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初八,是婚嫁安房的好日子,天气亦是温和明媚,司马府前风光无限,红罗绸缎如艳火起扬,院内碧池激起千层涟漪,衬映一望无际蔚蓝天际,干净如镜子,隐约中,是她瑰丽容颜,红唇似血弥漫,那双可以看透天苍生的眸子,寡淡平静。
常雲寺内,人烟稀少,听闻大司马家与淮陵王联亲,今日出嫁,必热闹无比,城中百姓纷纷都去围观,一览盛景,图个热闹。
寺里清净安然,唯有花开独恋,姻缘树下许姻缘,许自落,一场空。
常雲大师对他一番劝解:“人世间的事,总是出神入化,难以琢磨,就如你在旁人眼中一般,各人自有各人命,你已放开红尘,又何须再沾惹是非”
夏義沉言冷色,回:“天下能娶她者,非仲之,其它人,不配”
大师轻叹:“那你可知,天下之事,皆为空像,嫁给谁,自有她的命理”
夏義冷冷不语,随之如风而出,拂袖站于明镜之前,换上干净衣物,拂开眼前长发,看向镜中俊俏冷颜,执剪剪掉多余长发,束起黑冠,虽面无血色,却身长体硕,亮眸如冰,势于天相媲,与地相持,别具一格如亮星闪耀在一处,魅影一闪而过,便消失在常雲寺内。
接亲的轿子早早落在司马府,王氏替莫离盖上红盖头,扶她出来,不禁泪打两颊,浅语:“若王爷待你不好,你要记得回来,不要藏于心上”
大司马府中人人皆都心知肚明,嫁给淮陵王,莫离日后,必有大难,淮陵王与大司马从朝堂斗到朝下,岂能放过他女儿。
大司马目送喜轿离开,不免一声叹息,锣鼓声天似乎也敲响了另一个预示,又将是一番腥风血雨,常换千秋。
喜轿走了不多时,大司马府中便出来几百官兵,烧杀抢掠,厮杀于一地。
大司马带领家丁一同奋战,识此番人正为彭越在地下□□的兵马,便即可明白过来。
“不好,淮陵王造反了…………”他震惊之余,立刻让莫辰掩护,杀出一条血路召集手下士兵冲向皇宫护驾。
大司马府内百人被灭,王氏为保儿子周全,死死顶住后门,让他逃离,最终自己惨死刀光剑影之下,临终前留言:“救妹妹……”
血色迷乱红绸,注定就要独孤一生,一把火燃尽了一生情仇爱恨,莫辰负伤坐在被燃的司马府外,流尽此生泪,流断此生爱。
喜轿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坐落于淮陵王府,只听一声鞭炮响,便有拔刀杀戮之声,喜夫们纷纷扔下轿子冲向淮陵王府,一番残杀,此刻淮陵王府中传来一声大呼,惊得民众纷纷逃亡。
“大司马造反了…………”
静坐轿内的莫离,听着外面一番撕打,轻颤掀开喜帕,苍白脸色如薄纸般一触便破,置身于刀光血影之中,喜轿渲染着鲜红,如一座孤城,安然惊心地伫立乱刀之下。
莫离已无退路,长剑刺破轿帘,挑起她血红鲜艳的盖头,露出一张被世俗所遗弃的惊世容颜,端然地,盯着眼前利剑。
持刀人不舍刺下去,但却被身后利剑所刺心底,倒在她裙下。
随之眼前一片电石火花,他冷冽无情,愤然难平,替她杀尽所有挡路之人,血洒一地,和莫离的喜袍,同比鲜艳。
夏義轻目扫过遍布尸首,望向她,清冷如初,只说了三个字:“跟我走”
莫离步出轿外,缓缓地,流下一滴泪,静顾无言,却痛于心。
大司马率千人闯入宫中,宫中之人早就得知他造反一事,淮陵王已先他一步早霸宫廷,号称护驾率了五千精兵在此等候,大司马一进皇城,便被团团包围,一招瓮中捉鳖,将大司马带的两千兵马全部歼灭。
此刻就留大司马一人孤军奋战,身后残尸遍布,北风哀哀。
他被淮陵王所擒,后抓回天牢,以为就此作罢,结果宫内也被血染成河,淮陵王秘密将太后皇上挟持,胁迫太后,长达一夜的厮杀过后,昨夜的星辰大变,在黎明之际,散的毫无生息。
次日一早,文武百官都对昨日一场突变心生惊颤,后知已被淮陵王平息,只是,皇上却被大司马所杀,如今国家动荡,再无新君,陷入一片混杂之中。
百官个个言辞犀利□□大司马,早在当初就知他野心勃勃,如今果真犯下大罪,天理不容。
两日后,经朝廷一番深究,将大司马在全天下人的辱骂中处以腰斩行刑,因腰斩是齐腰而斩,人体器官都在上半身,便不会立刻而死,大司马用自己鲜血在临死前写下四个血字,便含恨而亡,那四个字,触目惊心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尤其为淮陵王。
“盛及则衰”
大元朝末,太后拟下一道圣旨,因再无子嗣,皇位空缺,便将皇位传于淮陵王,因护驾有功,爱国护民,这道旨意也遭大臣一致同意,随还有亲王反对,不过都比不上此刻淮陵王在朝人心,在京民心。
登基大典,便是在下月初八。
初八,莫离看着城门口下被腰斩处死还示众的大司马,不禁无力坐于地上,刹那间,她便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是血海深仇大恨,还是冥冥天意如此。
淮陵王初八登基,她初八,正要嫁给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