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爱的勇敢是鲁莽。平常一般人打架动作粗野,出拳凶狠,招招都足以置人于死地。而少林拳中的拳、棍、刀术,不但动作优美,铿锵有力,而且重在防身强体,绝无杀伤致命之恶意。少林拳之所以力量中不失稳健、快捷中富有张力,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少林拳浸透了太多禅的元素。中国足球单纯强调身体对抗能力的提高,很多球员在场上勇猛无比,看似积极,但用的是蛮力不是巧劲,动作轻重拿捏不准,该收的时候收不住,该放的时候放不开。力量火候把握不到位,技术含量低,踢法不够细腻,当然无法取得佳绩,稍不注意就伤人伤己。在欧洲足球赛场,同样肢体对抗激烈,但动作灵巧而有柔韧性,看似凶狠的滑铲,出脚快捷稳准,收放自如,一般不会给对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巧妙的配合如行云流水,处处彰显着禅文化元素,隐含了太多禅的智慧。
真正的积极是以利他的心态做事。积极的终极目标是促进社会文明进步。因之,务必要摆正追求快乐的心态,先把个人私利放下,聚精会神把事情做到极致,正所谓帮人等于帮自己,在奉献他人和社会的同时成就自己,把美好的愿望变成现实。禅修主张无我和忍让,于是,有人认为禅是逃避现实,这是极端错误的认识。禅者首先是肯定自我,然后超越自我,最后放弃自私执着的自我。肯定自我就是有担当、尽责任的我,超越自我不仅仅是应当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还要不求回报,这是多么崇高的积极。禅修者倡导忍辱并不是无原则地逆来顺受,也不是忍气吞声后又怨天尤人,而是聪明地退让,给双方一个反省的空间。诚然,这样的积极并非常人能够做到,就连我也感到自己相差甚远,但它始终是我们做人做事不能缺少的一种境界和长远追求的目标。
禅修者重精神轻物质财富,于是有人认为禅是唯心消极的,这是对禅天大的曲解。美国作家查尔斯·哈尼尔指出,“宗教的本质是让人们相信现实世界之外存在着超自然的神秘力量或实体,该神秘力量统摄万物而拥有绝对权威,主宰自然进化,决定人的命运,从而使人对该神秘力量产生敬畏和崇拜,并引申出信仰认知及仪式活动。”禅文化旨在教导人知足离欲少欲,试图以追求美轮美奂的未来为目标,通过修行平复当下心境,统摄信众的精神力量,以此规范人们的现实道德,放弃过分的物质追求和奢侈的生活方式,但并不排斥人的正常物质生活需求。
有些生意人尽管多数时候都是堂堂正正地挣钱,使自己利益最大化。然而,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单纯追求个人成功,虽然没有危害社会公德,但与禅学所倡导的积极的本义相比起来仍然会显得生意人十分渺小。有人可能说,老祖宗都有言在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偷不抢,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挣钱享受何错有之。心理学家奥尔波特有一句名言,“如果每个人都尽力去工作,而只索取能够维持家庭生活的回报,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变得非常富足。”为己谋利乃人之常情,但是假若仅仅把积极理解成个人成功和享受,各扫门前雪,为富不仁,破坏环境自己发财,或打压他人自己升职,这样未免有些狭隘。因为,只知道追求个人利益的人,心想事成之后难免骄傲自大,伤害他人,让他人成为自己的对立面,害人者最终祸害自己。同时,目标太功利,一旦积极行事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必然失望,怨天尤人,烦恼不断。
台湾法鼓山创始人圣严法师(本名张志德)自幼体弱多病,7岁学会说话,9岁开始读书识字,11岁入小学,经常受到同龄人欺辱。他不像别的小孩争强好胜,或施展自己的机灵、聪慧的本领讨得老师父母喜欢,而是一个人傻傻地待在那个被人忽略的角落里静静地观望着这个忙碌的世界。19岁那年,适逢战乱,家贫如洗的他被迫从军,10年的军旅生涯很快就成了过眼云烟,他又带着迷惑与孤独解甲归田。面对坎坷的人生,有些看破红尘的他,在山林中进行了6年的闭关修行,似乎在滚滚红尘中觅得精神家园。之后,只身前往日本,踏上了求学之路,在日本立正大学先后获得硕士、博士学位,并成为佛教界第一位拥有博士学位的禅师。
