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这是在哪儿?”姜凌从晕迷中醒来,只感觉胸口还隐隐作痛,但是已无大碍。入眼处是一个山谷,谷中各种繁花开得正茂,两面悬崖,头顶天空被一层五颜六色的霞光笼罩着,光彩夺目。
而他此时在一块平坦的青石上躺着,青石附近有一个茅草屋,草屋用的藤条还带着新绿,甚至屋顶还开了几朵花儿,可见此屋新盖不久。
“这里应该有人!~”姜凌坐起身,默默思索,“这是哪里?我晕迷多久?”晕迷前的记忆汹涌而来,被沈严一掌轰下悬崖在脑中不断膨胀,最终定格在沈严那不屑的眼神上,本想干净利索解决姜凌的沈严恐怕没想到,姜凌早猜出是他!
“你以为自己伪装得多好?”姜凌狠狠自语,“终有一天,我会亲自报这一掌之仇!”
“嗯?”姜凌还在胡乱想着什么,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来得很快,等姜凌转过头时,来人已经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啊!”姜凌不禁呆住,不是吓的,而是震惊来人的美貌,这是一名女孩儿,看来应该十七八光景。只见她赤足站在姜凌不远处,身上的衣裙好像由一片片莲叶拼接而成,,乌黑头发披散直垂腰际,头上带着一个花环,黛眉弯弯,大眼睛扑闪着好奇打量姜凌,眼中水波流转,充满灵动,肤如凝脂,没有丝毫瑕疵,小小琼鼻,似由造物主亲手打造,完美无暇,殷红双唇抿着,嘴角微微上翘,似平淡中带笑。
“敢问姑娘,可是你救了在下?”稍稍呆愣后,姜凌站起身,对着女孩儿礼貌问道。然而让他吃惊的是,女孩儿只是“啊啊”两声,递过手中捧着的玉碗,姜凌走过去,见碗中是一汪闪亮亮的水,“这是?”
女孩儿没有回答,只是臻首轻点。姜凌接过玉碗,触手冰凉,此时,那女孩儿示意姜凌把玉碗中的液体喝下去,姜凌看了看这奇怪的美得不像话的女孩子,闻着碗中汁液淡淡清香,一仰脖,便把碗中液体喝了个干净。
喝了之后,一阵清凉从胸腹处往四肢百骨蔓延,原本隐隐作痛的胸口似乎好了许多。“多谢姑娘!”不用想,这肯定是好东西。女孩儿伸出洁白玉臂,姜凌愣了愣,把手中玉碗递给她,他忽然闻道这名女孩儿身上传来一股特殊的清香,似莲花,似冷梅,似君兰,说不出的好闻。
这味道他早就闻到了,只以为是谷中万花的香味,没想到是这名女孩子身上发出的。
“多谢姑娘救了在下!”
“..”
“请问姑娘芳名!”
“..”
“请问这是哪里?我晕迷多久?”姜凌跟在女孩儿身后,一连串问题问出口,然而那女孩儿一句话也没说,招手间不知从何处挎了个花篮,赤足徜徉在谷中花海里,不时摘下一朵鲜花。
姜凌跟在她后面,看着身段轻盈的她不停忙碌,采花时,她双足裹着青幽的光,如一只蝴蝶翩然而舞,速度变得很快,姜凌跟不上他的步伐,只得无奈回到那大青石上坐下来,支着头看她一个人忙碌。
约莫一炷香功夫,女孩儿停了下来,她重新来到姜凌所在的大石上,放下手中花篮,忽然微微一笑,拾起一颗石子,在姜凌身前歪歪扭扭写了起来:你睡了半个月,受了很重的伤,我用仙浆救了你,这儿是我的家。
写完后,她抬起头,对着姜凌又是一笑,接着写道:我给你做百花羹。说完,拾起花篮,移步往草屋中去。
姜凌一个人坐在大石上,痴痴想着,“半个月么?还没问这姑娘姓甚名谁?”他追着女孩儿到草屋,那女子已经忙碌起来,先是摘下所有花的花瓣,然后放进一玉瓮中,双手催动内力,如梦幻般划动,不多时,玉瓮腾腾冒着热气,女子不知从何处拘来一碗水,就那么到入玉瓮中,百花的味道浓郁,却遮不住女子身上的奇香。
姜凌什么忙都帮不上,只是看着女子独立忙活着,种种奇异的手段,看得他咂舌不已,直到女子把一碗清新的百花羹放在屋中的木桌上,他才回过神来。
女子示意他吃下来,他如变成一个听话的孩童,乖乖坐到木桌前,品尝那碗百花羹。女子在一旁甜甜看着,直到他全部吃完。
到了此刻,姜凌终于知道,这名散发奇香的女子不会说话!这么美的女孩子不会说话,岂不是苍天妒忌?
两人的谈话变成姜凌说,女子用石子写。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她很乐观,也很单纯,这是姜凌直观的感觉,这女子在谷中生活了很久,她怎么来了此地,家在哪儿,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只记得,茅草屋已经盖了很多次,而现在姜凌见到的枝条还在开花的草屋是十天前女子新盖的。
“你不记得叫什么?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浑身散发着香味,嗯,就叫凝香好不好?”姜凌灵机一动道,女子在此生活多时,而自己一时也无处可去,说不得以后两人皆会生活在这个山谷中,没有名字怎么称呼?
姜凌用石子在大青石上写上凝香两字,女子眉目忽然多了光彩,她赤着足,在大青石上手舞足蹈,“咯咯”笑个不停,显得高兴无比。
显然,凝香对姜凌取的名字很满意,她不会说话,但是欢快的情绪很明显,姜凌被她感染,心情也随着美好起来。
两人一直说一直笑,直到月上树梢头,凝香笑得累了,对姜凌指了指大青石,意思是姜凌就睡在这里。
她则是赤着莲足,轻盈的飞身到远处一朵巨大的粉白色花朵上。
姜凌看着她对着自己笑了笑,然后缩进花朵,那朵盛开的大花咔咔声响中,花瓣重新合拢,护着里面的凝香,轻轻摇着,渐渐入眠。
姜凌今日所见已经足够奇特,早已麻木,见凝香被一朵花护着安眠,他也觉得理所当然,像凝香这么无忧出尘的女子,本该是天地宠儿!
凝香睡了,姜凌却一时睡不着。白天时看着无忧无虐的凝香,他也忘记了烦恼,夜深人静后,又想起沈严的所做所为,心头忽然烦躁,“这个仇不报怎么行?”
十九年的恩情在客栈中那一跪一巴掌后已经还了,而那打落悬崖的一掌则是要还回来的。姜凌还不知道,因为沈严,他心中已经埋了一颗带着戾气的杀戮种子,只是如今他还没有能力,给这种子提供沃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