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环境下,奔跑可以减弱对外界的恐惧,但如果停下来就要反过来恐惧了。宋伊人在这一秒停滞下脚步,轻拂的风在树叶中隐隐约约传来背后断断续续的沙沙声,她的心中不由一紧,顾不上辨认方向,匆匆小跑起来,可怕的树叶沙沙声抛到脑后去,耳边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以及自己的喘气声。
树林很大,在她眼中根本没有边际。当她跑过最后几棵稀疏的老树时,倾泻而下的月光使她一时间难以睁开眼睛,但她终于安心地吁了口气,至少不用再面对黑暗。
适应了月光后,宋伊人再次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发愣。这里是一处空地,可以清晰看见月光铺在了厚厚的落叶上面,而对着月亮临风而立的,是一名穿着明显不是当代服装的金发少年!
他的头发半长,末梢服服帖帖地在脖子根处收拢,配上奇怪的服饰,但总使她感到神秘而恐怖。长而柔软的西洋花剑,被他紧握在手中,剑柄上还结着金红相缠的剑穗。长剑寒光四溅,似有滴滴红色的液体在剑尖滑落。眼前的少年似乎也发现了来人,瞬间就移动到了宋伊人的面前。
???????宋伊人被吓哭了,面前这是个少年极其英俊,少年面色苍白的吓人,脸上正有滴滴血珠在滑落,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但是这,这哪里是人,这根本就是不是一个鬼啊。
很快,宋伊人停止了哭泣,不是她不害怕了,而是她已经哭不出来了。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已经印在了她颈间,有点疼,宋伊人觉得自己的血液正在不断的流逝,可是眼前的少年细长的桃花眼里充满了多情,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宋伊人昏迷了,当她醒来的时侯刺鼻的消毒水味是她最开始感受到的,费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尽是苍白,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手上白色的扎带,白色的窗帘,还有刚刚透过白色床帘的白色月光。宋伊人害怕这种白色,她渴望寻找到一点不再是白色的东西。
她努力的想要抬起头来,可惜现在的她根本没有那么一点点力气,只能唯一能做到的只能是她头向外偏了一点点。
她庆幸这次入眼的不再是苍白的颜色,这次是透明的光亮的,但透明有那么个缺点,就是容易看到它的另外一面,而这另一面有时侯却不是你想看到的。
这是一个特别的病房,病房的外面是一个很厚的隔离玻璃罩。玻璃罩下正有一群人,这群人大部分穿的是白大褂?,只有两个穿着普通的衣服,一个是宋伊人的爸爸一个是她的妈妈。
这些人虽然衣着不同,有的她认识,有的她不认识。当他们的眼神是一样的冷,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情感满是鄙夷唾弃厌恶还带有一点点的同情。只有父母的眼神里还有那丝淡淡的心疼,只是只有那么一丝就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不见。
“嘀哒嘀哒嘀哒。。”很单调的声线,是吊瓶里药水滴下的声音,是泪水打湿被单的声音。苍白的感觉在这刻完全占据了整个病房,包括它原本还没来得及占据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