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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冷家村

七月流火,边陲小镇,小镇西南有一个叫作冷家村的小村庄,这里民风淳朴,少与外界有联系,邻里间时常也会产生矛盾与争吵,不过数百年来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在村子东边一条小河绕村而过蜿蜒向远方,距离小河最宽处数十米的地方,有一棵很老很老的槐树,整个树身朝东南方倾倒,树枝虬结横斜,盘盘绕绕,每个看到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棵有故事的树。

在这棵槐树最粗的枝桠上此时坐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从表情看似乎有些不高兴,收回望向小河方向的目光,小河边有很多和他同龄的人正在戏水欢闹,他本也应该是其中的一员,可……低头朝树下小他两岁的女孩瞅了眼,面上的不高兴就更盛了,是不是因为女孩他才不能和同伴一起戏水游泳?

烈日炎炎,整个大地如置身烘炉,虽有树叶遮挡,少年额头上也不由汗渍密布,他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然后站起又朝小河的方向驻目片刻便麻利地从树上下来,只是脚还未沾地,女孩便黏了过来,樱桃小口微启,想说的话在遭到少年白眼后,就又咽了回去。

“牛皮糖,不许再跟着我。”

听到警告,女孩立在原地犹豫了还是跟了上去,但刚迈出两步就见少年忽然转过头,用一副很凶的模样再次对他警告,女孩似乎被吓着了,眸里泛起出晶莹的泪,她不知道少年为何从几天前就开始变得不爱理睬自己,今天还对自己凶巴巴的。

女孩眸中的晶莹如当空灼眼地烈日般令少年忙避开了目光,他是最见不得女孩哭,于是只好只好任由他跟着,举步往小河下游方向而去。

“童丹哥,你走慢点,等等我呀。”原来这少年姓童,叫童丹,对于身后喊叫他宛若未闻,心里不禁后悔十天前不该打抱不平,其实他也不是想英雄救命,只是看不怪林跃那小子老欺负女孩,欺负女孩算鸟本事,恰好那天又看到他在欺负一个女孩,因此就和他打了一架,也由此与女孩相识。

女孩名叫洛小涵,人如其名,长相灵秀甜美,从她口中得知她是随父亲从一个叫做青阙城的地方而来。

“小涵,我只知这附近有葛庄村,张桥庄,阳邑村还有……这些村子都属叶月城管辖。”说到这,由于从未走出冷家村廿里范围外童丹挠了挠头,继续道:“就是不知道青阙城在什么地方?”

洛小涵告诉他青阙城在叶月城的正西,还给他讲了城里很多好玩和令童丹感到新奇的事与物。

他津津有味的听着,眸里充满对青阙城的向往,虽然方向感有些差的童丹还一时无法想象青阙城与冷家村两者的方位,但他知道只要自己朝着日落的方向走就一定能到青阙城就好了。

就这样,洛小涵给童丹讲外面的世界,他呢?就将洛小涵介绍给他的死党伙伴认识,除了去学堂回家吃饭睡觉外,其余时间两人可谓形影不离,俨然成了多年好朋友。

只是洛小涵除了童丹外对其他人都不怎么爱搭理,找她玩若是童丹不再便摇摇头一口拒绝,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来找她玩甚至孤立她,连带着童丹也波及其中。

尤其后来林跃还给童丹和洛小涵编了一个顺口溜,为此没少和他打架,一次被父亲知道后,便不让他和洛小涵有来往,他不明白父亲在见了洛小涵后为何会这样,虽然点头答应,私下里却还是会有来往,只是接触越来越少,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欲迎还拒起来。

随着童丹步伐不断加快,跟在后面的洛小涵也变成了小跑,身后的嬉闹声渐行渐弱,脚下的平坦之路也逐渐被杂草覆盖,踩在有些湿湿的地面,虽是大白天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可还是跟了上去,望着前方映在明眸里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的害怕就减弱了几分,又向前行了数丈远,一个水潭出现在面前,潭水幽幽,阳光照射的水面在微风中微波荡漾。

感受水面吹来的凉爽风,童丹有些坏的心情不禁好了很多,将裤子一挽便跳入水里,全身的燥热立时去了大半,忽然,发现什么的他眼眸一亮,小心翼翼的将右手探入水下,少时,他右手上便多了一个螃蟹,迎着太阳高高举起似乎在辨别这河蟹是公抑或母。

“童丹哥,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擦去面上微现的汗渍,不知眼前此物的洛小涵面色微红道。

“河蟹你都不知道!”闻言,童丹本想回这么一句,但想到什么的他,眼里忽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咦,这还有一个,小涵快过来帮我拿着这个。”

“它不会咬人吧!”

“不会,我这不是好好的。”说着,童丹晃了晃手上的河蟹,一证方才所言。

洛小涵见此,迟疑了下就接了过来,由于拿的方式不对,手指很快便给蟹螯钳住了,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看着她甩手想要甩掉河蟹,殊不知这样一来会被钳的更紧,童丹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自五岁起,从未掉眼泪的洛小涵再也忍不住,梨花带雨,“童丹哥,你骗人,你不是说它不会咬人吗?”

“我才没骗你,咬人是要用口的,它那是钳子。”

“你就是骗人,你是一个大坏蛋,我再不和你玩了。”说完,洛小涵被钳着的手指处一丝黄光一闪即逝,然后河蟹就自动松开了钳子,朝地上掉落。

这些童丹都未有察觉,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他短暂怔了下,自言自语道:“哼,不和我玩正好。”独自又玩了会,忽觉兴致阑珊的他便也离开了这个前几天刚发现,从未带人来过的私人之地,走后不久,小潭一角的水草中忽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转瞬便归于寂静。

自那天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见过洛小菡,原以为会和以前一样,不出两天就会在常等他的地方出现,可这次好像有些不同。

为何有些人明明很在乎,不想伤害,可最后却与真实的意愿相违背。

这天,童丹走在从私塾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当他蓦然抬头,停下的地方恰巧是洛小菡所住之所,正犹豫要不要进去,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门内走出一位老媪。

看到老媪,他忙走上前,“李奶奶,小心门槛。”

在童丹搀扶下,李奶奶仍有些吃力地迈过门槛,口中喃喃道:“老骨头,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感慨了这么句,她又道:“好孩子,你来找她。”

没等童丹说明来意,李奶奶好像业已知晓,洛小涵就借住在她家,这已是童丹第二次来找洛小涵了。

童丹点点头,但李奶奶接下来的话令他有些怅然若失。

“走了,几天前就搬走了。”

回过神,朝老人道了谢,记得洛小涵曾说过她父亲是来这找药草的,估计找到了就回青阙城了吧!童丹如是想,只是他未曾想那天洛小涵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始终黏着他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天她要离开冷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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