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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金羽雏鹰

冰洞之中,冰冷刺骨。寒气浓白,未及三尺,仿佛小小云海,波动起伏。

于洞顶处,镶嵌着一粒粒透亮晶石,光芒柔和,如星芒布阵。许是洞中寒气流动借了这晶石光芒,竟在这半空中投射出点点虚影,好似在这冰洞中挂上了水晶珠帘。整个冰洞表面结着厚厚的白冰,好似天然的镜面反射着那晶石光芒,倒是让整个冰室变得清明透亮。

便是借这份光芒,才得以看清洞内光景。

冰洞内布置的简单,冰床,石桌,石凳,除此之外便是堆砌在床头那满满的书籍。

不过这些书籍显然是被用心保护的,在书堆的表面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却是真气流动将这书堆四周的寒气驱散了。若非如此,只怕这洞内寒气早已将这些书冻成了碎粉。

整个冰洞中处处冰封,也唯有这书堆处散发着一丝的暖意。

此刻,玄衣依靠在床脚边,手里捧着大师兄昨日带给他的那本《闲话聊斋》,看似读的入神,可手里的书页却是许久都未曾翻动。

自从五岁那年因体内至阳血脉躁动破了掌门清韵真人的封印后,玄衣的身体便时常发生崩血的现象,以至于到最后不得不将玄衣封印在冰魁峰冰洞内,以冰洞寒气来制衡玄衣体内的至阳血脉。

谁知,这一封印,便是十三年。

十三年来,玄衣独自于冰洞之中静修,通过日夜吞吐灵气来锻炼自身经脉,不知不觉中,却是修炼出了远胜同门师兄弟的深厚根基。只可惜,玄衣空有一身雄厚真元,却不懂半点调运真元之法,不能借以运用。

“也不知道,大师兄那边如何了。”玄衣合上了书本,重新躺会床上却是辗转反侧,“大师兄离开已有一日,不知师父找大师兄何事,竟要这么久?”

正自言自语间,玄衣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坐起身来,“难道是因为师兄同师尊提起我的事情,结果被师尊责罚了么?……不会的,大师兄一向受师尊信任,而且被视为下一代掌门候选人,断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训斥师兄的。”

想到这里,玄衣好似服下了定心丸,正待他准备重新躺下的时候,却突然从洞外听闻一阵尖锐的鸟鸣声。

“什么东西?”玄衣皱眉,面带惊色。

难怪玄衣惊讶,须知这悬云山离地数百丈,浮于云端。若是一般鸿雁飞鸟,可能尚未飞至悬云山底便被高空的寒流冷风催断了翅膀,更不用说破开这水墨云天宫布下的防御阵法,寻到到这隐蔽于后山的冰魁峰。

玄衣起身来到洞口,发觉那原本尖锐的鸟声鸣叫越发微弱起来。

紧赶了几步,只见一只金色雏鹰跌落在洞门口,鸣叫哀哀。这只金色雏鹰身上遍布血痕,似乎受到了洞内寒气的影响,布满血迹的伤口开始凝结寒霜。若是继续这样放任下去,只怕不用半柱香的时间,这只雏鹰便要被这洞中寒气生生冰封了。

玄衣不敢稍有迟疑,连忙催动体内真气流动,只见右手指尖散发出淡淡银光,一缕真气灌注至金色雏鹰周身,那覆盖在雏鹰羽毛上的寒霜顿时便消解的无影无踪。

真气灌输到是暂时解除了这只金色雏鹰的性命之危,然而这只雏鹰原本便受了很重的伤,又被这冰洞内的寒气加重了伤势。此刻,金色雏鹰虽得玄衣的真气缓解了伤情,可是那被水墨云天宫防御法阵造成的伤害岂是如此简单的?

