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下。
犄角镇西换了主人的消息，如同雪片一样传递到各方势力。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刘莽行事大张旗鼓。
段碧山如何被杀，段宅如何被灭，镇西势力如何分配，都清清楚楚的落在各方势力的桌案上面。
在所有明朗的信息之下，刘莽和胖子却如同蒙上一层迷雾，除了他们的名字，竟没人挖得出更多的一丝信息。
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像是真的。
流氓……狗熊……
敢不敢在假一点？
两人就像凭空出现，实力又还不弱。一时间倒还没人有所动作，都在默默的观望。
酒足饭饱，刘莽就在春香楼楼上开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也不管胖子是吃了就睡还是活动消食，只交代他别让人来打扰自己。
“放心吧哥，有我看着担保没人吵你。”
“……哥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刘莽又叮嘱了两句，转身进屋把门关上。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神降系统，先不急着使用，只随意浏览着，把心思沉浸进去。
等感觉全副心思都集中了以后，刘莽深吸口气选中随机图标，心中不断默念“十香软筋散”这五个字。
待一股雄厚的内力灌满丹田，不需要睁眼去看，已经能在多出来的记忆中，知道随机结果失败。
“欧阳峰……老毒物……可惜你研究的全是怎么杀人的毒药，还需要配合你独门的毒功，坑爹。”
刘莽没兴趣捣鼓毒功，不过学学蛤蟆功也是不错的选择。其爆发力在神雕侠侣这部小说来说，也是排名靠前的招数。
抓起旁边的纸笔，把蛤蟆功默写下来。
这次随机结果，说明光是十香软筋散范围太大，很不科学。但倚天屠龙记中，对十香软筋散的描述，只说是西域僧人进献……
想西域僧人的范围岂不是更大？
刘莽拍了拍脑门，“真傻，随机赵敏不就行了？她是十香软筋散的拥有者，自然见过进献此物的西域僧人。”
没错了，一步一步来。
在次打开神降系统，沉下心思，眼观鼻，鼻观心……赵敏！赵敏！快到碗里来！！
“哇咔咔成功了，记忆果然是倚天屠龙记里……面……为毛张无忌长得这么像李连杰？”
刘莽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反动记忆回头一看……
“啊噗！！摄像机……导演……拍戏我去！”
失败总结：神降系统随机特性，的确可被心中的意识影响。但……我恨演员！！
又经过好几次失败，刘莽必须在开始随机的同时，想着赵敏的形象，又得剔除扮演赵敏的演员形象。
难啊。
好不容易，终于蒙对了一次。
刘莽握笔的手都因激动而颤抖，抓紧十分钟的有效时间。把西域僧人的名字，形象快速记在纸上。
然后在经过好几次失败，记忆中终于有了十香软筋散的配方。
望着仅剩二十点的神降值，刘莽捧起配方亲了一口，全副身家可都砸你身上了，一定要给力哟！
先死记硬背不断刷屏，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配方必须牢记在心中。
然后把配方叠起来，贴身放在……裤裆里面，倒头睡觉。
次日大早，天刚见亮刘莽就醒了，先检查一下配方还在不在，然后拿出来印证下记忆中有没有出错。
很好，全对。
“胖子！”
刚喊出声，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胖墩顶着个黑眼圈冲进来，“哥，啥事？”
“你……昨天没睡？”
“你让我看着的嘛。刚才有几个人来找你，都让我给赶走了。”
刘莽闻言又是感动又是抱歉，上前拍着胖墩的肩膀说：“饿没有？”
胖墩点点头。
“走，哥带你吃好的去。”
两人出了春香楼，路口就有卖包子馒头，豆浆油条的摊子。刘莽可知道胖墩的口味，无肉不欢嘛。
