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可遏的灵妃指着落雪:“你……你……”实在气不过,便是一个拂袖,愤愤的转身离去。
灵妃刚离开,落雪一双耻笑的某种便蒙上一层幽暗,缓缓的走至窗前,直到众人再也看不见她的脸,这才换去那一脸的残酷,淡淡的望着那九霄云外的天空,将灵魂抛向那里,洗涤那一身的脏污。
这天晚上,月清皇陪着落雪用完晚膳便离去。
今晚翻了韵贵妃的牌子,本来也不想,但为着韵贵妃娘家的林丞相,他必须要做做样子,不然轻盈晋封那天,准的会有人百般阻拦。打通了林丞相这一关,反对声浪的人也不会太多。
“啊……”一不小心,落雪被桌子磕了一下,痛得一张小脸顿时皱起。
刚走到门口的月清皇速的转身,却看到落雪捂足而坐,连忙抱起她:“不痛呵!不痛!”说话间手已经轻轻的脱去她的鞋袜,只见脚踝处一片红肿,微微渗出血丝。顿时心疼得轻揉她的脚踝,转过头却是大怒:“混账,扶娘娘走路也如此笨,还要你作甚?来人,将她给朕拖下去。”
侧过首来,落雪一个轻微的落寞,如今却也不过是在残害她人,但伤其性命,怎地还是不忍呢!“罢了,民女不想沾染过多的血腥。”话虽如此,但因她而受牵连的人又何止一个。
忽然只见恍然大悟:“朕错了,是朕疏忽了。”说完便冷冷的说了一声:“遣去离人庵,终身为尼。”
将头轻轻的靠在他胸前:“皇上不是翻了韵贵妃的牌子么?”提醒着他今晚的事情。
愧疚的抬起她的头:“是朕没用,在你身子还没恢复之前,还没有晋封之前,朕必须要……。”双眼直直的看着她。
伸手掩住他的唇:“是因为民女才让皇上如此为难,才让皇上这般,民女不怨。”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相拥,落雪轻叹,若当初没现有宿魅,或许有着这样的宠爱,也不算是太过的凄凉吧?
外面一声通报:“禀皇上,韵贵妃已经到了乾礼殿!”
惊得弹跳而起,不想却弄痛了受伤的脚,‘哧’的倒抽一口气,却仍旧是无谓的说:“皇上快些过去吧!别让韵贵妃等太久。”在另一张椅子上困难的坐下。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将她遣回去吧!朕今晚不过去了。”轻轻的在落雪耳旁摩挲着:“朕今晚陪着你。”说完便将她抱起往里间走去。
虽然是自己将他留下,却不希望将要发生的事情,一双眼眸惊得看着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声闷笑声传来:“傻瓜,在瞎想什么呢?你刚小产,真怎地会动你?”说完将她轻放在床上,拍了拍枕头。
那是一个很平民化的动作,他却做得那般的自然,仿佛做了千万次的一样熟练,他一个帝王,从来不曾做过什么,却会屈尊为她做这么小的事情,不能不说让她心惊。
“记住了,朕要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身子,更想要的是这里。”轻轻的指着她的胸口,双眸深情的望着她。
慌乱的看了他一眼便迅速的闭上双眸,到这个时候,让她还能怎样装作若无其事?还让她怎样无动于衷?不能回应,便只好逃避了。
幽幽的一声叹息在耳旁响起,在寂静的深夜,格外的深沉,听来甚是让人心碎,足以让凄凉的夜滴出几颗泪珠。却无法惊醒那仿似睡着的人儿,只是那轻颤着的双眉才显示了她的逃避。
有了第一次,便也就会有第二次,为着能长伴落雪身旁,月清皇在四天之内,让人将韵贵妃遣回三次,不能不说让人憎恨。
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哗声,落雪没有说话,眼里满是了若指掌的笑。
“放肆,你个贱蹄子,如今攀了高枝,便连本宫都敢阻拦了么?本宫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便消不了这口气。”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清脆的掌声,伴着宫人的求饶声,那尖锐的声音依旧不依不挠:“想当初你刚进宫那会儿,不是本宫,你早被皇后给折腾死。”
“娘娘请饶命,奴才不过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啪”又是一声清脆:“来人,给本宫张嘴二十,看她以后还长不长眼睛。”
宫人凄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直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张嘴生停歇,韵贵妃才舒心的转身进殿。
好个韵贵妃,未见人便先给了她一番警告,果然是聪明的女人。
“羽轻盈,你倒是很自在呢!”
