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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门里,高马丽说罢,已是泪流满面;

门外,石金河听得语音哽咽,肃然动容。

金河定定神,想一想,决定离去了。

“一捆书,给你留下。不喜欢看,扔掉就是。我走啦!”

高马丽就要打开屋门了,终于还是没有。

她檫檫泪眼,从门缝里看出去——

石金河脊背宽厚、脖颈铁硬,义无反顾地走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

19

离开《又一村》。石金河拿定了主意要吃扛包这碗饭。他自认为自己一直爱体育,身上有力气。再说,他也到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境,不拼不行了。

他来到银河所在的发荣饲料公司厂。先去把生产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玉米粉碎、添加配料、搅拌,等等工序。没什么太复杂的。别说高科技,是个技术员就能处理。不过,人家厂长已经派了自己的人操作,不会让他插手的。

生产线两头,原料场地那儿,城墙似的玉米垛;仓库这儿,是城墙似的饲料垛。他就明白这都是苦力们要做的活儿了。

仓库的出口,敞开的大门前,停着若干大型载重汽车。

苦力们正鱼贯扛包装车。一个个汗流浃背。自己的弟弟石银河也在其中。

他还有幸见到了这个厂的老板。他在阴凉地里,手执一柄芭蕉扇,笑弥勒似的观看大家装车。一看就知道他应当叫“发荣”。

石金河喊过弟弟到一边,银河使搭膊抹着脸上的汗,憨憨的瞅了金河。

哥哥问:“就是这活儿?”

弟弟答:“可不!成天就是装车、卸车,上垛、拆垛。”

“银河,我看了,这活儿,我也能干!”

“又来啦!哥,不是给了你一千块啦?”

“不是一千两千的事。我要自己挣钱,挣了钱,然后找工作、求发展!”

“嗷,看来你是真想自己下苦挣钱。可是你,你?你那是歇下的身子,骨头都歇酥啦,干不了这个。”

“阴凉处的那位就是你们老板吧?他的名字该是叫什么发荣。他这儿就不再招工啦?”

“我们老板叫个侯发荣!看看人家长得那个富态样儿。你还没见人家老板娘呐!嘿嘿!――得了,你甭麻缠我了,我还得干活。光说闲话,老板都不高兴啦!”

装完包,石银河回工房,一眼就看见石金河的车子靠墙立着,车子上捆着哥的行李。他知道哥哥这次是铁了心了。他叹了一口气。知道哥哥实在是无路可走了。

那天,石银河去城里找哥哥的时候,石金河不在《又一村》。高马丽说他出去联系工作了。银河说他今天活儿不多。当哥的有了住处,做弟弟的总得来认认地方!“我一定得看看,我哥住的宽敞不宽敞、舒坦不舒坦!”

在银河的要求下,高马丽便领着来到金河的住处。

棚户区污水横流,连下脚处也没有。他在破烂的棚屋里,看到了金河的床位。银河开始还不相信,见到了书架,他相信了。

当时,看他住的那样子,还不如苦力们工房的大通铺哩!

想起这回见闻,当弟弟的心软了。

他解下金河的铺盖卷儿,扔在苦力们睡的铺上:

“哥,你住上一天,看看,走吧。我还是这话,你吃不了这碗饭!”

“我刚才打听过了,你们这儿营生紧,正缺劳力,老板还到郊区招临时工,你怎么就是不让我在这儿干?怕我抢了你的饭碗?”

“这个饭碗,你可抢不去!我给你说实话,去招工,那是老板耍的计谋。”

石金河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发荣饲料厂总在招工,而且标的工钱很高。原来这老板有个损招,他有言在先,你要吃不下苦,干不到底,中途退出,别说挣钱,连饭都不管。听说工钱多,一天能挣二三十,临时工来得可欢实。可是扛包那是一点含糊都没有的力气活,如今庄稼地里都没有这样的苦累活儿了,往往一些虎彪彪的愣后生,半天都盯不下来。不到吃蒸馍的时候,都累垮了。等于白给人家打了短工,一分钱拿不到,灰溜溜走人。这样,老板就等于经常白使唤人。白使唤了人,临走,还落一气嘲笑。

金河边解行李边说:

“哥决心已定。还照你说的,我是你的老乡,你也别叫我哥。我吃不成蒸馍,我挨饿;领不了工钱,我夹上铺盖走人!不连累你!不让你跟着丢人败兴。”

金河定定地瞅了弟弟。银河也痴痴地看了哥哥。

“都依你。累得躺倒,我可不管,你自己爬出饲料场!”

