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他的上司向总部报告,说他经常与一个德国理发店的女孩密切来往。总部对此向他提出忠告:这样一种友谊对一个克格勃人员来说是完全不适宜的,他不应该企图和一个外国女人结婚。然而,斯塔申斯基十分机智地辩解道,他认识这位女孩已经好久,如果就此将她甩掉,事情将更难收拾,她会把详细情况说出去。他还辩解道,既然克格勃人员还需要他在西欧为他们干掉其他人,同这个德国姑娘结婚就可作为一种掩护而有助于任务的完成,同时也为他在西方的掩护身份的合法化奠定基础。于是,克格勃改变了态度,虽然并没有默许他所提出的继续与这个女孩交往的建议,但是毕竟答应再仔细考虑一下“这个建议”。
斯塔申斯基为了爱情,似乎一切都不愿再顾及,他心中只想早些和英格结婚,逃出这个令他恐惧的间谍圈子,他常常一厢情愿地想着和英格一起生活在一个非常幽静的小村庄,拥有自己的家园、聪明的儿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斯塔申斯基与美丽的德国姑娘的爱情,使他鼓足勇气直接向克格勃头子谢列平提出一个特别要求,即允许他同英格结婚。谢列平起初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但斯塔申斯基的谎言如此使人信服,以致最后这个克格勃头子终于同意他们结婚,只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让他的未婚妻来莫斯科,从而确保她的可靠性。
为了同英格在一起,斯塔申斯基冒了巨大的风险,他明白,一旦英格到了莫斯科,苏联人就会把她当作人质永久地留在那里。斯塔申斯基思考再三,心中自然忐忑不安。不过,这次他总算交了好运,几天后,他被告知,首先必须告诉英格,他不是在为东德贸易部做译员工作,而是克格勃的一名成员。“你必须问她,如果你们结婚,她是否愿意全力协助你工作,如她能保证,那你们就可以来莫斯科,但是你决不能把谋杀里贝特、班德拉的事情告诉她,一点消息都不允许走漏。克格勃的头子还强调,要是不服从,就不允许他们结婚。
1959年圣诞节,斯塔申斯基抵达东柏林。克格勃仍然不许他回到西德,甚至不许他进入西柏林,他一直被东柏林的克格勃分子监视着。但是,英格对他的吸引力,使想逃出杀人犯圈子的斯塔申斯基又冒了一次大风险。如今,他已有丰富的经验知道如何被监视和跟踪,怎样甩掉尾巴。当再一次证实没有尾巴后,他来到西柏林,找到英格的工作地点,一家理发店。
当斯塔申斯基推开理发店的大门时,英格正在为一位男士理发,看到斯塔申斯基,英格拿推子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望着朝思暮想的亲人,她不由扑了过来,激动地投入斯塔申斯基的怀中,焦急、思念、酸楚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在英格的住所,他们共进晚餐。斯塔申斯基又一次激动起来,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欺诈蒙骗的生活,毫不顾忌地把他的一切全部告诉了英格,仅仅只有那两次谋杀案还保持着秘密。他向英格表示,为了爱情,他想逃往西方。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苏联及其卫星国限制之后,西方的自由世界对斯塔申斯基来说,似乎非常陌生,几乎成为一个令人恐怖的地方。斯塔申斯基告诉英格,他希望尽快掌握德语,以便使他能比较容易地在西方开始生活。事实上,不是他的德语水平适应不了德国的生活,而是他内心里一直在想着去美国开展新的生活。因为在美国,离苏联会更远一些,苏联与美国的对立也会使他更安全一些。
正像斯塔申斯基渴望得到英格那样,英格也着魔似地热恋着斯塔申斯基。她以惊人的勇气和决心开始为他们实施出逃计划而秘密地做准备。怀着对男友的高度信任和热爱,英格不知疲倦地东奔西跑,支撑着一切。他俩一致同意,对英格的双亲决不能吐露真情,至少在目前,斯塔申斯基还必须充当译员的角色,用莱曼这个名字。