刚抬脚往包子摊走，坐在赌坊门口的两个汉子，就三两步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说：“老板，昨儿睡得可好？”
“还行。”刘莽记得他们，都是昨天定下的赌坊管事。
胖墩道：“刚才就是他们来找你。”
“哦？”刘莽还以为是有人趁自己根基不稳闹事，回头急忙问：“什么事？”
两个汉子搓手笑道：“昨儿个老板把赌坊里的现银都收走了，没有银两赔付，赌坊现在都还没敢开门呢。”
“我当什么事呢。”刘莽坐下来，让包子老板先端一大格肉包上来，然后指着另外两家赌坊道：“他们怎么开门了呢？”
两管事都尴尬笑笑，“他们是用昨儿分得的银两做的赔付。”
“哦。”刘莽两口吞掉一个包子，喝口茶水道：“去把那两管事的也叫过来。”
“得勒。”两管事分工合作，一人去一家赌坊，很快叫来另两位管事。
刘莽也记不得他们叫啥，只认出昨天坐自己旁边的周豹。先让他们都坐下，然后取出两万两银票，递给开门的赌坊管事。
“昨天定下管事，都觉得很儿戏对吧？”
“呃……”四人都低头不敢多话，昨日都亲眼看过老板的手段，万一回答不中听，鬼知道他会不会当街杀人。
“呵呵……”刘莽也不在意，似乎自问自答道：“我来犄角镇不过短短数日，说实话除了济善堂杜掌柜，镇里的人我一个都不熟悉。”
四人继续低头研究桌面的纹路。
刘莽顿了顿接着说：“因为不熟悉，定下管事的确有些儿戏。所以嘛，这个管事的位置，是可以变化的。”
没开门的俩管事已经听懂了，急忙说：“老板再给一次机会，我们保证……”
刘莽摆手止住他们继续往下说，“我要在镇西站稳，必须得赏罚分明。从现在开始，周豹，还有那个谁？”
“我叫罗三斤啊老板。”
“恩，周豹和罗三斤，各自分管两家赌坊。”刘莽说罢又偏头对另两人道：“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你们作为周豹和罗三斤的副手，帮忙打理赌坊。”
“是是，谢老板给我机会。”两人急忙起身，千恩万谢。刚才他们一直正对着胖墩，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那就这样，都回去把赌坊看好了。”刘莽挥挥手让四人滚蛋，“记住，考核时刻进行着，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别让我失望。”
吃掉了整整两格包子，胖墩才猛灌两壶茶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揉着眼睛打起了哈欠。
刘莽知他困得厉害，也就不忍心让他跟着乱跑，扬扬下巴叫他回春香楼去睡觉，不过强调了一点。
“睡觉时警醒点，就当还是在野外防备野兽那样，别让任何人接近你。”
等看着胖墩回了春香楼，刘莽又在包子摊坐了一会，观察过往的人流。大致确定稳妥后，才丢下一两银子，抬脚往济善堂方向走去。
“杜掌柜！”
“刘兄！”杜瑜拱手迎出，满脸堆笑，“没想到刘兄竟是赌术高手，早知道到就同往镇西一趟，顶我济善堂好几个月的辛苦啊。”
“杜掌柜也爱玩两把？明儿赌坊照常开门哦。”
杜瑜笑道：“有刘兄坐镇，我这点身家可在不敢去赌坊挥霍。”
“押大小全凭运气，杜掌柜救人无数，想来是鸿运当头，逢赌必胜的。”刘莽玩笑过后，从怀中掏出银票，“初到犄角镇，全靠杜掌柜仁心援手。”
说罢双手奉上银票，躬身致谢。
“不敢当，不敢当。”杜瑜赶忙扶起刘莽，，接过银票愕然道：“这……”
“全当利息。若不是杜掌柜施以援手，我这兄弟可早没了性命。救命之恩千金难谢，杜掌柜万莫推辞。”
“那也太多了。”杜瑜心口不一，脸上都快乐开花了，把手往济善堂一引，“别站在门口了，里面请。”
来济善堂看病的人们同样知道镇西发生的事，要说心里对刘莽不怕的真没几个，手段太狠，太辣。
不过现在看来，人家杜神医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嘛。镇西由谁说了算，其实和大多镇民屁关系没有。
“杜神医。”
“杜神医您今后还坐诊么？”