第二天,饲料公司苦力们的活儿是“倒垛”。

倒垛就是把麻包垛重新换个地方,再垛起来。库存玉米垛的下半截淋了雨水,要拆这面的城墙垛,到那面再重新码垛。以防发热腐烂。

昨天,旧垛刚拆开一少半,新垛刚铺了底子。今儿接着倒。

银河与四福旺老工友如今已经熬出了头,当了现场小头目,在两边架包、码垛;瘦小的半拉子,收拾苫布、拉扯席片,打杂儿。

其他苦力们一趁肩膀,扛起包鱼贯而去。

扛麻包是中国苦力工最形象的代表。过去,反映中国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最典型的就是在号子声中出现身扛麻包的搬运工。这形象已经塑造了几十年了。

从前,车站码头,吃这碗饭的人多。如今,这些地方的重活大部分有机械来做了。扛麻包却成了发荣饲料厂的每天常做的工作。原始资本集累阶段,这些老板舍不得花钱投资用于机械,便用工人的肩膀做机械,反正劳工的报酬极低。而人工又灵活,方便。

架包的人,两位同时用力,将麻袋悠上半空;扛包者,有经验的,趁势将肩膀塞进去。

新手,等麻袋落下来,往往被砸个趔趄。有些新手,往往刚开工,就被砸得爬下,再不敢吃这碗饭了。

石金河站了片刻,看懂了苦力工们的作为,于是走进行列,头一偏,趁过肩头去,顺利接下麻包来。一包饲料重重地落实在肩上,一手扶着,起步走开。他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银河不时抽空注意队伍,看到哥哥在行列里一点也不落后,他紧张的面容才为之一轻松。狗日的念书念出的身子还扛得动包!像是我们石家子弟,到底是我的哥!

那面,新垛起高,已经铺上了码板。一旦开始登高,扛包就一层比一层累。

扛包的工友们,鱼贯而前,列队上板。

有新来的步子不合节奏,连人带包给颠了下来。溅起一阵哄笑。

银河见了,他便嘱咐六对半:

“今儿怎么哑了,打起精神,哼上步点儿!后边那些新来的,别乱了步子!”

跟着六对半“咳呦,咳呦;咳呦,咳呦!”的吆喝,大家步子齐了,码板有节奏地颤动。肩上麻袋仿佛都轻了几分。

金河毕竟脚下生疏,一步踩空了码板,一只脚滑了下去!幸亏他打球锻炼过的身子反应敏捷,膝盖头跪在了码板上。没有摔出笑话来。他一咬牙重新站起,扛包上了玉米垛。

银河这头,着实吓了一跳。四福旺从他的眉眼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银河,你咋啦?担心你那老乡?”

银河收回目光,憨憨地一笑:

“新手嘛,咱们不也是从那时过来的?不过,看他那样儿,还行!”

日头渐高。旧垛也渐渐低了,新垛长起来半城高。

工友们的脚步重了。队伍里的金河还在奋力坚持。扛包上板,喘息粗重;下板时抬手檫汗,汗浆已经黏稠。

苦力工们有的诅咒,有的嘀咕。

“牲口似的受,也不让喘口气!”

“渴得要命!不给喝水呀?”

这说的是劳动人民的心声啊。金河的胸口也要炸了。侧头看看银河那面,他又咬紧了牙关。

银河也看出了人们的情绪。便叫六对半:

“老板还没来,叫大伙儿歇歇气、喝口水。”

六对半没有马上接腔,却在他跟前说:

“怎么,可怜临时工啦?咱们初来那时,谁关照过咱们?”

“吆喝!让人们喝水。我领工还是你领工?”

六对半见银河火了,也不再还口,吆喝开来——

“伙房里听着,提出两桶凉水来,搬一摞碗!——扛包的听着,一人再来一包,歇工喝水!”

