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9月8日)
陶林同志去年5月初逝世,当时我曾发一唁电,后来还接到江杰同志的致谢信。一年多来,又有几位老同学去世,不时激起心潮起伏,思绪万千,总想写一点东西记述当年火热的战斗生活,纪念和我一起走上革命征途的战友。最近,孙立群同志电话告知,将出版一本纪念陶林同志的文集,向我约稿,我欣然命笔。
陶林同志原名孙传文,1935年考入北京大学经济系,他比我大几岁,又不同院系、不同宿舍,是“一二·九”运动的洪流把我们聚集在一起的。“一二·九”当晚在北大二院阶梯教室召开全校班代表大会,讨论次日罢课问题。由于当天下午我参加的游行队伍在王府井南口被打散,憋着一口气,坚决主张罢课抗议,所以对这次大会非常关心,专门去旁听。主张罢课的代表纷纷发言,但大都激于义愤慷慨表态,只有陶林同志看起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分析形势,说明道理,提出具体意见,侃侃而谈,一席话令人折服,给我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次年1月末,我参加平津学生南下扩大宣传团回到学校,得知他是留校支援宣传团的学生会负责人。2月初,我们都参加了新成立的民族解放先锋队,经常在一起活动。后来,他到民先总队部工作,还一直关心着北大,北大的重要活动他都积极参加,他也常带领北大同学去参加校外的活动,对我们这些初出茅庐、比他年轻的同学,他倍加关怀,热心指导,我一直把他当作师长、兄长,对他很敬仰,也注意跟着他,学习他的思想作风。
1937年七七事变后,我们都离开北平,他去山东,我回河南。后来,在延安听说他一直在山东工作。
1945年日本投降后,我从延安到东北,从1949年起,一直在经济部门工作。由于各干一行,工作上少有联系,又不在同一地区,天各一方,音问遂稀。
“文革”后,北大“一二·九”时期在京的老学友每年春节聚会,谈起往事,也常听到一些陶林同志的情况。1984年陶林同志来京,分别参加北大和中央党校召开的“一二·九”学生会及民先活动座谈会,陶林同志做长篇发言,他以惊人的记忆力讲了不少珍贵的史料。1985年北大为了纪念“一二·九”50周年,特意邀请陶林等几位在外地的老同学来京参加。多年分别的老友欢聚,快何如之!“一二·九”纪念日前夕,我们在北大临湖轩开座谈会,陶林等均即席发言,深情旧谊,十分感人。会后合影一直陈于几案,今日复睹,弥足珍贵。接着,又应邀到人民大会堂出席首都纪念“一二·九”50周年大会,并参加了人民大学的纪念活动,邓力群同志还专门邀请几位外地来京同学到中南海勤政殿聚会。当时,我们专门编印了《北京大学“一二·九”运动回忆录》和《红楼风雨》两本书,书中收有陶林同志的文章《一二·九运动回忆片断》。这一次老友重聚,回顾往昔峥嵘岁月,展望未来祖国前途,耄耋之年犹热血沸腾,当时欢情,至今难忘!
陶林同志一生献身于教育事业,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为革命和建设培养了大批人才,为高等教育的改革和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他的逝世是我国教育战线的巨大损失,他的品德和作风永远是我们活着的人学习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