自己心甘情愿。
似乎是距离太近看不清,缓缓的向后退两步,宿魅想要将她看得更清:“你是说要换取她的自由?”比之刚才的温度,更冷了几分,暖炉里的火再旺也暖不了他的心,暖不了他的言语。
“是!”这样也好,当是换回了轻盈,让轻盈能够继续留下,毕竟轻盈是他的夫人,他再怎么野心勃勃,也不会将自己的夫人献出。
久久的看着她,深深的点了点头:“好,好你个姐妹情深,本王做的所有皆敌不过这一切不是么?昨晚的一切也不过是用来糊弄本王的是么?”手狠狠的一个紧掐,一字一句的说出:“羽落雪,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子?”
他继续“无辜”,她则继续“残忍”,忽略他给她的痛,毕竟她终究是要离开的一个人:“爷权当不曾见过妾身便是!”淡漠的语气,犹如初识般的陌生。
“本王今晚便要送轻盈过去侍寝,难不成你也要过去?”双眸锁住她的深渊,想要从中找到一丝谎言,找到那一丝属于他的不舍。
身子微微的一个轻颤,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他的地位,让她去侍奉另外一个男人,好恨哪!当初为何要回来,为何那么不舍?重重的一个点头:“是,妾身愿意!”竟然他不在意,她还需在意什么?还要在意什么?
“好,你很好!”手狠狠的一个推开,不去在意她到底的身子:“来人,将她沐浴完毕送往皇上的别院!”话说完,身子已经掀开珠帘,愤恨的走了出去。
珠帘噼噼啪啪的撞击声,有着他的愤怒和不悦。
呵!何必呢?愤怒不过也是因着她这般的心平气和、甘心情愿的离去吧?毕竟她也是他的东西,是他的棋子,怎么可以对他没有丝毫留恋呢?
下一瞬间,外厅候着的侍女都陆续走了进来,看着倒地的落雪,皆是满眼不解,却仍旧是默默的给她沐浴更衣。
忘记了上一次如此沐浴更衣的情景了,只记得那时她怀着一颗淡漠的心,淡淡的让人沐浴,淡淡的让人更衣,淡淡的让人领去侍寝,淡淡的让他进入了她。
可如今,依旧是侍寝,依旧是成为他人的棋子,心却已经死了,连那仅有的淡漠也已经飘离,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一副被人抛弃的皮囊。
走出外厅,看着书房里的灯光,那在窗口剪出的身影,一丝一毫都熟稔得可以想象,那轻微蹙起的眉角此刻是否展现?是否有为她的离去而伤神?是否在心田深处留有一席之地让她小憩。
坐上轿辇的瞬间,她似乎看到窗前的身影一个晃动,心也在跟着他的晃动而悬起,双眸紧紧的盯着门口,等待着他的身影出现。
久久的,她没有等到,回眸只看到那依旧站在窗前的身影。
呵!原来不过是自己的一时幻觉,他并没有动,并没哟给她留恋的希望。
轿帘渐渐放下,挡住了外面的一切,隔开了世间所有,包括那一拳击碎窗棂的响声。
轿辇轻轻的晃动,她是容贵妃,是皇上的宠妃,却也是四王爷的侍妾,哦!不,是替身侍妾。一生之中,能有两个如此的角色,也算是她灿烂的人生吧?
轿外簌簌的声音传来,似乎是静静的雪落声,缓缓的掀开轿帘,只见漫天的雪花轻轻的飞舞,凌乱得没有方向,四处游离。
落雪,本应是无声的,可此刻,她竟然能听到,能闻见雪的哭声,幽幽扬扬,在王府里一路洒下;飘飘洒洒,在侍寝路上渐渐蔓延。
一片雪花落入干涸的双眸,一时间冰冰凉凉,在瞬间融化成水珠,竟然酸涩得难受,一个眨眼,成为不该有的泪珠,伸手轻拭而去,在衣袖上氤开一圈深色,像是清透的泪水,却比泪水洁净,泪水,染脏的是一颗心;雪水,却不会染脏世间万物。
轿辇落下,在下一刻便有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一人停在轿前,仿佛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轿帘一点一点的掀开。
终于,看清了,是他,是给她至高荣耀的宿云。
伸出手来迎她:“落雪,你果真来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带着一丝轻颤。
宿魅对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激动,而他,却是情真流露:“臣妾并不是一个好女子。”当初,她爱他,只为了迷惑他;她骗他,只为了就宿魅。
轻笑着摇了摇头,伸出的手始终没有收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朕便知道,你是这个世间最纯洁的女子。”即使她骗了他,他依旧相信她的纯和真:“也知道真需要的便是你。”
仍旧没有放上自己的手,只是淡淡的问道:“明知是计,为何还来?”
