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商业区,其实只有两条街。东街是整个村里最热闹的地方,各种小吃零嘴琳琅满目,香味飘满整条街。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过路的商人,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阵高过一阵。腰间佩着武器的佣兵坐在酒楼中高声谈笑。而西街则有些冷清,但里面的任何一件商品拿出来都能换下东街的任何一家店面。因为西街卖的是修炼者的武器装备,晶核,如果运气好还能碰上兽宠和药剂,这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西街被誉为修炼者的天堂,普通的老百姓只能羡慕地驻足远观。
棘背着洛子衿走进了东街,他们熟门熟路地进了一家酒楼。小小的酒楼里人满为患,棘径直走向柜台。
许是因为柜台比较高,棘有些吃力地踮起脚,也才勉强露出一双眼睛,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酒葫芦,推到台上,朝大汉喊道:“潘叔,麻烦帮我打一壶酒。”
潘叔闻言,一张肥嘟嘟的脸顿时笑开了,五官挤在一起,只能看见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像个弥勒佛。他的手掌亲昵地摸着棘的脑袋,说:“哈哈,几天不见,棘小子你又长高了,又来给你师傅买酒啊。”
“师傅让我带一句话给您,说'您上次的酒多掺了两调羹的水,不好喝了'。”
潘叔的表情有点僵,喃喃自语道:“什么人啊,我偷舀两调羹的水也能尝出来……“转眼又正色朝棘说:“棘小子啊,要不你还是到我这来吧,你师傅就一酒鬼,整天也不知道在鼓弄些什么,一看就没出息。你又是我们村难得的修炼者,前途无量啊,我帮你找个老师,让他好好教教你,你这样会毁在你师傅手上……“
棘面带歉意地打断了他,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潘叔,多谢你的好意了。”
“罢了罢了。”潘叔叹了一口气,视线突然转向在一旁的洛子衿,“这是?”
“这是师傅新收的徒弟,洛子衿。”棘高兴地把洛菲拉到潘叔面前介绍道。
洛子衿感觉着潘叔打量的目光,里面含着莫名的遗憾,表情有些古怪,开声说:“潘叔好。”
潘叔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笑着应答道:“好好好。”接着转身去打酒了。
盯着潘叔的背影,潘叔刚才的话在洛子衿的心里打了几转,心里暗自有了想法。
接过酒葫芦,几块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被塞进了手里,洛子衿诧异地望着潘叔。“第一次见面没准备什么,这是你潘婶亲自做的桂花糕,刚出炉的,你们就带在路上吃吧。衿丫头。”手中热的温度传来,心里一暖,洛子衿笑着。
洛子衿他们离开酒楼,潘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记住告诉你师傅,这是这个月最后一壶。”
远远地来到小木屋前,就隐隐约约看见小木屋的门半开半掩着。洛子衿心一紧,不会是有小偷吧。只听见棘一声惊呼:“是师傅回来了。”脚下的步子猛然加快,朝小木屋奔去。
刚一推开门,满屋的酒气迎面扑来,熏得洛菲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屋里的地上零零散散的酒坛东倒西歪着,其间一个大汉醉醺醺坐在中间,看着本该是40几岁男人的黄金期却已经满头白发,衰老很多。眼里有几分血丝,满是疲惫,显然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他的手上提着一坛酒正往嘴里灌着,听到声音,他迷迷糊糊地朝洛菲他们看来,当目光扫到洛子衿身上时停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酒买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棘连忙把酒递上去,大汉笑着接过酒,用鼻子凑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嗯,好酒,还是老潘家的最好了。”边喃喃低语着边把嘴往上凑,一切动作都被棘打断:“师傅,潘叔说这是这个月最后一壶了。”
大汉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脸上一副不爽的样子,嘀咕着:“这个老潘,管得也太多了吧,又不是没给他酒钱……”嘴上虽这样念叨着,却恋恋不舍地摇了摇酒壶,再深深嗅了一口酒香,不情愿地把它别在腰间。
然后当他再次抬头看向我们时,目光已经不善了,他恶狠狠地朝他们喊着:“两个讨厌的小鬼,还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轰”的一声,木门被重重地关上,洛子衿感觉木屋都被这力量震得抖了抖。前一秒还在屋内,下一秒就被一阵风送出木屋,然后摔在了地上。
棘拖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洛子衿跑起来,说:“我们要快点,不然做不完就赶不上吃晚饭了。”
事实就如棘所说的那般,当他们抱着一堆拾来的柴火回到木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推了推门,木屋的门却紧紧地从内关上了。夜晚山上的冷风吹得洛菲子衿直打哆嗦。不过庆幸的是他们得到了半块馒头。
洛子衿努力把稻草往身上拢,但冰冷的风还是从缝隙中钻进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忍不禁,洛子衿又打了一个哆嗦,肚子却在这时候不适宜的叫了起来。
“乖乖,别唤了。”洛子衿摸着肚子,与棘平分完后得到的小半块馒头却无法填住这胃。
棘听见了洛子衿的自言自语,盯着手里的半块馒头,少顷,把它塞进洛子衿的手里:“你吃吧。”
“我……”洛子衿刚想拒绝。
“你现在还是小孩子,正处于发育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补充能量。再说了,我是你师兄,你要听我的。”棘转眼间就闭上眼开始盘腿修炼了。洛子衿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还想说什么,但是棘轻飘飘的一句话阻止了她,“你要是不吃就扔了吧。”
洛子衿拿着馒头,心里头悄悄嘀咕着:“切,自己也还不是个小孩子。”虽这么想,但洛子衿心里还是满满的感动,一股暖流在血液中流淌,慢慢地咀嚼着这小半块馒头。
安抚好自己的五脏庙,洛子衿也学着棘盘着腿开始修炼。身体中的灵力开始流动起来,渐渐填充着丹田。
风依旧无情地刮着,却不再那么无法忍受。当洛子衿在不经意间从修炼中睡着时,新的一天苦修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