镇民都在热络招呼，刘莽也都笑脸回应，还承诺坐诊继续，信得过他医术的，可去镇西刘宅。
“刘神医果然医者父母心。”
“是啊，坐拥镇西，日进斗金还不忘我等百姓。”
“刘神医好人呐，比那仗势欺人的段碧山强太多了。”
“什么叫强太多，段碧山这种下三烂，也是能和刘神医相提并论的？”
大家都知道刘宅就是段宅，不过没人会自找没趣，还纷纷叫好。
杜瑜玩笑道：“刘兄，你这是要抢我济善堂的生意呀？”
“怎么会？我这是给杜掌柜提高生意。”刘莽笑着对镇民说道：“坐诊还是每日两个小时，不过各位拿上药方，可要来济善堂抓药哦？”
“好！刘神医厚道！”
“看看，看看，这才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
“是啊，济善堂新出的麻沸汤，也是刘神医无偿奉献的。”
“刘神医还教我们五禽戏，这几日练下来，我老娘的身子都比以前好多了，晚上咳嗽都少了。”
说好话又不要钱，大伙都不吝啬，大加赞赏。
刘莽看目的差不多达到了，拱手谢过众人，借言胖子吃得撑了，还得领着他继续消食去。
刘莽站起来，顺着众人分开的间隙一瞧，只见一四十上下，两鬓斑白，身穿玄青金边长袍的男子站在门口。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声波阵阵，春香楼的窗框都微微共鸣，不敢说比那声“刘老板”高明，却比那声“刘老板”厉害得多。
一个凡夫内力，一个神仙手段，高下立判。
陆善老脸一红，心里却对自己的猜测有肯定了几分，抬步入内道：“刘老板妙语如珠，果然英雄出少年，陆某佩服。”
刘莽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暗加提防道：“请坐，选一个玩玩？”
“呃……”陆善推谢好意，他可不是来喝花酒的，“刘老板，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用那么麻烦？”刘莽挥挥手让春夏秋冬退下，又让和莺莺燕燕调笑的手下走开一些，“有什么事直说。”
“呃……”陆善不想让外人听见内容，又不愿在刘莽面前认怂，只好尽量控制着声量道：“陆某只是想问一件事。”
“何事？”
“刘老板控制犄角镇西，是个人的意思，还是……”
刘莽眨了眨眼，笑道：“你猜？”
陆善皱眉道：“商会与贵门也算有几分交情。陆某有幸，与贵门范兽使也有数面之缘。不管刘老板控制犄角镇西是谁的意思，陆某只是善意提醒，过界了。”
看起来是把我当成什么门的人，而且这什么门还挺了不起。是什么门呢？和商会有交情，肯定是买卖关系。
百兽门？
嘿，运气来了还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刘莽笑了笑，举杯敬酒，“我只能说此行的目的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其余的碍于门规，不便相告。”
“如此……倒是陆某多心了。”陆善饮酒下肚，纠结了一会又道：“不过犄角镇里三教九流，关系错综复杂，还请刘老板指教一二。”
指教？指教什么？丫说反话呢？
刘莽听不懂话中意思，索性端着酒杯浅酌蔓饮，不急着说话。
陆善等了一会见没有回应，只好在放低身段道：“刘老板就给陆某一个准信，这犄角镇是留的？还是留不得？”
这下明白了点。
刘莽放下酒杯道：“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了，自然留得。”
“如此陆某就明白了。”陆善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不知刘老板和贵门可有保持联系，可否替陆某给贵门范兽使带上一份礼物？”
“好说。”刘莽两指夹起银票一角，微微揭开些许，看见数额脸上顿然灿烂了许多，又倒上酒敬道：“陆老哥太客气了，来，先饮一杯。”
“刘老板请。”
“请，”刘莽不留痕迹把银票收入怀中，招手道：“那个春夏秋冬，过来招呼陆老哥。”
“不麻烦了，刘老板根基未稳，陆某告辞。晚些时候，在命人带来礼物，还得劳烦刘老板代为转送。”
