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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年的时光

道观一片安静,师傅和袅袅估计睡的正香。胡高想着心事,没有注意脚下,在跨过门槛时不知绊倒了什么。诶呦——一声,险些摔倒的胡高吓了一跳。

定睛看去,原来是风雪师兄背靠门框躺在那里,“师兄。你怎么睡在这里。吓死我了!”

风雪摇晃站起身,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回来了啊。那我就回去睡了。”

胡高看着师兄的背影,在黑暗里愈来愈模糊,直到消失在门里。心里暖暖的,微微一笑,怕是几人担心自己便守在观口,等着自己回来吧。

山陵道人侧躺在床,听到动静,知道‘狗蛋儿’回来了,似乎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这才翻身睡去。

回到房间,点燃油灯,火光噼里啪啦的燃烧,胡高从怀里取出木匣和短剑。

盯着木匣上镂刻的紫荆花凝视了片刻,那是一朵形如蝴蝶热烈盛开的紫荆花。越看胡高越是喜欢。他有一种这花便是自己生命印记的荒谬之感。花如何能是生命的印记呢?摇摇头,不再多想。

打开木匣,胡高先是拿起那串珠子,串珠一共九颗,搁在掌心轻轻颠了两下,重量很轻,似乎没有二两。串珠在他指间滚动,似石非石似玉非玉,胡高看不出它的材质,珠子表面沟沟壑壑,雕刻着奇怪的纹路。又像是天然生成的。

把玩片刻,他将串珠戴上左手腕。又去拿起匣子里那本书。青色的书皮上空无一字,翻开书页仍然是一片白纸,胡高感到莫名其妙,哗啦啦往后翻,全是空白。他仔仔细细的又翻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莫非是那便宜老爹和自己开的玩笑。这如何也说不通啊!

就在他要放弃认为这是一个玩笑的时候,那柄黑色小剑竟闪亮出一抹光芒,胡高只觉掌心发疼,一条口子在手心裂开,红色的血流在青皮书上。

在血染上皮书的瞬间,青色的书开始发出光和亮,或许因为鲜血的原因,青皮书照出幽暗的色彩,书面开始浮现字迹,淡淡的金色的字——三千秋。

原来这本书叫做《三千秋》,胡高再次翻开扉页,这次页面上不再是空白,而是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是那位便宜老爸写给胡高的一封信。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儿子藏不住的深深的爱

“…………世界很大,如果可以,我只想陪在你身边看着你成长,你比世界大。”

胡高看完信,呼出一口气,叹道,“假如有相见的一天,就勉为其难的作一回你儿子吧。这话怎么有点别扭呢……”

翻过这一页,只见第二页上画着几副图,有人体经脉图,冥想图和观想图。人体图上丝丝线条流动,仿佛在一个真人体内游走。页眉上写着‘照识篇’。翻过九页照识篇,接下去写着‘结丹篇’,也仅有九页。再往后又是九页‘化婴篇’,到这里整本书便完结了。看来是一本讲解修行之道的功法书籍。

胡高翻到最开始的地方,仔细认真的研读‘照识篇’。只见照识篇所讲内容是,照亮识海为修行之始。只有点亮眉心广阔天地,方才正式走上修行之路。

如果按照这本书上所说,胡高想到自己似乎已经点亮眉心识海了,而且就在今天晚上。或者说几个小时之前。自己灵魂出窍,便是‘照识’后可以达到的。

根据推测,似乎自己不仅仅是初步照亮识海,应该是在狐仙界吃过那些灵物的原因,自己已然是‘照识境’三重的境界。胡高一阵暗喜,这是超出预想以外的惊喜。

……

时间如云寻摸不着踪迹,当胡高合上书,窗外已有微光,天边渐渐泛白,岷山响起清脆的鸟鸣。

“天都亮了。”胡高略微感到惊讶。不知不觉间一夜就过去了。

他把书装进木匣,拿起黑色小剑,将这两样东西放好。躺上床呼呼睡了过去。

胡高不知道的是,现在整座东域都在沸腾。天降宝光,望气之人尽皆可以看见。

古老的道观,神庙,宗门,乃至皇族都在因为胡高手上的那柄黑色小剑和《三千秋》,或震惊,或惶恐,或喜悦,或不安。

岷山地处东云国。帝都延绵浩大,东云宫隐约在晨光中,这里是东云国最高权力所在,中央宫殿传出威严仿似凌驾一切的声音,“朕只要结果!”

与东云国相邻的庆国,神圣之地,庆山上也发出震惊的声音,“那柄剑又出现了!愿天佑庆山。”

在这一天,诸多古老强大的势力均发出声音。纷纷遣人赶往东云国。不得漏过一丝一毫的消息。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胡高无关。他正大字型趴在他无比依恋的床上睡的很香很沉。

中午时分,袅袅来叫胡高,往日到了吃饭时间,师弟比谁都要准时的出现在餐桌上,今天却是怎么回事。袅袅走进胡高房间,见他正撅着屁股睡大觉,真象只地鼠。童心大起,找出上次留下的一根七彩锦鸡的尾羽,轻轻挠他耳朵。

胡高做了一个梦,很冗长的一个梦。

梦里的他是名伟大的游骑士,和飘渺剑仙一样高大。穿山过海,扶世济贫,逍遥自在。

期间他爱上了一位姑娘,仔细看,那姑娘似乎是袅袅师姐,叫他悲痛的是一天袅袅被他的仇人杀死了。尽管他杀了对方,可内心的伤痛依然无法抚平。

后来他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一件宝贝,可以带他回到过去。宝贝在回溯时光时发生了点意外,他被送到了另一片时光里,在那里他遇见了另一个女人。她温柔的看着他说,她的意中人会身穿金甲脚踏七彩祥云来娶她。他沉默片刻,问她,你是不是在我心里流了一滴眼泪?她笑笑。没有回答他。他正要追问,却感觉耳朵酥酥痒痒的,象是袅袅拿着锦鸡尾羽挠他。猛然惊醒。

胡高嗖的一下翻转而起,握住袅袅手腕,说了一句在袅袅听来莫名其妙的话,“我有没有叫你的名字九十八次?”

袅袅愣愣的看着他,下意识问道:“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九十八次?”

窗外有微风吹进来,阳光被茂盛的枝叶分割成斑斑驳驳的碎块,散落在地面。对这些,胡高可以看见和感觉到。为什么会是九十八次,他却无法对袅袅解释。

这一年,他十岁,袅袅十三岁,风雪师兄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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