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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来得不是时候啊!

重剑城千里之外,沈严带着一众弟子刚踏出天冥宗的传送阵。重剑城被天冥宗暗中划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天冥宗便构建了到重剑城的传送,为了保持自己高尚的形象,传送阵建在距重剑城千里外的一座高峰上。

这座山峰陡峭非凡,但峰顶却如刀削般平坦。一条羊肠小道,沿着山峰,蜿蜒而下。

“那是?”沈严波澜不惊的脸上忽然有些诧异,只见遥远的视线尽头,一道红光冲天而起,而那里则正是重剑城的方向。

“和传说中那柄剑有关!”沈严暗自思忖,转而吩咐弟子道,“火速赶往重剑城!”

。。

半个时辰后,一众弟子见了重剑城的惨状,入门不久的年轻弟子已经手脚冰凉,脸色发白,胃里翻滚着的酸气直往上涌,只因景象太残酷!整个重剑城,随处可见残肢断臂,曾一度繁华之地,如今已是一座死城。

“张萧,你带人四处搜索,看看是否还有活人!”沈严对自己大弟子吩咐道。

“是!”

天伤宗弟子被分成几队,前往城中各处搜寻。待弟子各处搜索之际,沈严查看尸体伤口,多数人几乎被一刀毙命,毫不反抗之力,临死时的惊恐还定格在脸上,看上去狰狞吓人。

沈严神色严峻,五大派之间虽有摩擦,但是只是小矛盾,并不影响相互之间守望相助的关系,伏国以五大剑派为尊,现在一个城池在一夕之间被人屠戮殆尽,是谁这么大胆?这是视五大剑派于不顾,挑衅五大剑派的威严!

搜寻的弟子很快聚集在沈严身边。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沈严心头已然不报希望,随意问道。

“师傅,没有任何发现,全死了!”说话的弟子哭丧着脸,像死了爹娘一样,这是个善良的人,对这种屠杀心有抵触。

“没出息!”沈严斥责那名善良的弟子,又问道:“人死了,那你们有没有看见一柄通体鲜红的剑?”沈严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弟子眼睛,一丝一毫细微表情他都能捕捉到。然而他注定失望,只见这名弟子呆愣片刻,“剑是有很多,但是没有师傅你说的那种的!”

沈严挥手让这一小队弟子四散查看,之后,别的弟子也陆续回来,沈严问了他们同样的问题,“是否发现一柄通体赤红的剑?”人人皆是摇头。

“奇怪!”沈严皱眉,多年前,他来过重剑城一次。偶然得知重剑城正在打造一柄绝世神剑,爱剑如命的他一直关注着,心里打定主意,不管用何种方法,一定要把那名戮仙的剑持在自己手中!

后来忽然听说那柄剑铸造失败,他惋惜一阵子,又怀疑是有人故意散布的假消息,他便改装换面潜进了重剑城,果然没有那柄剑铸造成功的消息,有的只是关于那柄剑在铸造过程中的妖异之处。

那时的重剑城,已经是天冥宗的管辖范围,他不好明目张胆去问雷重,慢慢的也就打消了对戮仙剑的念头。直到今日,那束冲天的红芒,沈严敢百分百确定,那肯定出自戮仙神剑,那红色剑芒中透露的杀气,远隔千里之外的沈严能感受到,这是终身浸淫剑道的他对剑特有的敏锐。

“雷重?”沈严独自来到雷重最后战斗的地方,只见这个一城之主胸腹塌陷,脑袋歪在一边,怒睁双目,到死眼睛都没闭上。沈严伸出中指食指轻轻搭在他脖劲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轻叹一声,“来晚了!”

沈严能答应前来重剑城,除了遵循天冥宗的命令外,有一部分原因是那柄剑,还有部分原因是马上就是三年一度的五大派剑术大会,天伤宗距离剑术大会比武地是最远的,而帝都中有传送直达天厝城。

见毫无收获,沈严便不再继续浪费时间,带着弟子直接赶往天厝城。

沈严走后,与雷重尸身相距五十米的地方,一颗生长在墙脚的树下,横七竖八堆满尸体。本该毫无动静慢慢腐烂的尸体堆忽然动了一下,一只沾满鲜血纤细的手从尸体中伸了出来,在上面的尸体上摸索一阵,接着又伸出了一只,两手使劲推开尸体,一个浑身布满血渍的女子从尸体堆中站了起来----正是雷云裳。

她头发凌乱,眼眶红肿,两眼无神,迈动麻木的双脚,一步步艰难的往雷重而去。她藏身在死人堆里,发生的一幕幕看得真真切切:几位叔伯拼命而死,看着父亲替麻衣鬼抵挡攻击,也看见自己父亲最后发狂一击,可只是对那三人造成一点伤害,反而是父亲被戮仙神剑反噬,被其中两人轰击。雷重在临死之际,艰难的看了眼她的藏身之地,她只得紧捂自己的嘴,怕控制不住大哭,如果自己被他们发现,那父亲的最后希望也没了!