“没问题，陆老哥可让人送去段宅……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刘宅了。”
陆善呵呵赔笑，转身走出春香楼笑容便消失不见。“冒充百兽门弟子，想法倒是不错，只希望这五千两银票……莫要打了水飘。”
大厅里已经没有人了，酒精助长了某种情绪，让脸红耳赤的汉子们，不顾光天化日，拥美而去。
胖墩好像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饱嗝连天却仍不停嘴。也是部落勇士体质特殊，寻常人要这么吃，恐怕早撑死了。
刘莽端着酒杯也不饮酒，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抓不着重心。
春香秋冬四大头牌在一旁坐着也不敢出声，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只剩下咀嚼和打嗝的声音，显得很是奇异。
算了，想不明白也难得想了。
刘莽倒是挺看得开，不过继续和春香秋冬打情骂俏的心情却是没了，挥挥手让四大头牌滚蛋，还是研究下段碧山藏起来的宝贝，更有成就感。
除开分给手下的银两，能踹入怀中的，还有二十多万两。
对普通人来说势必巨款，对土豪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就提升实力急需的妖核来说，一级的就要二百两，二级的直接翻四倍要八百里，三级的更是五倍上翻，得要四千两一颗，还常常有价无市。
如此看来，段碧山留下最好的宝贝，倒是锦盒里这三颗不知等级的妖核。
说起实力……胖墩以四级御魂师身份，秒杀五级的段碧山，这让刘莽相当兴奋。
不管是因为圆通真妙诀，还是因为部落勇士的体质，那都是能作为越级杀怪……啊不，越级杀人的优势运用。
就是不知道能越几个级别，不过这倒是给接下来的目标，奠定了更大的成功几率。
刘莽想着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行不行，还是太冒险了。神降系统那坑爹的随机模式，为毛就不能指定……咦？指定！”
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现在想来，神降系统虽然是随机模式，但随机的结果，似乎真能控制在某一个范围之内。
想想看第一个齐天大圣……呃这是系统送的新手礼包，不算。
想想随机到李寻欢的时候，脑海里就是想着要远距离弄死泗燕烈鹫。
再想想随机到李白的时候，随机李白的时候在想啥呢？似乎躺在拖车上胡思乱想……这不正是诗人么，不胡思乱想，哪来那么多好诗。
紧跟着是赌神高进，因为上一个随机到李白的原因，当时心里想着要赌一把，然后就赌出来个和赌有关的人物。
再然后是东方不败。那时候被老虎精追杀，心里想的肯定是跑路。就速度而论，舍他其谁？
最后一个是华佗，当时心里只想着要救胖子，要一个医术高明的人物。
刘莽点点头，如此想来，在使用神降系统的时候，心里最迫切的想法，是能影响到随机结果的！
靠！这都能让哥想到，老子太聪明了！
马上试试！
进入神降系统，八十点神降值能折腾一百六十次，足够了。
来吧！
“十香软筋散，十香软筋散……”
刘莽一遍念叨着，一遍往随机的图标上选。
这时胖墩听见念叨，扭头就问：“十香软筋散是什么？好吃么？”
“吃？阿噗！！”
关键时刻，关键时刻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刘莽口喷二两老血，望着随机出来的贝爷欲哭无泪……他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是抓住猎物，只需去头去尾掏空内脏就敢生吞的男人。
可老子在原始部落啥没吃过？贝爷你跑出来是想要闹哪样？
“哥。”胖墩腆着油亮亮的胖脸凑过来，“点一个我尝尝呗？”
“……啃你的酱猪蹄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