在他身心得到磨砺获得非凡人生感悟后,着手在台湾创办法鼓山,提出“心灵环保”理念,主张以佛法提升人的品质,建设“人间净土”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同。嗣后,他开始遍游世界各地宣扬佛法,着书立说,广收弟子,教化世人。还涉足教育、公益等诸多领域,开展心理救助,把无数有心理障碍的人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使他们解除心灵上的痛苦,获得真正的幸福。
晚年,他身患肾病,却以“我老了,浪费一个肾是不慈悲的”为由拒绝换肾,获得了“满分人格”。圆寂前,他留下遗言:“在我死后不发讣告,不传供、不筑基、不建塔、不立碑、不塑像。”用一个永远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灵魂为广大信徒塑造了一座不朽的精神丰碑。被台湾人奉为“稳定人心的力量”,“400年来对台湾最具影响力的人士”之一。
过去我们总是用“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来形容某些人不思进取,没有远大的抱负。其实,在我看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同样有它积极的一面,既然当了和尚就该一心一意把钟撞好,这本身没有什么不好。活在当下,与那些想法多,做事三心二意,要么撞钟声音不够洪亮,要么时间把握不准,节奏混乱,或虚妄杂念太多,无所事事,这样的和尚理应得到尊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彰显了一种爱岗敬业精神,正是现代浮躁社会需要倡导的一种精神。如果我们都能够专心把一件平凡的事尽职尽责做到位,就会避免很多社会矛盾和灾祸发生。
真正的消极是整天无所事事的人,他们将有限的精力挥洒在对自己的悔恨和对他人及社会的抱怨之中。至于那些用宝贵的时光去幻想和空谈美好未来,把时间浪费在无为的嗟叹上的人,连积极的边都沾不上。
宽容是一种低调的积极。在家庭教育上,有人认为,严格教育是积极,甚至还有人认为,禅学倡导的宽容是对孩子的娇惯和放纵,岂有此理。每个人都是凡夫而非圣人,也曾经做过错事,说过一些不得体的话,曾经不止一次下决心完善自己,少出点差错,但是往往事与愿违。既然成人身上都有难以改掉的陋习,孩子身上有点毛病也就再正常不过。有些过错一定有其无法克服的原因,也许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妨站在孩子的立场,先接受下来,给予同情和原谅,一如既往地关心他,给孩子留下心灵空间和思想的回转余地,让他放松下来。待思想转过弯子,自然就想通了原来一些想不通的地方,这样的宽容是一种柔性的积极。
聪明的退让是一种智慧的积极。对于那些屡教不改的孩子,很多家长不停地抱怨指责,口口声声说为孩子好,初衷再好都谈不上真正的积极,除了发泄不满,保全自己面子以外,没有半点建设性。智慧的家长在与孩子在一些问题上出现分歧相持不下时,一般不会用刻薄强硬的口气刺激孩子,或强迫他们接受父母的主张。而是以一颗包容的心态聪明地做出退让,待孩子冷静下来时,用讨论的方式进行交流,让孩子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当孩子的想法不成熟时,可以用自己的人生经验帮助、引导、完善,最终让孩子自己做出判断,找到正确的答案。避免先入为主,导致孩子产生逆反心理和对立情绪。这样的积极才算真正的智慧,没有智慧的伪积极,家庭和睦社会和谐无从谈起。
禅的精髓是升华思维品质
学习是在大脑明透清澈时进行的一项思维活动,任何一门学问都是意识和思维长期连续不断地定格在其中而获得的,这意味着思维专注是人们摄取足够多书本知识和社会经验的唯一途径。
绩优生和绩差生的本质区别在于思维品质的优劣。不妨看看那些成绩优异的学生,他们不见得有超人的聪慧和勤奋。但是,他们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有一颗了不起的专注的心,大脑思维清晰,心无杂陈,好比一张白纸或一块擦干净的壁板,没有一点痕迹,上面写的文字一目了然,容易清楚地留在记忆中。专注而机敏的思维最大限度地激活了体内的智慧因子,形成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能量,用不着熬更守夜,从容不迫地就可以把书读好,还能在学习中悠闲自在地享受生活,快乐与之形影不离,让人羡慕。
