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长差在即,昨日,上街拟买个价廉质好的箱包,用以装些参考资料、书稿和已出版的几本拙作。
长街,热闹,奢华。其之两侧,男女老少,摩肩接踵;商店酒家,鳞次栉比。酒家内如何,虽乏于经验,但可以想象。商店内,名牌横陈,种类齐全。何谓繁荣,此似可见也。
不过,很奇怪,我找不到我要的箱包。因为价钱之高让我无法接受。我现场啰唆,嫌贵,还引得售货小姐不高兴,指教我去买个二手的塑料编织袋,说那样就便宜了,就符合佛教精神了。
感谢这位不知名小姐的指教。想想也是,我本不该出现在那条热闹的街区,更不该跑到这些奢华商铺,不符合佛教精神的是我,因为我是修行僧啊!
回到法海寺,于卧室外,一边临写德清禅师的书法,一边在想:物质的极度丰富,对世界,到底是好是坏?对人类,到底是福是祸?
佛陀当年,从极度的热闹与奢华归隐到极度的孤寂与质朴。他离弃王国,放弃王位,苦行六年,从此平淡生活一生。当他风烛残年、一息仅存的时刻,回首一生,他想了什么?佛陀临终前,留遗教,后人汇集成《遗教三经》。
历代禅师,算是悟透了佛陀对生活的态度,仿而效之:曾经,扁担禅师一生只以橡栗为食,而且还要是自己拾来的。慧林禅师一双鞋子穿了二十多年,那鞋为何那么耐穿?因为只要不是危道,他就赤脚提着鞋走。慧通禅师终年一衣一裤,夜洗日穿,缝缝补补,终其一生。虚云禅师也曾每日只用数枣,坚持禅修。但他们都很快乐,都很健康,都很积极向上,也都很有成就。
很多禅师,躲热闹,避奢华。大梅禅师深居山林,有权贵请他出山为官,禅师就留偈:“一池荷叶衣无尽,数树松花食有余。”“刚被世人知住处”,他就“又移茅舍入深居”了。富上禅师偏找少人行处化缘,有人劝他到人多处,他说:“我只要一二文钱就够维持活命了。”
想想,有机会置身热闹,有条件得享奢华,当是好事福事。再想想,佛陀以及那些禅师们的去热闹就孤寂,离奢华入质朴,不会没有道理。因此,一直在热闹与奢华中打滚,有可能就是坏事、祸事。坏在哪?祸如何?无须从历史中找寻,现实中就比比皆是。
为此,于热闹中于奢华中,当自警当自醒,当小心当注意啊!一过错就成千古恨,要忏悔也需百年身了!
让我们重温前人的教诲,以为本文的结尾吧:急急忙忙苦追求,寒寒暖暖度春秋。
朝朝暮暮营家计,昧昧昏昏白了头。
是是非非何日了,烦烦恼恼几时休。
明明白白一条路,万万千千不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