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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写古意(3)

亲爱的朋友,此刻,你的梦中是否有个影子在游离?你的心中是否有支歌在回荡?如果你想唱就请唱吧,如果遇到爱情,但请轻轻地、温柔地对待,不要辜负了这般美好的景色,不要错过了这般纯净的爱恋。

不要记起那些忧伤,不要记起那些无奈,只要记得我来过这里,记得我的翅膀上飞舞着的故事,它不是神话,却比神话还要美丽。亲爱的朋友,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呢?

青花梦

我是一个有中国风情结的人,喜欢江南小镇,喜欢唐诗宋词,喜欢用青花瓷杯喝茶,喜欢在一首首中国风歌曲中神游数小时……

前不久,偶然淘来一件青花披肩,甚是喜爱。

略偏米色的白布上点缀着朵朵青花,普蓝色的包边勾勒出披肩优美的曲线幅度,两个小小的流苏垂在前下方,精致而可爱。粗布的手感,更使这一件披肩的古典韵味发挥到了极致。

青花,本是古典的象征,普蓝和米白的搭配是如此协调,带有浓浓的书卷味却不沉重;灵动活泼却不浮躁;有怀旧味却又飘逸出尘,灵动饱满而不张扬。

这样一件披肩,很容易让人想起《蒹葭》中的句子: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想,每一位古诗词里的女子,都应该拥有这样一件青花披肩的吧,淡淡的月光映照着斑驳的古墙,婷婷袅袅的身影悄悄消失在曲折迂回的巷陌……

顾不上依旧清寒的天气,我迫不及待地将它试穿。

镜子里浮现的是一朵彼岸花,轻轻柔柔,如雾如烟。那人也因此变得灵动起来,有着苏浙女子的韵律,又有着林妹妹的风骨,山如眉黛,眼横秋水。

用青花做披肩的图案,如同用上好的泉水来泡好茶叶,如同用优雅的心情来品味一段美丽的文字,如同一个极品男人来配一个倾城女子。

曾经有一个梦想,为自己设计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窗台上是手编的竹帘,上面绘着清淡的山水画,一支寒梅悄然探进室内,正好窥见榻榻米上一方矮矮的小茶几,一套精致的紫砂壶上氤氲着缕缕清香,那一位身着青花披肩静然端坐煮茶的女子是我罢?

周杰伦一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我仿佛看到了易安居士的少女时代,“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一扇朱漆门后的她等待的不就是那乍然欢喜满心感动,却又弥漫着一缕愁情的古式爱情?

如果可以,我愿意等,如果值得,我会一直等,等待月色被打捞,云开了结局,烟雾飘散,一朵青花,从中徐徐升起。

这一件青花披肩,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秋之叹

起风了,树枝轻轻的摇曳,满地淡淡的阳光,温润而清淡,我抬头看远处的青山,深邃浓郁,起伏不定,秋意渐浓了……

我一直都是喜欢秋季的,或者是喜欢秋天这一份淡淡的凉,喜欢裸露在外的肌肤轻触这一季节特有的清寒,既不浓烈又不寡淡。它使人有一种轻微的感伤,又有一种微微的感动。在高远的天空底下行走,转身看看洁净的道路,似乎可以窥见自己的影子,过去的,或者未来的。

秋,是个适合怀旧的季节。就像在深夜听到某首乐曲切合自己的心境,刹那间肺腑内有一种隐隐的震动,鼻尖有些微微的酸,那也是常情。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秋高气爽,澄碧清澈的景致足以唤起人们心中的美的感觉,加上那浩浩渺渺的秋水,载着浓浓的秋意流向远方。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如果没有这一句的描写,它的美似乎单调了一点,所以,在这样的场景里,需要一场离别来衬托,远行游子的脚步,你是否被铺天卷地的芳草淹没了?为何见不到你的身影?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于是,一场美丽的秋景终于在月明中升华,在高举的酒杯中沉淀,沾染了相思的秋是否更美?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常阴。

天若有情天亦老,摇摇幽恨难禁。

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

这是一首叹秋之词,不仅显出秋天的悲怆之情,更是将一生的悲欢离合演绎成一场梦幻般的片段浮现,让人惆怅不已。似乎,秋给人的就是这种感觉,或者,也只有秋才能让人感慨万千。

记得琼瑶女士的《三朵花》的主题曲引用的就是这首曲子。这部片子看过多年,剧情已经忘了,只是其中的格调仍记于心,美丽的姐妹花,浓郁的爱情,变化莫测的人生,流离失所的结局,都是在秋天里一一展现,一抹斜阳,一阵烟雨,渺渺茫茫。

翻阅古诗词使发现,秋,在所有文人笔下都是一个具有枯竭衰败的意象,杜甫写“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是可以理解的,他本是个沉郁顿挫的人,可是连生性浪漫洒脱的李白都感叹:“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原来,再怎样洒脱的人都难过“秋”这一关。

但愿在这个即将来到的秋的面前,我们能赏秋感秋,却不要被秋所误。

斯人独寂寞

周末,让人极其慵懒颓废,一袭睡袍,一杯咖啡,几支老歌,几本旧书,时光过得缓慢而温柔。

我席坐于地板的一隅,靠在柔软枕头上,拿出那些需要足够的悠闲时光足够的散淡情怀才可以翻阅的文字。

当夕阳偏移,光线开始暗淡下来的时候,我站起身,脖子十分酸痛,而窗外依旧云淡风轻,海岛处子般静立,苍黄的草木隐约可现。暮色中,钟镇涛的歌声有种让人痴情神往的味道:和落花一起醉,和明月共徘徊,有情无缘过一生……

