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和辛苦,恐惧和压力,齐齐的压向胸口,痛到心处,木然间,龙椅侧像是站着一个人,他慢慢走近,慢慢看清,她对他倾然一笑,抚平他心中一切,他忽然不再迷茫,笑颜走向她,走向这条鲜血淋淋的路!
莫离低眸看着昏迷中的尉迟澜,小六停在床头,吴其连的话重重激在她心中。
“皇上为了从鹰爪下救小六才负伤的,娘娘,皇上一直昏迷,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生死未卜,纳兰将军不敢再战,军心动荡不安,那亲王携残兵败将逃离,如今军营乱做一团,人心溃散。
莫离看着他胸口伤口,太医时刻守在左右,伤口太深,若是能很快愈合,那便即可痊愈,若是愈合缓慢,那势必会有性命之忧。
众将士乱了心,士兵也没了神,自尉迟澜负伤之后,均都坐在一起闲谈此事,也没了心情,放哨的不好好放哨,做饭的不好好做饭,莫离心忧此事,瞧过他,握紧他此刻冰冷的手,随即对纳兰重双言道:“纳兰将军,有劳您召集所有士兵,我有话要说”
纳兰重双不解,却也召集了士兵,莫离换了宫服,梳洗一番,来到帐外,看着黑压压一片的士兵,选了个高一点的地势,迈着稳稳的步子站于此,一眼扫过众人,将军,士兵,伤者,杂工,此刻犹如人海,她居高临下,俯瞰全军,不胆怯,不畏惧,落落大方,却又不失威严。
纳兰重双道:“娘娘,臣等携五千五百名将士等候娘娘训话”
莫离点头,随即瞧着这千百士兵,莫辰此刻就在其中,夏義也在旁看着,看着她尊贵威严,稳稳当当。
莫离高声道:“皇上受伤,军心涣散,众位将士失神,那亲王与蛮国国主逃离,这就是你们拼死杀出的结果吗?”
众人皆都难堪,莫离继续言道:“皇上受伤,自有我来应付,而如今你们都乱了心神,这岂是我大元军队的士兵该有的作为,临危不乱,铁骨铮铮才是我大元真将士,只要皇上还在,你们就应各尽其职,各司其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从现在起,不许再谈论皇上受伤一事,谁若再提及,军棍五十”
众人肃然起敬,对于她此刻的威厉与气魄,均都臣服:“卑职领命,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夏義……”她呼,夏義领命前来,莫离言道:“我命你率领两千士兵追击那亲王余党,五日之类,势必捉拿回营”
夏義抬眸看向她,继而明白她其中深意,领命。
几千士兵士气突然高涨,纷纷请命想要前去,而人群里,唯有一个不跪的,那便是莫辰。
莫离远远的看见了他,只此一眼,就已经心满意足,开心至极,只是朝他点点头,莫辰了解,便低头跪下一同请命,此刻心中却是骄傲与欣喜,她才是真正的王者,才是他们一家人的骄傲,大司马以前带兵,常常领着他们兄妹前去查看,大司马练出的兵,都是精兵,具备所有条件,而此刻,莫离就已经知道了,那些以往大司马对她的种种教育,总能用到。
赫连重双可谓是看的又惊又喜,回了账营,对她赞赏连连,也是敬意万分:“娘娘果然是有勇有谋有胆识,今日老夫一见,不得不叹是我老了”
莫离此时温润如常:“纳兰将军依旧威风凛凛,只是,如何练兵,如何用兵,如何养兵,将军以后要好好来统治统治”
纳兰重双一声叹:“我如今老了,没了气力去管这些,想必娘娘也清楚,我朝注重文官,武官寥寥无几,对于兵士,也极其不重视,如今有了战争,也就屈指可数不多将领,朝廷不注视,我们又怎能带出好兵”
“那为何,我父亲可以……”莫离直言不讳。
纳兰重双一愣,随即深言:“所以他才是了不起的人,也才会落得如此”
莫离一敛神态,深得此理,也无须多说,只是有数,随即对纳兰重双道:“武将文官都缺一不可,纳兰将军挑些可塑之才培养,待皇上病愈,我会禀明将军难处,皇上自会开放武官试考,让天下身怀武艺的壮士为我朝效力”
纳兰重双大喜:“若是如此,这真乃是我们武将之喜呀,只是,那些史官们怎能让武将们与他们同起同坐呢?”
莫离笑颜安慰他:“此事将军莫担心,若是不同意,那就让他们披上战甲来这荒漫之地对抗敌军,况且,皇上也是征战疆场的人,他比任何人明白,战场需要武官,朝廷需要文官,这两者相克相生,唯有如此,国才可平衡,只是奈何无人上书提及,将军回朝之后写上奏折奏明皇上,一切便自会有结果”
赫连重双喜笑颜开,随即语重心长道:“若此事能成,娘娘你就是我们武将们的支柱,老夫愿用后半生为你效力”
莫离却是大惊:“将军怎能如此?”
赫连重双坚定不移:“老夫不会看错,我大元日后鼎盛繁华,全在娘娘,娘娘担得起,老夫的子孙后代,及日后所有武官们也将为你效力,为大元效力”
莫离面容平静,纳兰重双的一番话,却是深深扎进了她心里,从率统士兵她迈出勇气踏出第一步开始,她就明白了,也懂得了,她今后的路,不再狭小于活着,而是让更多人活着,保护更多人活着,这是她的野心,却一直被藏匿起来,只有大司马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教她那么多,纳兰重双的加入,让她此刻也更加确定,她要的,是整个天下平顺。
而这个要为她打下一片天下的人,如今,性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