深深的望着她,满眼都是情意:“只因是你,即使是陷阱,我亦甘心跳下,更何况只是百万之师白走一趟?”喜欢便是一种认定,爱上便是一种无怨无悔。
古有褒姒一笑倾城倾国之祸害,妲己祸国殃民之妖魅,而为了她,他只当百万之师为儿戏,是祸害?是妖魅?百年之后自会有人定论。
轻轻的起身,越过他的手掌,缓缓的走了出去,心给了他,得到的是痛彻心扉;身体给了他,或许是另一番堕落。
一步一步的走在他的身旁,默默的听着他对自己的思念,虽然甜蜜,但是让人听着也不会感觉油腔滑调。
终于,一行人在寝房门口站定,月清皇一个轻轻的挥手:“你等且退下!”她喜欢静,他知道。
众人缓缓的退下,月清皇双眸定定的看着烛光下的她:“落雪,你确定了么?”他从来不强迫她,一切皆要她从心里接受。
抬起眼眸,里面皆是一片空洞,没有任何交集,没有因为月清皇的话而感动万分,没有因为月清皇的体贴改变初衷。
只是一个点头,除却宿魅,任何人对于她来说,并无不同。
伸出手来握住她冰冷的柔夷:“你的手好冷!”说完在下一刻,便将落雪一个腾空抱起,往宽大的榻间走去。
一步一步,缓慢而有劲;一下一下,郑重而端庄。
怎能看不出来他对自己的珍惜,怎能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在意,可是一颗心,不是一个瓜果能分成两半;一段感情,不是匹丝绸可断得干净。
缓缓的将落雪放置榻间,暖暖的羽被垫在背下,倒是让她的身子暖了几分,心却在越来越暖和的寝房变得越来越没有温度。
询问的眼神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思之如狂的欲望,微颤的手仿若童子般的紧张。
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来轻轻解开她的罗衫,一颗一颗的盘扣散开,红色的肚兜一点一点的隐显,红如妖火,艳若玫瑰,鲜嫩得让人发狂。
正待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却在落雪一个绝美的笑之间,身子一阵剧痛传来,血如丝般的从口里流出,滴落在落雪白皙的脸颊,带着妖冶,让人分外的骇然。
深深的一个苦笑:“对他,以前或许有着怀疑,但从他放弃将你置于死地的那一次,我的心便不曾不可能动摇。或许你以为只要一封像他笔墨的信,我便可以相信他的背叛,可是你错了,对他,我从头到尾都不曾放弃,即使当初将我弃置撩人谷,我心中随时都在期待着他的到来。”并不推开他的身子,只是残忍的道出:“就算此刻他拿刀对着我的胸膛,我亦可面带微笑的死去”
宿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嘴角的鲜血已然缓缓的流出:“那你为何还要过来?为何还要代替你妹妹过来?”就跟她说的一样,即使她从匕首刺入他的身体,他亦不曾愤怒,爱要到了怎样一种境界才能这样?落雪,要到怎样一种地步才能如此残忍?
深深的一个叹息:“自小我便不是一个好姐姐,如今抢了轻盈的夫君,夺了轻盈本应享受的宠爱,怎么可能还自在的享受轻盈的付出。”轻盈一生或许只注重权欲,但却也最讨厌只做第二,为她,轻盈放弃对宿魅的奢望;为她,轻盈只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夫人;她又怎么能残忍的让轻盈再次成为自己的替身?或许她这样做,会伤害他,但竟然离开,何不让他恨她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