抬起头来,落雪抬起头来,来人足蹬浅色绣鞋,一身金黄色衣衫,上面用深色丝线绣着朵朵贵气牡丹,栩栩如生的花朵怒放丛生,此等张扬花纹,本应是后宫之首——皇后才能拥有,如今她却穿了出来,可想她往日在宫中是何等嚣张。一张精明的脸上镶着同样精明的双眸,紧闭的唇昭示着她应有的威信,黑亮的青丝用着一支华丽的凤簪点缀,整个人便是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
默不做声的她竟然让韵贵妃觉着有益丝慌乱,一种仿佛被看透了的感觉油然而生:“看够了么?本宫在跟你说话呢!”
“韵贵妃如此雅兴,民女自是只有听着才是。”有理不在声高,轻轻柔柔的话语,便揭示了韵贵妃的多话和她的涵雅,不会太过招摇,却足以让人抓狂。
缓缓的点头咬牙道:“你果然嚣张,怪不得当日灵妃过来,你不予理睬,如今对本宫你都是这等态度,实是让人发指。”
轻轻的一个挥手,落雪屏退众人:“民女可否跟娘娘私下说几句话?”已然将人遣退,却还问韵贵妃的意见。
“本宫为何要跟你说私话?”想想却也觉得不妥,自己此番来并不是做什么光彩的事,若传到皇上耳里,自是有几分不好:“你等且下去吧!”
待众人退下,落雪便缓缓道出:“民女听闻韵贵妃的父亲林思海乃当朝丞相,兄长林瑞乃刑部尚书,而韵贵妃贵为后宫宠妃,一家人煞是让人羡慕呢!”
骄傲的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觉得娘家人的底细,自是开始胆怯讨好了。
“民女想跟娘娘做个交易,不知娘娘可否有兴趣?”
“就凭你?能有何交易?”不屑的看着她,但眼中仍散过一丝兴味。
轻轻的一个耸肩:“娘娘竟然无兴趣,民女也就只好作罢!”说完便坐下,端起一杯茶缓缓的喝着。
瞥了她一眼,韵贵妃有些心动的问道:“你不妨说来听听。”
了然的一笑,却仍是将手中的茶水饮完,这才说道:“民女有一事拜托娘娘兄长林尚书……”说完便看着韵贵妃:“娘娘觉得如何?”
一番话说出,让韵贵妃一双眼睛不停的睁大,不可思议的神情中带着惊骇:“你等掉脑袋的事,本宫凭什么答应你?”
“一旦事成之后,民女自会消失在娘娘的视线,自然也不会影响娘娘的盛宠和林家人的圣爱,并且一旦事成,民女一消失,娘娘自可将一切事情推到民女身上。”
没有说话,韵贵妃只是细细的想着,过了许久,她这才说道:“你难道不怕本宫现在便去禀告皇上,那样一样可以除去你。”双眸着透露着得意。
冷笑一声:“娘娘觉着以这些日子的表现,皇上是信民女还是信娘娘?”语气中带着一丝引诱:“娘娘是聪明人,孰轻孰重自有分寸。”
想着这些时日后宫的事情:“这些天皇上呆在你寝宫,不过也是你引本宫上门,让本宫知道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对么?”好个心计深重的女子,若有她在后宫,凭着皇上对她的宠爱,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么?
淡笑的看着她,落雪心中已然明白此番她成功了。
脸上带着几分狐疑:“那本宫又怎能知道,在事成之后,你不会失信?”人心叵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听闻娘娘那里有种丹药,令人服用三日后便死去。”这个是听月风说的,当时只当笑话来听,不想如今却是用在自己身上。
连这个她都知道,想来此番自己是必须要下手了:“这个不假,此事就这么定了。”只要她服了药,即使她照她说的做又能怎样?
“当然,民女的药效在事成之后才会发作,若是三日之后民女没有听到事成的信号,即使差了一炷香的时间,民女也会在榻间向皇上说个明白,绝对能颠覆整个林家人的宿命。”冷冷的说完,落雪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本宫家人有何让你威胁的?”
冷笑一声:“娘娘该是知道,四王爷进得皇城,与之来往最为密切的便是林丞相,民女昔日乃四王爷侍妾,自是知道一些个中猫腻,如若皆是对皇上轻轻细说,即使林丞相毫无他想,民女亦能道出个是非。”残忍便是如此吧!她如今却也发挥的淋漓尽致。
听到她的话语,韵贵妃不觉全身冒冷汗:“你……你果然步步为营,一切不过是等着本宫过来而已。”这样的一个女子,自己怎能对付得了,也幸得她对皇宫没有野心,如若不然,还不知是怎生的一番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