要结婚,就要取得克格勃的允许,从而使他们必须付出更高的、更危险的代价---去莫斯科。他们假称去华沙出差,告别了英格的父母亲,辗转来到莫斯科。他们在莫斯科呆了两个月,大部分时间是在街上游玩,斯塔申斯基带着英格走遍了莫斯科的每一条大街和公园。也许是英格的天真和对斯塔申斯基的忠诚使克格勃相信了她,也许是由于英格虽然在西柏林工作,实际上却住在东柏林。总之,他们发觉似乎他们的克格勃上司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想逃跑的想法。
按照英格父母的意愿。斯塔申斯基和英格在西德的一座新教堂里举行了婚礼。虽然苏联人非常厌恶宗教仪式,但斯塔申斯基指出,举行这种仪式,他被怀疑为克格勃间谍的可能性就会小得多,于是,他的克格勃上司勉强接受了这个主张。
1960年5月,他们接到克格勃的命令,返回莫斯科。这次他们仍然谎称去华沙,以便保持英格父母对斯塔申斯基的原有印象。
在莫斯科,斯塔申斯基自学英语,时刻准备着走出这个杀人的圈套。他俩无时无刻不感到被监视和被考察的不安。这使英格内心里对苏维埃政权日益敌视,并对斯塔申斯基总是延迟外逃日益不耐烦。事实上,对于斯塔申斯基来说,克格勃经常的洗脑已使他感到去西方同留在莫斯科简直一样的可怕。多年的间谍生涯使他非常明白,如果他敢耍花招,迎接他的必然是冷冰冰的枪口。无论他逃往何处,克格勃的魔爪都会向他伸来。
一天,早就怀疑寓所内装有窃听器的英格,催促斯塔申斯基彻底检查一下住房。果然,他发现房间里藏有一台磁带录音机。现在他们完全清楚了,不仅他们同亲友的来往书信受到检查、每次外出受到监视,而且住所里也安有窃听装置。从此以后,他俩要说什么秘密话,要么只能去公园,要么就只能用纸进行笔会,用完之后立即将这些字纸小心地烧掉。
“这不是生活,简直是个活地狱,我们一定要尽快设法逃走。”英格激动地对斯塔申斯基说道。她确实已经忍无可忍。
还有更使他们震惊的事。9月,英格发现她怀了孕。他俩兴奋不已,斯塔申斯基顺便向他的克格勃领导提起了此事。结果,这位克格勃头子怒气冲冲,命令他立即带英格去医院施行人工流产手术,因为他们有了孩子,就意味着他的间谍生涯将会中断。“如果不这样的话,你们就得把这个孩子交给一家养育院,让他在那儿生活。”面对残酷命令,斯塔申斯基毛骨悚然,无言以对。这个决定真正地刺痛了斯塔申斯基和英格,他们决心尽快地冲出樊笼。
一旦把逃跑作为他们首要的目标,就必须尽快摆脱这种监狱式的生活,离开莫斯科。斯塔申斯基横下一条心,想方设法装得特别勤勉、愿意合作,以向克格勃显示自己仍然是一个忠于苏联的有价值的特工人员。他设法说服克格勃让英格去东柏林作一次短暂休假。斯塔申斯基向他们提出,如果英格的父母不能很快看到他们的女儿,他们必然会提出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他甚至用从未表现过的狡狯,设法向克格勃暗示,他的妻子不在身边,他就能更努力更有效地工作。使斯塔申斯基窃喜的是,克格勃这次又中了他的计谋,英格突然得到出国许可证。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是走向成功的启明星。只要英格能离开莫斯科,那么他就有理由或者有机会出境。他们私下订了一个计划:英格无论如何要设法把在东柏林的逗留拖到她的分娩期,那时她就发一封电报,请求谢列平让斯塔申斯基到东柏林来照顾她。
英格在东柏林一直受到克格勃的直接监视,甚至她给丈夫的信件、走访双亲,都要得到克格勃的允许。为了实现出逃计划,英格设法住进了医院,以拖延停留期,使她的孩子免遭流产或送往养育院。1961年3月31日,英格给她的丈夫发了一份电报。告诉他们得到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看到电报,斯塔申斯基高兴不已,他不仅为得到儿子,也为他们的秘密计划向前迈进了一步。他即刻报告谢列平,请求允许他前往东柏林探望妻子和小宝宝。令他恼火的是,这次请求遭到了拒绝。谢列平告诉他,“由于你夫人健康上的原因,我们已经两次延长了她的停留期。现在,她应该回莫斯科来。”这使斯塔申斯基先前的高兴一扫而光。看来,他们出逃的计划将化为泡影。
斯塔申斯基只好写信告诉英格“注意身体,养好宝宝”。
他希望能有机会再次寻求到离开莫斯科的办法。
4个多月过后,英格打电话给她在莫斯科的丈夫,痛苦地告诉他,他们可爱的儿子死了。接着,斯塔申斯基又接到一封他岳父发来的电报,要求他在自己的儿子离开之前,看上他一眼。从这个意想不到的悲痛消息中,似乎又露出了微弱的希望之光。斯塔申斯基沉痛地诉说了这一切,要求前往东柏林,看一眼他那死去的儿子。也许由于牵涉到一个东德家庭,克格勃软了下来,他们答应,他可以参加儿子的葬礼,但必须有一个护卫队员陪他一起前往。