水墨云天宫在悬云山所布下的防御法阵乃是以悬云山的山根为引,聚四方灵气,将其导入剑阁中的门派至宝——雷云天刑神剑的剑身,催发雷云天刑神剑所具有的天罡之气,以此刚烈正气来保护山体不受妖魔窥伺。雷云天罡神剑得到庞大灵气导入后,借防御法阵分化出无数细小气刃,同时还会生出一道至阳伟力,以此镇压封印在剑阁的妖魔。

能破开水墨云天宫的防御阵法飞到这里,这只金色雏鹰来历自然是非同寻常。可是玄衣自认为博览群书,天下奇珍异兽凡是有个名号的都能说出一二来。但这只金色雏鹰,玄衣竟是对其一无所知,回忆自己所看过的经卷,也不曾对着金色雏鹰有什么记载。

“莫非是什么洪荒异种么?为何却不曾有过任何记载?”

玄衣伸手将那金色雏鹰抱在怀里,感受着小雏鹰身体微微的颤抖,还有那不住的哀鸣声。这叫他如何能忍心看着这么一个小生命在眼前逝去?

抿了抿嘴唇,玄衣却是伸出手指,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下。

血,咸腥的血味一瞬间溢满嘴唇。

手指间虽然只是细微的破损,可是体内至阳血脉躁动之下,那汹涌灵气却好似寻到了一个发泄口,顺带着赤红鲜血不住向外喷涌,竟是呼吸间血流如注,浸湿了衣襟。

玄衣不敢稍有迟疑,立刻将手指喂入金色雏鹰的喙中。

吞食了玄衣饱含灵气的鲜血后,金色雏鹰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开始缓缓愈合,本已暗淡的羽毛也重新焕发出光泽。难以想象,玄衣之血竟有起死回生之能,让原本奄奄一息的金色雏鹰重焕生机。

看见金色雏鸟已经恢复,玄衣放下雏鸟,连忙打坐调息。

“端如宝瓶,穴门洞开;灵以引气,气动生风。”

玄衣盘坐于地,双手掐着指诀搭在双膝上。此刻他口中念诵法诀,周身经脉穴位大开,试图借助穴道之门引动四周寒气入体,以此制衡躁动的至阳血脉。

随着玄衣全身散发的灵气游丝越来越密集,冰洞内寒气受到灵气游丝的牵引开始向玄衣靠拢,而这些灵气游丝捕捉到了寒气之后顺着玄衣周身开始旋转,渐渐的,却是以玄衣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小型风暴。

“引寒入体,心若冰清;十方躁动,息蕴生平。”

周身结满了寒霜的玄衣并未停止心法的运作,接下来他便是要将周身逐渐与自身灵气混合的寒气引入体内。只见玄衣将双手交叉收于胸前,竖起的食指与中指再次散发出白光,而白光顺着玄衣的双指开始向全身蔓延,散发白光之处顿时催生出一股吸力,却是将周身灵气寒气尽数吸纳入体。

冰洞寒气入体之后,原本躁动的至阳血脉寻思冷却了下来,那指尖原本流血不止的伤口也渐渐凝固,不多时,却是借玄衣自身的灵力自动愈合修复了。

“呼呼……”玄衣过了许久这才舒缓气息,重新睁开了眼睛,而他身上洁白的弟子服却已经半边衣服都凝结了赤红的冰霜。

“吱吱吱……”一声尖锐的鸟鸣声从身后传来,玄衣不由回头,却发现那只被他救了性命的金色雏鹰微微张开羽翼却是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一个大大的眼睛与自己对视着。

“小家伙,你怎么还在这里啊?”玄衣将手伸向那只看起来有些惊恐的金色雏鹰。

那金色雏鹰歪了歪小脑袋,左右审视了玄衣几眼。似乎被方才的寒风吹迷糊了,好一会才认出眼前之人。只听见小雏鹰欢鸣一声,便挥了挥翅膀跳到了玄衣的手上,一边蹦跶,一边鸣叫个不停,却是十分的欢喜。

玄衣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欢闹的有趣,却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正当他想要逗弄逗弄眼前这个小家伙时,不想洞外却传来御剑破空之声。

是大师兄景轩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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