扛包的苦力们听见“解放”的消息,好生愉悦。不由加快了迎接解放的步伐。

两桶凉水往那儿一放,苦力们纷纷使大碗喝凉水,饮牛一般。也有点着纸烟的,只一口猛抽就下去小半截。

银河踅过来,低声询问情况。

金河咂咂嘴:“还行!”

听说玉米垛要倒腾完才开饭。自己肚子便开始叫唤。

有人在那儿嚷叫:“要是来上几个大蒸馍,倒也顶得下来!”

金河就喉结滚动了。

银河低声嘱咐:

“你听着,实在饿得丁不住了,系系鞋带,看看脚底!”

金河扭头注意工地那里,地下,有许多洒落的玉米粒。

“听着,开工喽!反正今天干完才吃饭,迟早是大家的营生,赶早不赶晚。”

随着银河一声招呼,苦力们又站起来,重新开工。歇这一阵不要紧,浑身的部件都散架了似的。金河咬咬牙,与自己较着劲。

旧垛这头,越拆越少,而临时工们,开始有累垮了走掉的。走了就白干了。这正是老板给下硬指标的诀窍。

为了一天的工钱,剩下的苦力们咬牙坚持着。

金河佝偻了腰,形象已经足够狼狈。他在与老板的狡诈斗,也在与自己的身体极限斗。偏偏这时,他前面一位扛包的新手,腿部发软,从码板上闪了下去!吓了他一跳。

这个人往板下一掉,也吓了石银河一跳。他不知为什么竟替老板做主似的,喊了一声:

“上不去的别硬上!挣不了今天的工钱别再受了伤!到伙房领上两个蒸馍回家走人!”

他做了两个蒸馍的主。

闪下码板的那个苦力工,看看城墙似的玉米垛,眼泪都要下来了。工钱是肯定泡汤了。

金河不敢再看别个,稳稳自己的神儿,扛着包又继续上板。码板颤悠颤悠,他终于上到垛顶。

“这活儿,把人饿垮啦!甭说蒸馍、哪怕吃上一疙瘩窝窝哩!”

踩着空板下来,金河听见工友的嘀咕。他自己干咽一口唾沫,想起银河的话,便蹲下身去系鞋带。这一下,他知道石银河的话什么意思了。他从脚底,抓摸了半把玉米粒子,狠狠填进嘴里,然后狠狠咀嚼。

拆垛架包的银河,远远注意到了金河蹲下系鞋带,自己嘴里不由也狠狠咀嚼开来。

“老板来了。”银河觉到四福旺戳他,他往伙房那边一看,果然看到侯发荣一手夹着香烟,一手卡了腰,出现在伙房那头。

银河便朝大家加油似的喊了声:

“大家听着,老板来视察啦!加把劲儿干呀!拾掇下这点营生,大蒸馍管饱!”

20

侯发荣学着首长视察的派头走到玉米垛跟前来。

领头上垛的六对半,加快了步伐。工友们扛包的节奏加快了。

旁边,有的苦力在最后关头支持不住。双手扶了膝盖,在那儿干呕。六对半扛着包,给那位念“悼词”:

“伙计,干不了这一行,吃不成大蒸馍!这阵要下了软蛋,可就亏大了。”

金河嘴里嚼着玉米,脖子上努着青筋,依然奋力坚持。

这边,旧垛终于见底。六对半突然吼了一声:

“一人剩两包喽!旱地拔葱啦!”

银河在那边一听旱地扰葱这四个字,不禁狠狠骂了一声:

妈的,就你逞能!

这是扛包活儿的基本功。不要别人架包,自己独自将包上肩。干到这阵,大家都累垮了,你怎么还要出新花样?石银河心里记挂金河,小声诅咒。

六对半身先士卒,先来了一个旱地拔葱,就地蹲下,一个猛力,将一只麻袋扔上肩头。

而侯发荣听见了这个名堂,自然要走近来看。他把临时工们看看,指点着:

“这个有意思啊!大家都来来!”