三名领头黑衣人带走了戮仙神剑,她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才能查明真相,才能报仇雪恨!

“爹爹。。”雷云裳跪在雷重身侧,双唇紧抿,死死压抑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哆嗦着手,把雷重到死也怒睁的双眼阖上。她看着雷重身上遍体的伤,胸腹处残缺的部位,忽然如缺氧般大口喘息着,她仰着头,也没能阻止眼泪夺眶而出,哗哗流淌。

雷云裳趴在雷重身侧的地上,没有嘶吼的悲伤,只见她娇躯颤抖,无声的痛哭着。许久许久之后,她重新站了起来,打量着这个自己曾经熟悉的地方,这个自己的家,现在满目疮痍,仇恨忽然死死烙在她的心底,她发誓:此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雷云裳使了全身的劲,把雷重从地上拖起,用自己瘦削的双肩,背着父亲冰冷的尸体,一步步艰难的往城外而去。这一路,她一步一歇,走得无比艰难,可她目光坚定,神态执着,她不能看着父亲曝尸于此,人死为大,入土为安,雷重一生心血都在重剑城,他要父亲永远看着重剑城。

重剑城外的一株大树下,雷云裳用自己纤细的手,使劲刨着土,“爹爹,您安心的去吧,裳儿一定会为您报仇的!”她喃喃自语,眼泪打湿她沾满泥土的双手。

。。

天伤城隶属天伤宗,有宗派守护,此地的百姓生活安宁舒适。

这一日,天伤城外忽然走来一人,他背着一柄剑,身上的衣服一半红,一半黑,头发一半黑,一半白,一道奇怪的花纹爬在左眼角处,整个人妖异且独特。如果不看他的装束,这是一个极美的男子:深邃的双眼,完美的面部线条,神态冷酷。

他步履匀称,一步步行来,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他前行的步伐。城中百姓对他指指点点,他们对天伤弟子足够熟悉,而此人明显不是。此男子穿城而过,直接踏上去天伤宗的路。

站在天伤宗门处,他抬头看了看那三个大字,低声道:“天伤剑,沈严!”忽而笑了,只是这笑配了他的装容,到显出一丝阴沉来。

“堂堂一大剑派,居然没人!”男子暗自奇怪,进了山门到现在,他连一个天伤宗弟子都没看见,宗门外没有守卫弟子也就罢了,进了里面,居然也没见着人!

“天伤剑沈严,滚出来一战!”男子站了片刻,忽然运足气劲,一声大吼。吼声直镇得他身后的屋顶瓦片也碎了几片。

“何人在此喧哗?”

男子转身,只见大殿旁的一条小道上,一名身穿灰衣的年轻人好奇打量着自己。

年轻人正是姜凌,沈严带着弟子离开之时,吩咐过他看守宗门,五大剑派在伏国有足够声望,沈严并不担心出什么事,所以留下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子。姜凌趁着宗门内没人,从药园中走出,随意在宗门内走走看看。

这个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宗派,对他来说仍是那么陌生,除了那个药园,剩余的一砖一瓦,一树一草,似乎都在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平日里,他轻易不出药园,他这个名义上的二师兄,在所有门内弟子眼中,只是一个笑柄。

“你是谁?”男子不答反问。

“在下姜凌,天伤弟子!”姜凌平静道。

“大名鼎鼎的天伤宗,就你一人?沈严呢,把他给我叫出来!”男子眼神凌厉,说话更是毫不客气。

“师傅已前往重剑城!你来得不是时候,请回吧!”

姜凌并未对这名男子生人勿近的气势吓住,他倒是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人?听他意思是来找沈严挑战的,但看那样子也就二十多岁模样,而沈严,姜凌名义上的师傅,早已声动伏国,哪怕五大剑派之首的天冥宗主,在天伤剑下,也只能甘拜下风。

“重剑城?”男子低头,思索了一阵,“我来一次不容易,哪能就这么回去?!你,姜凌是吧,跟我前去重剑城!”

语毕,不由分说,一手抓住姜凌肩膀,提着他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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