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明天下雨,我们就会在明天出门的时候带上雨伞。假设就是对明天的叩问,就是对未知的探求。假设会带来验证性的、全新的行动。养成假设的习惯,人就会始终处在超前的思想和超前的行动状态当中。因此,我把这一个取径称为“超前的思维”。
这一取径要重点介绍,因为在我看来,这是思维训练当中最重要的一点。有些归纳性的语言可能讲得比较抽象,我尽量多用案例来说明。先讲对这个问题的概念性解释:所谓“养成假设的习惯”,就是在实际工作或生活中,经常地对未来提出假设——包括推翻旧的假设。下面我将几个主要观点与案例穿插进行讲解。
创新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这样的事情首先只能以假设的方式在头脑中出现。其思想基础——只能暂时借用“思想”这个词,一个是梦想,一个是恐惧。前者是希望某种事情发生,后者是害怕某种事情出现。比如,人类是先有了飞行的梦想、登月的梦想,才有了实现梦想的行动。可见,行动首先需要假设。可以说,梦想是假设之母,假设是创新之父,人类因梦想而伟大。
自从人类有了飞翔的梦想,于是种种实现飞翔的假设便不断被创造和刷新:在希腊神话里,用蜡来粘贴羽毛被证明是不行的。有一幅著名的油画,描绘的就是伊卡鲁斯因为忘记警告太靠近太阳而融化掉了翅膀从天上掉进红海里的情景。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画中那些在海边劳作的人们对如此壮观的场面视若无睹。难道画家想以此表达对不切实际、缺乏科学性和应用性的创新不屑一顾吗?有时,荒唐的举动来自欲望的冲动,但这也正是创新的最初萌动。绝对的理性就是停滞和死亡。
时代发展到今天,人类过去很多的“荒唐”梦想都变为了现实。我们中国人早在《山海经》和《博物志》里就有记载:奇肱之国,其民善为机巧,以取百禽。能为飞车,从风远行。战国公输班的“木鸢”、晋时的“竹蜻蜓”,都有些飞机或螺旋桨的影子。在这里也体现出了中国人与西方人思维方式的不同:中国人思维空灵,不拘泥于实物,不直接模仿,而是宏观把握精要。就如中国画与西方油画的不同一样,前者是写意,后者是写实。达·芬奇的遗稿里也有飞机样的草图。200多年前,英国人发明了无动力滑翔机,虽然还不是动力飞行,但毕竟体验到了飞行的快感。紧接着,法国人有了蒸汽动力飞机,尽管飞行距离和高度还很不够,但却实现了动力飞行。后来,美国的莱特兄弟发明了以汽油内燃机为动力的初具现代特征的飞机。人类登月的梦想由中国的嫦娥服下仙丹奔月,到阿波罗飞船登月,也是经历了几千年。可见,随着人类假设水平的不断提高,梦想的实现才会更为接近完美。我们中国人的第一位飞行大师是冯如。他生于19世纪末的广东,少年时随亲戚远赴美国旧金山谋生。当得知莱特兄弟发明了飞机后,冯如决心要依靠中国人自己的力量来制造飞机,并得到当地华侨的赞助。他驾驶自己制造的飞机在奥克兰进行飞行表演获得成功,受到孙中山先生的关注。辛亥革命时期,冯如被广东革命军政府委任为飞行队长,后来在一次飞行表演中失事遇难。对冯如这样的飞行先驱者,我们是不能忘记的。
没有梦想,一个人也好,一个民族也好,一个国家也好,就不会产生创造力,就不会有什么发展。没有假设,就不会有超前的思维,就不会有创新。至于因“恐惧”而做出的假设,保险业的各种险种就很能够说明这个问题。这也是创新,是恐惧感带来的创新。随着社会的发展,保险这个行业还会出现新的假设带来的险种。比如西方就有人专为自己的鼻子之类上保险,将来出现为“念头”上保险的业务也说不定,我想那一定是非常有利于诞生创新的一个险种。梦想也好,恐惧也好,都属情感范畴。前面我也讲了创新与情感的关系问题,强调审美情趣、性格气质、习惯爱好、对真善美的认知能力、情感体验、实践能力。这些,也可以说是假设的底蕴——生发假设并决定假设的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