对的,就是这样一个下午,这样一个暖风熏人醉的下午,我在寂寞和荒凉中游走了几个朝代,遇见了一场又一场的美丽与哀愁的梦,以及梦中的爱情。

“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其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爱极了这几个句子,爱极了那些梅花,那些如梅般在千古时间长河中流淌过的聪慧馨香、玲珑剔透的才情女子。

我想,世间才女大抵都是至真至性、温婉多情的吧,所以,上天会赐予她们更多世间的沧桑,人世的坎坷,会让她们在一场又一场的人生际遇里历练、沉沦,也就注定其一生的寂寞,一生的荒凉。

萧红,二十年代红极一时的女作家,一生却悲凉凄冷,继母虐待,经历四个男人,没有一个可以伴其始终。而张爱玲,那位水晶心玻璃肝的女人,却嫁做他人妾,在其男人眼里只是众多妻妾之一,不能不说是种遗憾。李清照,这位自称“易安居士”的女才子,历经活泼开朗的少女时代,“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最后,终成“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的孤独老人。即使其成就非凡,那是后话。

或者,聪慧的人总是感性敏感的,她对幸福的领悟很透彻,对不幸的感知更甚,最后,总是要背负着伤痕、泪痕离开。

所幸,她们有过爱情。才女,总是要遭遇爱情的罢。爱情如落英缤纷,不小心,一片落在头上了。也是爱情,将她们推至两种感觉的边缘:无尽的温存,刻骨的悲凉。却不后悔。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三百的开端,便是此篇。古人如此,何况后代男子,何况此女子乃才华出众、浪漫率性之旷世佳人。只是,叫我如何遇见你,在那动乱流离之都,在那太平盛世之城。

席慕容说:“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这只是美丽的愿望。遇见,不是可以设定时间,设定地点的。如萧红,遭遇爱情的时候,正身怀六甲,贫苦如洗,十分潦倒落魄。萧军是她的宿命,相守的那一年,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尽管后来爱情枯萎,她绝望地离开,几度再嫁,与他终生成陌路,两两相望。也是快乐过的。因为她说:“在人生的路上,总算有一个时期在我的脚迹旁边,也踏着他的脚迹。总算两个灵魂和两根琴弦似的相互协调过。” 写这段话的时候,应该有似曾相识的温暖流过手边,流过心中吧。就算离开之后,你不会再想念我。

遭遇爱情,李清照是最幸运的,“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与赵明诚的相遇相知相守,有着融融暖意,吹面不寒杨柳风之感。红烛光影,笑语归来,羡煞天下夫妻吧。

只是,只是,爱情是场盛宴,过后,如冬日的枝头,独立寒风中,枯萎。“被你轻轻揭去,我那美丽的蝶衣,从此不再飞翔。”蔡琴唱得真好。不再爱你,我将不再有寂寞,只是,快乐亦不再。

张爱玲曾说:“然而现在还是清如水明如镜的秋天,我应当是快乐的”,潜台词,便是不快乐。如此冰莹聪明的人,白痴般爱上那种人间污浊萎缩的男人。也许我不该如此说。爱情灿若夏花,管他是否有很多女人,管他是否汉奸败类。她寻找自己的爱情,关你们旁观者何事,纵然爱情的结局是无法挽回的悲剧。爱得轰轰烈烈,恨得坦坦荡荡,人生是悲苦艰难的,索性爱恨强烈一点吧。

我佩服她们,遭遇一场爱情,遭遇一场盛世繁华的人生,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抬首的瞬间,我们便撞见了爱情,轻轻说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

原来,满目疮痍的生活中,苍凉如水的岁月中,还是有温暖的,只是,希望你能懂。

只是,繁华过后,我仍是寂寞的,我孩童般明净的双眼,看不透,或者透彻得入骨,你亦不懂。

斯人独寂寞。

深深庭院

庭院深深深几许

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

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庭院是我的一个旧梦,在内心深处,我总是渴望寻到那样一处庭院,深深长廊,幽幽人影,满地落花,西楼,与廊檐上那一轮明月遥相呼应。

此时,西楼廊上,必定有一个人影来衬这月色,衬这深深庭院。她面微仰,凝视如钩新月,我只能瞥见她的背影,柔柔的白色丝绸披肩,七尺长发,如锦,如盛开的花树。

无言独上西楼。也许,她是在思念游历在外的人儿;也许,她只是想看看这宁静的月夜。轻轻叹息一声,也可能只是因这夜的微凉,转身回阁内。发丝拂过木质的栏杆,宛如轻吻,它的灵魂被唤醒了。

醒着的不只是它,纷纷飘落的细碎的花朵,素洁的白,浓得化不开的紫,辰砂的鲜红,趁着月色在舞蹈。这舞,带着清冷,带着忧伤,和上一个季节的爱情,极尽缠绵,极尽美丽。飞舞旋转中,宝马雕车奔腾过,笑语盈盈暗香去。一切繁华皆过,唯有舞,将回忆收拢,然后扩大再扩大,大到只能看到它的影,它的光。如武林高手的挥剑,不见其剑,只见其影,缤纷的碎影,影与光的闪现。

花易凋零红颜易老,世事沧桑。满地落红归寂中,它将一世的美横陈于石径上,守着一份秘密的盟约,开始沉睡。

灯尽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木格子花窗内的烛灯已吹灭,我看不到那个刺绣的人影,更看不到花窗内的一段段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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