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一年秋,晋帝开启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征战,虽然他之前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征杀战场无数,但作为皇上御驾亲征,却是第一次,也是这第一次,彻底的改变了他对皇位的看法,也彻底的激起了他心底深处的欲望和霸气,他要了皇位,那么接下来,他就要统一天下,这是他生为王者的野心,不然,他将无事可做,在高处,孤单而死!
而莫离,尉迟澜想让她亲眼看到,他心里的一片天,御驾亲征,带她一同前去。
他拼杀战场,士兵士气高涨,听了莫离的建议,他们尽量避免和这些蛮国之人正面交战,而是和纳兰重双布了阵,利用自己士兵的灵活性,来对付他们的迟钝。
首战告捷,他们收回了丢失的两个城池,蛮国大大受挫,退兵五百里稍作整顿,大元士兵兴奋激动,齐齐高呼着拥戴尉迟澜,拥戴莫离。
边境之处,条件本就简陋,尉迟澜来时自己带了几名宫女御医和厨子,虽然是在军队,但吃喝,却和宫里丝毫不差。
蛮国暂停了战事,也让大元军队缓了口气,他们也稍作休息,面对军营里的伤兵,莫离实在不忍,次次将自己的吃喝省了下来,分别给了他们,士兵们感激涕零:“娘娘这样爱惜尔等,我们定将会为皇上为娘娘鞠躬尽瘁”
莫离只是笑笑:“你们受了伤,自然得吃点有油水的东西补补,得尽快将伤养好才行”
她日日照顾着这些伤兵,连那些宫女太监,最后看她每日辛劳照顾他们,也都一起来帮忙,远远藏在一处的一个人影,悄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寒冷的眸色中染上一丝笑意,倍感欣慰,她始终另他骄傲。
这日初冬乍现,云雾笼罩,光秃秃的四处,难免萧条凄凉,吴其连带着莫离来到一处溪水边,她瞧了过去,吴其连道:“皇上再等着娘娘呢”
莫离不解,也不知为何要让她来这里,只是缓着步子过去,尉迟澜听的动静,立刻转过身来,朝她一笑。
这一笑,让莫离的心再次晃了晃。
她眼前一花,尉迟澜猝不及防的将一束开的已经快败的秋菊放在她眼前,明亮亮的,让莫离久久凝视
“朕找遍了隔壁山,只能找到这些,虽然败了,但还能看”尉迟澜说着,有些期待。
莫离不知所措,心中像是击鼓一般,尉迟澜看她迟迟不接,便道:“怎么,你是想让朕一直举着?”
莫离缓过神来,抬眸看向他,对上他情真意切的一双晶眸,伸手接过,尉迟澜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随即与她并肩站着,看着潺潺流过都溪水,有些手足无措中的羞涩:“喜欢吗?”
他此刻的不安和尴尬,莫离全都看在眼中,战场上的他是嗜血恶魔,皇宫里的他是冷漠君王,朝堂上的他是威严主人,而此刻的他,是一个怀揣着心意焦灼不安略带涩意的平凡人,他有着凡人有的一切,他并不是一如既往,也是变化莫测,莫离忽然意识到,是她把他定格了,将他画在了一个圈子里,以为他始终就是画出的这副模样,以为他一直会在这个圈子里,此刻的他,却击碎了这个圈子,朦胧了画,让他更加充分且自由了,也让莫离不再以一种姿态看待他了,她开始注意他了!
“很漂亮”她答。
尉迟澜得到答案,暗自开心,也不敢再看她,生怕自己此刻的仪态莫离看到,只是与她并肩看着远方,谁也不曾说一句,一阵阵冷冽的风迎面吹来,他们一言不发,他迎着风解下披风,低眸为她披上,继而又看向前方,高大的身影此刻在风中格外动人。
莫离动了动神,侧眸看向他,尉迟澜未曾回头,垂下的手有意无意碰到莫离芊指,随即紧紧相握,莫离低眸扫过,未语。
他用坚定的眸子眺望着远方,用王者的霸气和平凡人的真情,说了一句莫离永刻心底的话,毕生难忘。
“朕将征伐这无际的土地,来迎娶独一无二的你,给你一个安稳天下,才配得上你国色天香”
此刻的莫离,被他捧着最高处,比他还高许多的地方,虽然寒冷,却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