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的话语犹如一泼冷水,顿时将场中少年求仙的热情浇灭的大半。这些少年中,大多都是一些达官显贵,帝王贵胄家的子嗣。比起众人眼中所向往的仙人的移山填海,腾云驾雾等逆天之能,他们则是更加追求仙家的长生之道。
越是地位居高,所拥越多的人,也就越是惧怕死亡。即便是几千年前一统了云岚的秦始大帝也不例外,曾将五百童男童女当做祭品献给一个当时名满天下的大邪修,不求能够上天入地,只求一枚长生不老之药。
虽然最终的结果以失败告终,但却也看得出凡间帝王对长生的倾往。
本就是为了长生才来求入仙门,却因为求仙而死在了这座金桥之上。未免有些本末倒置,实乃不值。
即便是那些为了一步登天才来求仙的寒门陋室,此刻也有些踌躇,在心中权衡着仙道与生命的价值,盘算着两者之间,谁的法玛更重一些。
金光笼罩的寒山脚下,少年们或交头接耳,或肆意攀谈,议论纷纷。
“我只听说书先生说仙人可上天入地,移山填海,平日里他也只是告诉我们成了仙人自有诸般好处,让我心生向往,可是,却没想一途仙道竟要拿命去赌…”
“我欲求仙,无非就是想多活几年,可这仙途却要拿命去走,不求也罢。”
“恩,我们还是回去吧……”
……
两名蓝衣修士并未阻止他们的议论,只是御剑于空,静静地盯着众人。
一个少年像是想到什么,仰头问道,“敢问仙师,这求仙路,能够走下去的几率能有几成?”
师兄笑容依旧,伸出一根手指,“不足一成。”
不足一成!
在场的少年们哗然大惊。
也就是说,一旦踏入这道看似瑰丽无比的金桥,就有九成的几率会死在里面!
话音落下,就有一大半的人众离开了空地,仅剩下位数不多的寥寥几百千人不到,而在这几百人中,还有许多人正处于犹豫不决的阶段。
祝離看着远去的人群,双肩轻耸,而后趁着流外涌的空挡,慢慢地向前挪动。
如果他猜的不错,仙门收人应该是有固定的名额。之前两名蓝衣修士的话语,其作用应该就是将那些求仙之心不坚定的人给淘汰出去。
又不是地狱里的恶魔恶鬼,他闲得蛋疼去草菅你几个凡人的命?
如果真的会有丢命这档子事,那他还开屁的个升仙大会啊。
思量之间,祝離已经来到了人群的前端,直接越众而出,然后在众多复杂的目光中,一步踏入了金桥。
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只见到踏入金桥中祝離的身影在刹那间金光大胜,宛若下界仙佛,却又在瞬间暗淡下去,连人带光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尘埃。
少年们顿时脸色苍白,说话都带着些颤音,“他,他这是……”
“恩,死了。”那师弟点点头,随后念起口诀,御着仙剑飘然离去。
少年们的脸色更加苍白,那些本就摇摆不定的人也依次离去,只有一百多人还留在原地,虽是神色坚定,但一时之间却也无人上前。
“好了,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是走是留你们自行斟酌吧。”师兄看上去对众人的反应似乎十分满意,话已说完,却并没有当即离开,而是走上金桥,拈起一点祝離之前留下的灰尘在手中玩弄,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却清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恩,死得还停干净的,三魂七魄都散了,都省得我请和尚给他超度了。”
说罢,便驾着仙剑,追上了他师弟的脚步。
在场之人又有一部分离开,仅剩的几十人面面相觑,但谁也不敢涉足金桥半步。
半个时辰前还人来人往的寒山镇,此刻又恢复了门可罗雀的旧光景。
许久之后,才有一人迈开脚步,踏入金桥,但结果却也如同祝離一样,变成了一地尘埃。
最后,踏上金桥的人只有六十之数,但却无一例外的,都变成了满地尘土,随风消散。
……
踏入金桥的瞬间,祝離感觉自身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有着无尽的火焰将他包裹,并且顺着毛孔深入体内,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巨大的痛苦让祝離几欲昏厥,但潜意识里深藏的一股倔强却又让他生生的忍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几分钟,也兴许是几年。那深入骨髓的炙灼才缓缓散去,但却留下了一股暖流,在祝離的体内不断游走,最终在他心脏的位置停了下来,不见踪影。
眼下,祝離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他所踏上的那座金桥。而是一座望不见顶的巍峨高山的脚下。山中松篁交萃,柏木森森,烟霞渺渺,宛若仙境。一条笔直的羊肠小道重脚下延生,没入看不见的山巅之中。
烟雾弥漫之下,隐约可以看见群山连绵的轮廓,楼宇亭台,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飘渺之感。
“什么玩意儿…”祝離对身体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东西以及眼前陌生的环境很是在意,但他却无暇多想,因为一张笑脸从远处极速驶来,在他眼中不断放大,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正是之前为众人解惑的两名蓝衣修者中的师兄。
“恭喜这位师弟,以后你就是我们寒山宗的一员了。”那师兄脸上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怎么样,灵气炼体的感觉如何。”
“灵气炼体?”祝離愣了一下,随即恍然,“你是说被刚才像被火烧的那个?”
“嗯嗯,就是那个,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爽到********,欲罢不能啊?”师兄用力点头,笑容不变,“对了,我叫张古,你可以叫我张古师兄或者张古大哥。”
“呵呵……是挺爽的,师兄你自己试一下就知道了。”祝離冷笑,在他看来,这张古师兄摆明了就是来取笑自己的。
“唉,别这样看着我,师兄会伤心的。”张古做伤心状,却又转眼间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块两指厚度的青岗木,举在祝離面前,“来,用力肛它!”
“肛?”祝離表示理解不能。
“额,不好意思,口误。我的意思是,用你最大的力气疲他。”
“不劈。”祝離翻了个白眼,对眼前这位师兄的智商表示怀疑,“这玩意儿可是青岗木,一般的斧头都砍不动,我又不是****,干嘛要自找罪受”
“你打不打!”张古堵在他面前,口吻带着一丝威胁。
“不打!”
“那好吧……”张古叹了口气,作势要收起木块,却在祝離不注意的时候猛然突袭,一把将木块狠狠地拍在了祝離头上,“啊打打打打打!”
咔擦~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