8月l0日,斯塔申斯基在一名克格勃特务陪同下飞往东柏林。尽管克格勃的眼睛到处都有,斯塔申斯基仍向英格暗示,他已准备就绪,可以随时逃跑。
葬礼定于8月12日在靠近边界的达尔哥夫墓地举行。斯塔申斯基计划就在这一天逃跑。“在埋葬我的孩子那一天,我们拟定了逃跑计划……因为往后就会太迟,就会对我施加压力,逼我立即返回莫斯科。即使在那个时候,我们也被三辆汽车监视着,这些车都停放在附近街道的战略地位上。我们被监视哨包围着。一旦我们单独在一起,没有人在听觉范围内的时候,我们就很小心地盘算如何不知不觉地溜走。我们一方面研究街道图,另一方面了解克格勃的汽车停在哪儿。我们俩都千方百计地愚弄我们的监视者”。斯塔申斯基在后来的回忆中说道。
那一天,在走向墓地的路上,英格表现得非常的镇静,她眼中噙着泪水,呆呆地注视着向前移动的儿子的遗体。她嘱咐她的16岁的弟弟弗里茨,待会儿他得自己把这些花圈拿到墓地。通向安全庇护所的路只有一条,斯塔申斯基和英格借着花圈作屏障,俩人来到花园尽头一所房子的后面,沿着旁边的栅栏小心地贴着地面前进,以避开克格勃的视线。穿过一片灌木林,他们到达了安全庇护所。按照事前约定,弗里茨给他们提来了行李---一个轻便手提包。在确知无人看到的情况下,他们随即向北郊法尔肯泽进发,在那里他们雇了一辆出租汽车。在东柏林他们上了一列电气火车,两个小时后他们便到达了西柏林的盖桑德布兰嫩车站。他们终于成功了。
对于斯塔申斯基和英格究竟是如何逃往西柏林的,人们疑团累累。他们为什么要先去东柏林的法尔肯泽,而不直接坐出租车去西柏林?为什么这段时间克格勃竟没有发现他们失踪,或者发现了却没有去搜索?他们是否很早就得到美国或其他什么情报机关的帮助?等等,令人费解。
1962年10月19日,西德司法当局以间谍罪和杀人罪判处斯塔申斯基监禁8年。1968年新年前夕,斯塔申斯基提前2年被释放。为了防止克格勃加害于斯塔申斯基,他被美国用一架军用飞机秘密带出德国,定居在美国。
至于英格,则早已改名换姓,去西德斯图加特一家理发馆工作。为了彻底掩盖真相,她于1964年6月23日宣布同博格丹·斯塔申斯基离婚。后来,她又悄悄地消失了……飞行员失踪之谜。
1986年10月16日,以色列飞行员埃拉德像往常一样驾驶着战机,执行轰炸黎巴嫩的任务,目标是黎巴嫩境内抵抗力量武装组织的据点。没想到就在飞到黎巴嫩南部城市苏尔附近时,战机突然出现机械故障,直向地面俯冲下去。埃拉德和同机的另一名飞行员紧急跳伞,后者因为携带了一部小型报话机而与以色列地面部队取得了联系,最终得到营救。但不幸的是,埃拉德却落入黎巴嫩什叶派武装组织“阿迈勒”运动的手中,至今音信全无。
这就是阿以争端中最具神秘色彩的“以色列飞行员埃拉德失踪事件”,同时也是很难解开的一个谜。
不管是派出神通广大的“摩萨德”人员四处侦察,还是通过有关政府谈判提出交换条件,以色列政府都没有了解到埃拉德的任何行踪现年41岁的埃拉德无论是在家人的眼中,还是在以色列人的心目中,都是一位出色的英雄。埃拉德13岁时,父亲去世,母亲巴蒂娅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埃拉德三兄弟。艰难的生存环境造就了埃拉德坚强的性格和不屈不挠的精神,他勤奋好学,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军事学院,毕业后他选择在空军服役,当了一名飞行员。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埃拉德成功地排除了“鬼怪式”战机发动机出现的故障,平安返回地面,并因此受到空军的嘉奖。埃拉德在黎巴嫩失踪后,以色列的反应十分强烈。新闻媒介把之称为一个“重大事件”,埃拉德也因此成了以色列家喻户晓的英雄。
在埃拉德失踪的14年间,以色列政府为寻找他的下落可算是绞尽了脑汁,不仅派出了神通广大的情报机构“摩萨德”人员四处侦察,而且还出动了别动队绑架黎巴嫩、巴勒斯坦武装组织的负责人20多人,其中包括6年前被绑架的迪拉尼和11年前被劫持的黎巴嫩真主党领导人奥贝德等重要人物。与此同时,以色列政府还希望能通过有关政府谈判提出交换条件,查出埃拉德的下落。但令人遗憾的是,以色列政府的这些努力都没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