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宸华殿内灯火通明,尉迟澜忧心看着传来的密报,急招来几位亲王贤臣,在宸华殿内一夜长谈。
贺允儿来寻,却被吴其连拦下:“娘娘,皇上再和几位大臣商议政事,若是没别的事,娘娘就请回吧”
贺允儿望里探探,于是道:“那夏御侍呢?”
“你若不想见到他,那就去找夏義,他必定会救莫离”
龙乾说的,她什么都会去做,万死不辞。
“也不巧”吴其连疑惑她今日这行,她向来不与皇上碰面,如今亲自寻过来,心中自然疑惑:“他被皇上派去执行任务了,不知娘娘有何要事?”
贺允儿不卑不亢,颜面平静,只是淡淡道:“若是这样,那就有劳公公等皇上忙完了,再转告他,瑜妃被皇后关在了佛堂”
“什么时候的事”吴其连一惊。
“今儿下午”
吴其连左右为难,看看殿内,便详细问了缘由,知晓后言说:“给瑜妃画像之事,皇上都是知道的,那画师是璘夫人从宫外请来的,他在殿外给娘娘作画,刚好被皇上碰到,便将他给瑜妃画的画要了去,皇后娘娘怎能罚她呢,这事她可是一万个不知情啊……”
“若是不吃不喝关到明天,她势必会饿出个好歹,我们人微言轻,如今能让她脱困的便只有皇后,我的话也带到了,救不救,随你们”贺允儿说完便毅然离开,她能帮的,也只有这样了。
吴其连声声哀叹,今夜突发密函,半夜三更他们还在商议,定是大事,只是瑜妃被关,他又不能弃之不去禀告,该如何是好呢,他看了看天色,便在心里默声安慰,在等等,或许他们很快就出来了。
夜风潇潇洒洒,月色凄凄凉凉,伴着莫离,一夜长明。
寅时,日夜交替,云开雾散,日色爬上枝头,宸华殿的大门终于打开,几位亲王大臣与尉迟澜匆匆离开,吴其连只是匆匆叫了声皇上,尉迟澜随即就道:“那亲王协同蛮国造反,快去宣朕旨意招所有大臣上朝议事”
吴其连想说的话当即被造反两字堵住,脑中如雷轰炸,片刻才回过神来:“奴,奴才这就去”
文武大臣齐聚一堂,共商那亲王造反一事。
此刻佛堂内莫离已是无力虚弱,皇后早早便来至佛堂审问,还是死死一口要莫离交出画像,莫离已经无力和她绕圈子,直言不讳:“娘娘,你想要做什么就尽管来吧,那副画像,已经不是借口了,你心知肚明”
皇后脸色大变,也直言:“你既然知道,那就先挨了这鞭子吧”
莫离抬眸相视,眸色平静如初,丝毫不畏惧,盯着她那依旧平和大方的一张美颜:“皇后娘娘此刻在臣妾看来,却是最悲哀的”
皇后冷笑一声:“这是你逼的,你让本宫开始恐慌了,她们那些妃子和你不一样,不能再对你仁慈了,再这样下去,本宫会输”
莫离被太监拉起,闻此言,便道:“那你就更不能这样做,皇上会更加记恨你”
“无碍”皇后瞧向她,稳当当的回道:“皇上恨我三分,本宫就恨你三分,恨我七份,那本宫就恨你七份,直到他离开你了,本宫也便就离开你了,你想要的荣华富贵,在这宫里,都随你”
莫离顿时明白了,为何她对这些夫人妃子一向那么和蔼可亲,从不计较,因为她知道,皇上从未真正在意过她们,她稳操胜劵,她要的,不是名誉,地位,财富,只是他的心,这个女人的聪明,是她想不到的……
“皇上从未在意过我,他只是将我视为仇人”
“是吗,那就挨了这鞭子,再看看他在不在意也不迟”皇后笑着,笑的真实,却也心酸,他怎能会不在意呢,第一次,她觉得慌了,所以才会这般的疯狂,想将她置于死地。
莫离无法求救,无法反抗,这里全是皇后的人,一鞭子一鞭子痛在心上,痛的她无处可逃,无处可去,只是咬牙强忍着,不叫,不哭。
朝堂上议声连连,赫连重双请战讨伐,尉迟澜准了他,商议好一切事物后再退朝,夏義回来,吴其连瞧见他,这才忽然想起莫离,匆匆将他拉到一旁,将事情一一告知,夏義闻言,本来要复旨的,却也不回直接冲去佛堂。
散了朝,尉迟澜劳累不堪,几乎一夜未阖过眼,如今也是困意连连,唤来吴其连:“快去准备水,朕要洗漱清醒清醒”
话音刚落,吴其连便跪地,欲带哭腔:“皇上,瑜妃娘娘已经被皇后关在佛堂一夜了,皇上快去看看吧”
尉迟澜眸色瞬间一紧,低眸看向他,困意全无。
佛堂内莫离已经痛到麻木,皇后差人在板子上抹上盐水继续打,那些太监为此都于心不忍,她一个弱女子已经是遍体鳞伤,血肉淋漓了,再打下去,恐怕性命忧堪。
只是皇后下了命令,他们无法违背,只得打轻一点,莫离一直紧咬双唇,神色已经有些朦胧,只是迷糊的听得,门被一脚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扑在她身上,挡住了哪些突如其来的鞭子。
皇后看着眼前的人,鞭子并未叫停,只是重重落在了他的身上,倒有了一丝的不解和疑惑:“夏御侍?”
夏義滚烫似火的眸子一眼撇向她,震的皇后木然一惊,他将莫离护在身下,看着她伤痕累累,怒火攻心,鞭子依旧在他身上击打着,那冷漠的面容,如今像是嗜血的狼,欲要抽出腰间长剑,却被莫离按下,她虚弱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皇后饶有兴趣地问:“你在干什么?”
夏義眼中一丝恨冽,但无话,却让皇后更加惊慌。
便怒视:“本宫再问你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忽而一个声音,让她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