听到这种吩咐,银河与四福旺对对眼,不能再替大家架包。

老苦力们不怯阵,他们有经验,一人就地舞弄起一只麻袋上肩扛走。

新手们可就坏了!既没经验,力气也使尽了,多数都拔不起这苗“葱”。

银河捅捅四福旺,朝那边点头。意思是让他说话。四福旺到底还是多了个心眼,想到银河那个老乡第一天扛包,闹不好就要当面出丑的,便朝老板讲情:

“老板,我们老手们来吧!新来的,就别为难他们啦!都干了多半天,看这一大垛也下去了。”

侯发荣哈哈一笑:

“不是难为,是耍高兴。本经理今天高兴,给大伙儿吃红烧肉!这旱地拔葱嘛,新来的,谁能来得了,留在本公司做长期工!”领导视查,总要有点恩惠。侯发荣这类事见多了,不用进干校党校也学得会。只是他大大咧咧的样子不如领导们有风度,做的样子有些像土匪司令胡传葵。

临时工们遇上这样好事,自然愿试试。成了,能当正式工;败了,也不扣钱不扣蒸馍,无非是人前丢个脸,拍屁股走人。

可是,除了个别力气特殊大的,来试的多数都失败了。银河知道哥哥生性要强,一定不肯服这个气。于是便有心转移一下目标。

“算了吧!给我架起两包来,我给老板表演一下双擒二虎!”

可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扭转大方向,金河已经朝着他们走来,一直走到麻袋跟前,真是怕甚就来甚,他说道:

“我还没试过呐!看我能不能当上这儿的长期工!”

侯发荣打量他一眼,生出点兴趣:“没见过。新来的?”

大家目光都集中在金河身上。

金河将麻袋立起,先努力搬到膝盖上,从膝盖上肩,几次不成。看得银河脖子上暴了筋,拳头握成两只疙瘩。

金河用牙叼了麻袋角,帮了一把力,终于将麻袋舞弄上了肩头!

好!这是新手中第一个成功者。接着,众目睽睽下,金河一步一颤,踩了码板,终于上到垛顶。

他扔下麻袋,挺直了腰脊。

放眼朝外看去,一面是高楼林立的城市,一面是灰蒙蒙的乡野。

金河胸中涌上一股子热流,突然扯嗓子吼起了爬山调:

“妹妹在村头你了哥哥,哥哥在城里我吃蒸馍!

吃蒸馍喽!”

众人跟着一起哄,和上了后半句。

直到此时,银河才骄傲地告诉老板、并大声向众人宣布。

“这是我哥,叫个石金河,大学生!”

21

《又一村》餐馆这儿,石金河走了后,生活照旧在不紧不慢地进行。老板一时也没有再招打工的,大家的活儿就比平常紧了几分。到正餐节骨眼上,田老板都得上阵支应门面。

一天将近中午时分,一辆红色轿车停靠在《又一村》餐馆外;上次金河他们全班在这儿聚餐的那个班长来了,进门就朝田老板打问石金河。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而且他这副姿态明摆着要做给石金河看。

陈尔东没想到石金河不在了。连餐馆老板都不知道石金河去了哪儿。

陈尔东就将一份请柬放下,委托田老板转交。

“石金河要回来呢,就请把这份请柬交给他。一定啊,谢谢啦!”

等中午这一泡子活儿干完。人们坐下来喝茶,田老板这才从吧台上拿出请柬来,交给高马丽。脸上是精通世故的一笑:

“那个班长找不到石金河,丢下这么个东西走了。你看,该不该通知给石金河呢。”

高马丽打开来看,竟是一份邀请参加婚礼的请柬。那“结婚之禧”上方,并排着两个人的名字——温小寒陈尔东。

看完,高马丽就将请柬狠狠摔在桌上:

“好快呀!温小寒,背叛也太快了,缴械投诚的也太快了!金河,金河!别人辜负了你的一片真情啦!我真替你生气!我真替你委屈!”

田老板一边感叹了几句:

“这个金河,工作没着落,又摊上这事儿!”

乔二棒也说:“石金河在,我看见他就来气;也是他娘的怪异哩!他走了,我反倒觉得少了份什么似的。”

高马丽也无暇朝理乔二棒,只是替金河委屈伤心:

隐隐约约预感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这结果却来得太快了。金河,这消息该怎么通知你呢?你听了之后受住受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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