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砚想起现在的状况也是有些发愁。
许泽生性软弱,担不起大事,因此薛景砚也没有想托付大事的打算,根本是不想重用了,因此当时也就是顺其自然地让他留在了那边。哪想到现在挺缺人手的。黄云是信得过的,只是实在是有事要做,也不要想着把他召回来了。
于是此时手上竟是没有人可以护卫自己的安全,毕竟郑南有异心是已经被他发现的事情。
薛景砚沉吟了半晌,说道:“我看你对郑南感觉不错本不想说的,只是那夜我们前去探查之时,我就已发现他跟李家有勾结,若不说与你听,我怕到时候陷入小人计谋。”
薛原虽然对郑南有些交情在,但是自然是知道孰轻孰重的道理,此刻听他这么讲,明白公子应当是确定了才会这么说的,不然平白无故怀疑属下还让另一个属下只会令属下离心。而事情已经到了如此紧急的时候,要不是实在是信不得,薛景砚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想起之前郑南暗中打听的模样,他心中也是懊悔。
“昨夜里我只觉得他神情有些不对劲,却没想到是这个缘故。那恐怕公子手上有账本的事情已经被那三家的人知道了,沐南已经不安全了,公子,要不我们一起回京城去吧。”
薛原心中焦急,要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虽然王爷不一定会责罚还在王府的家人,但自己肯定是逃脱不了的,谁叫自己没有照顾好公子。为今的最好之计,就是远远的离开沐南城,不,还要早日离开沐州。
薛景砚苦笑一声:“你当我不想走吗?只不过父亲让我来这里肯定有他的用意,要是我什么都不做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让他失望。到那时,恐怕我就得按照父亲给我安排的路走,再也不能随我心意了。在江湖流徙,却总好过在京城勾心斗角。而且,要是我们一行人就这样离去,不给他们一点念想,我害怕他们会选择鱼死网破,狗急了还跳墙呢!”
薛原说道:“是啊,谁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我把账本拿到了。哎……”
薛景砚蹙眉说道:“账本虽已在手,但我们也得考虑要是这账本是假的问题。所以我留在这里,且看他们的行动。若是到时候我传过来的消息账本是假的,你就不用把账本交上去了。其实,这一次我让你回京城去,还有一个目的是想让你把朱颜带过去。这孩子,这些日子跟着我实在是受苦了。有她在你身边,我也好跟他们解释说只是让你把人带回去。”
薛原说道:“若是要带小姐回去,我们一路上岂不是不能快马加鞭?我怕耽误了公子的事情!”
薛景砚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他自己觉得朱颜救了自己的性命,又觉得跟这孩子实在是投缘,因此也就收了做徒弟,可属下们并不会觉得朱颜就真的是自己的主子了。而且他们也都知道,当时没有朱颜,他的命也还是能保住的。
可薛景砚觉得那样想就太亏心了,因此平时更是不想亏待朱颜。朱颜这孩子恭谨有礼,又敢于挣脱父亲的束缚,小小年纪也能称得上是聪明伶俐了。身为女孩子,在世上就已经够凄苦了,偏又遇上个对孩子不伤心的爹。所以,他总想对朱颜好一点儿。
“哎,账本账本,实在是个烫手山芋。他们连朝廷严厉禁止的东西都敢做出来贩卖,显而易见是不把朝廷看在眼里。是我之前严重估计不足,把她带入这个漩涡,我怎忍心继续让她呆在这里。我也犹豫了很久,只是在我身边,恐怕危险更加多,到时候我还要担忧她的安危。她说过要去晋城寻找母亲,你就把她放在晋城,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再去接她。”薛景砚只好选择了这个择中的方案。
在薛原心里,自是薛景砚的安危比较重要,想到要是真的把朱颜留在这里,可能真的会误事。麻烦些就麻烦些吧,到时候只要薛景砚不出事就好了。于是也就点点头,应承了这差事,询问薛景砚什么时候离开比较好。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许久了,郑南还没有回来,薛景砚只觉得心中一跳,再想起早上李季阳那卑躬屈膝的样子,不由升起一股寒意,也不想去管此刻郑南究竟在做什么了,只是吩咐薛原赶紧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朱颜听到要自己走的消息,心中实在不解,还没上二龙山呢,来沐南城也不过一两日,怎么就急急忙忙要走了?
薛景砚并没有多说,只是让她装作水土不服,因此要早点回京治病。
朱颜看着薛景砚急切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她知道此刻不是她能发出疑问的时候,再说她对沐南城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走了也就走了。
因为薛景砚心中有了定计,也就不怕客栈的人去报信了。几人直接来到后院,把马车架好。
“进去吧。你现在要装病。”朱颜拿着小布包裹,薛景砚带着一些复杂语气的话音响起。
朱颜乖乖坐进了马车车厢。
坐进去之前还笑着说道:“师父,现在我要装病所以坐马车,但是等出去以后我要骑马!师父,好不好?”
薛景砚本想说他不在她身边,就不要做骑马这么危险的动作了,可是看着朱颜眼中对自己的依恋,他动了动唇,发现自己有些说不出口。直到他一直跟着,看着马车沿着大道往城门外行去,他才有些后悔没有跟朱颜说清楚。
出了城门,朱颜明显听到只有三匹马的马蹄声,两匹马是拉车的,一匹是薛原骑的,声音不对劲,连忙拉开布帘,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听错,薛景砚确实没有一起出来,连忙叫停了前面的薛原。有些慌乱地询问薛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薛原虽然没想着小孩子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但是他也不想公子的一番苦心白费,因此也就把缘由都说出来了。朱颜虽然小,但是看事情也是看得很清楚的,知道不可能就因为一点小事就要让人带自己离开沐南城,于是更加进一步地询问,果然,被她问出了账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