当下社会物欲横流,每个人头脑中都充斥着满足私欲的种种想法,大脑随时都会受感官诱惑去追逐欲望的对象。当心灵被没完没了的欲望纠缠时,思想走神,思维混乱,不能在一件事情上保持专注,很多青少年学生注意力无法集中于看书学习,不同程度地出现学习障碍,学业困难的情况。
成绩差的学生,由于心不静,神难安,逢苦则忧、忧则精神紧张,心烦生嗔,抑郁、焦虑烦躁接踵而至;遇喜则乐,乐极则神涣散。即使坐在那儿,啥事不干,心也闲不住,脑子里千头万绪,各种各样的念头时隐时现,纠结不断,像一块黑板上原本有很多杂乱的文字和涂鸦,没有擦干净就在上面写字,结果新写的字与原有的信息混淆不清。视觉上的杂乱引起内心烦躁,听课看书的内容不可能在记忆中留下特别清晰的印象,体内巨大潜能无法被激活,一直在沉睡,打不起精神。学习和工作上同样努力,功夫没有少下,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终究难以摆脱平庸的命运。有的甚或程度不同地存在着注意力缺陷障碍、情绪调控障碍和认知转移障碍,整天心烦意乱,生不如死。不乏有些人试图用抽烟、喝酒来消解烦恼,让自己安静下来;有的人试图戴耳塞减少外界干扰实现专注、使尽浑身解数想让自己专注起来。实践证明,这些不科学的做法多数情况下收效甚微,甚至是危险的,终其一生饱受极大的心理痛苦。
专注的秉性非外力能够改变,也不是简单地吃点药就能从根本上解决的问题,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机体器官生理指标的改良。培养专注的思维最简单适用的办法就是减少对外物的欲望,保持思想的纯洁,少受外界诱惑的打扰。禅修是机体和心灵的清道夫,其鲜为人知的伟大之处在于借助有意识的呼吸帮助人们解除生活中的烦恼,实现心身合一。禅修是抵达心静的一条捷径,绝对是驾驭思想的行家里手,禅学提倡活在当下,借助内修优化生物实体,使心身灵得到全面改观,帮助我们消除大脑内与学习无关的各种杂念,把潜在的灵性发挥出来,让美好愿望变成现实。
首先,借助禅修让散乱的摇摆不定的心集中起来,达到专一心;其次,继续关注呼吸,放松身心,由专一心实现身心统一、内外统一,心中无私无欲无贪嗔,对人对己一个标准,就没有与人与环境对立的感觉,主观想法与客观环境合而为一,实现天人合一,知行合一,前念与后念统一,现在的想法与过去的想法一致,乐意把一切美好愿望变为现实。再次,把统一心粉碎到无心,做到没有执着,体验到无我、无人的解脱境界。这种无我并非没有主观的我,无心也并非弱智,或植物人,而是少却或没有对自己利害得失执着之心,从而把全部心思集中在学习或工作上,这样,哪有学不懂、做不好之理。
君子事来而心始观,事去而心随空。禅宗马祖与百丈之间发生过一个挺有意思的故事。有一天马祖和百丈师徒二人在外面散步,正好遇到一群野鸭从空中飞过,马祖问百丈:“你看那是什么?”百丈说:“是野鸭!”过了一会儿,马祖又问:“现在还看到什么?”百丈回答:“野鸭已经飞过去了。”马祖转过身来拧住百丈的鼻子,再问:“现在看到什么?”什么也没啦。百丈开悟了,鸭子已经飞走了,大脑里什么都没有了,不要再去想野鸭的事。这样的故事说起来好笑,但确实蕴含了很高的智慧。朋友们不妨试试,当你想入非非不能自主的时候,把心停在现在,不再想过往其他任何事情,旁若无人尽情地拥抱你的呼吸,心就会安静下来,凝聚成强大的生命能量。
普通人的智能开发使用尚不足十分之一,禅修让过度享乐而堆积的毒素与杂质排出体外,把大脑训练得不再有失落感,心灵会从这些障碍中解脱出来,变得宁静而无忧无愁,满腔热情地战胜身心惰性。作为一个青少年学生,只要坚持禅修,有意识地调理呼吸、炼心,自然能够使我们从混乱烦躁不安中解脱出来,体验到简单化生活的恬适和内心的惬意。过不了多久,身心安静、大脑清明就会常态化。你会惊讶地发现过去感到头疼的学习其中也隐含着那么多的乐趣,从而对读书产生发自内心的渴望,幸福会离我们越来越近。
有的家长可能会说,在一个浮躁的社会里成人都心如乱麻,青少年天生好动喜欢追风,脑子没有消停的时候,让他们进行禅修很不靠谱,有些滑稽。这样的认知可以理解,国人经历了“文革”这场史无前例的劫难,不少人对禅学的内涵知之甚少,至今还存在着很大偏见;对禅修带给人的清爽和温馨没有亲身体验,隐约感到禅这玩意儿怪怪的,似乎离我们心的距离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