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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7

温小寒工作有了着落。心里就踏实了。

她在小县城里的时候,是个出众的女学生。街上一走,谁都认识。到了大学,第一年就被埋没了,不那么显眼了。等她找到都市的节奏,已经是二年之后,她成了班花。

幸亏有了陈尔东的援手,她可以留在省城,可以继续出众。

她一走进那宽敞明亮的办公楼,几个月来的焦虑烟消云散。想不到是这样,在城市里有些背景的人,安排一份工作,简直就是举手之劳。当然,滴水之恩,尚且应当涌泉相报,自己该如何报答陈尔东呢?她的心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有了变化。

这天,陈尔东找了一辆桑塔纳,帮她去学校搬家。校方对未能搬走的学生已经催得十万火急了。她不能再拖了。其实,她早能搬,所以拖着,是因为石金河还没搬,她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份记挂。

东西很简单。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家私呢?更多的倒是把自己的记忆包扎一下,封存起来。

车子离开校园路后,并没有顺着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一个弯儿。

温小寒问:

“我们来时没走过这儿,好像是上《又一村》的路呀?”

陈尔东答腔道:“前头就是柳暗花明的‘又一村’。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石金河?”

温小寒摇摇头。

“我说你,已经得意了,是吧?不必要去失意人前卖弄这种得意了吧?”

“小寒,你看你把老同学说成什么了。”这时,他一直盯着窗外的眼光闪动了一下,“我无非是想路过看看他,有没有能帮他一把的地方。”

温小寒已经有预感,一转脸,窗外果然是石金河。拉着一辆平板车,车上放着他的东西。车子后边有一个女子,就是《又一村》的那个服务员,帮他推着车。

陈尔东似乎急于卖弄什么:“我们一块下去帮他推推车子?”

温小寒摇摇头。

“不用了吧?知道他已经有了着落,有人关心他,我心理也就平衡了。”

温小寒自己明白,这样找平衡,不过是冠冕堂皇地自欺欺人一番罢了。

把握方向盘的陈尔东,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8

陈尔东与温小寒没看错,石金河也是今天搬家。他们到学校比较早,只不过平板车走得慢,让小车追上了。

石金河拉着车,和高马丽走进《又一村》餐馆背后的一条小巷旮旯。

脚下,污水横溢;眼前,到处散乱着垃圾。

这里原是省城一处垃圾场。垃圾堆满了,再不能往这儿倾倒,这里便成了捡垃圾的人们居住的地方。后来,建起一些棚屋杂院,成了打工族的安身之处。

学校撵毕业生腾宿舍,金河当下就没了能摆放一卷铺盖来睡觉的地方。又是高马丽帮忙说话,才在乔二棒住的地界给金河挤出一个床位来。

进了棚屋区,金河便说:

“高马丽,你给我找地方,还和我一块搬家。二棒老兄更加不高兴了吧?”

“他不高兴还能怎么着啊?我这么着掺和,倒是担心你那个同学温小寒不乐意呐!”

说起温小寒,金河也是尽量给自己宽慰:

“我都想过了。人往高处走嘛!我连自己的工作都解决不了,能帮温小寒什么忙?陈尔东说是不怀私心,其实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究竟什么动机,能骗得了谁?哼!不过嘛,眼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呀!唉,不说这些了!”

“要是谁帮助安排一个工作,就立刻移情别恋,那也太不拿感情当回事了。”

“移情别恋,你知道的词汇还不少呀!我再教你一句,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句更现实,更有用。温小寒为什么一定要死抱住我这样一个落魄的家伙不放呐?”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我为什么就一定得朝乔二棒那儿走?”

高马丽说着指了一下前边,意思是到了。脚底尽量挑拣着落脚的地方,她又说了一句:“这号地方,你还说想叫温小寒帮你搬家。就是来看一眼,也得吓着。”

“有奈无奈,瓜皮当菜。临时居住嘛!我石金河、包括你高马丽,未必永远住这样的地方!”

说着话,进了杂院里。

叫做翠兰林生的一对青年夫妇正卸一车垃圾,然后蹲下来归整今天的新收获。整理纸箱板、踩扁易拉罐,将报纸、书册分类,捆扎。

他们的两个小孩子围着垃圾堆转圈儿。一个,抱一只拣来的玩具熊当马骑;另一个,坐在空车上,脖子上套了一个泡沫塑料圈,转着玩儿。

“翠兰姐,收获不小呀!”高马丽打着招呼,拎了些东西进屋。

金河卸下东西,随后进了棚屋。迎门的大通铺上,空出二尺宽的一条地方,高马丽就在这儿替金河展铺盖。

阴暗的光线里,金河发现里边坐着一个人;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脸上一副盲公镜正对着石金河。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算命的瞎子。

高马丽边收拾屋子,边问:

“王师傅,今天没出工啊?还是已经挣下了?”

王瞎子摘去盲公镜,掸掸衣襟:

“这两天风紧。不分青红皂白抓人收容。——这位是?”

“石金河。”

王瞎子跳下地,连忙拱手相见:

“啊,就是乔二棒常常说起的大学生,失敬失敬!在下嘛,是搞‘人生预测学’的。”

高马丽撇了撇嘴:“见了文人,王师傅也转起文来了。就说打卦算命的不完啦?”

王瞎子不满地嗬了一声,“嗬!打卦算命,随便什么人就能打了卦、算了命啦?我王某人精研文王六爻八卦、诸葛马前神课,科学预测、绝对准确!要不,我当场给这位兄弟来一课?反正我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奉送一卦,分文不取!”

高马丽双手不停歇,已经将金河的铺位大致整理完毕。将脏衣服,拿床单包卷了一大包,先抱了出去。

王瞎子口若悬河,逮住他的新听众不放:

“单说看相,深不可测!路上走着一个人,看不清五官,就不知一个人的运数啦?比方你刚进来,站在那儿不吭声,看看你的身形走相,照样能判断贫贱富贵。人的身型,归纳起来,无非是七个字。你是文化人,咱们容易交流,不打岔。哪七个字?前四后三,叫做同田贯日、申甲由”。

王瞎子用粉笔头在地上把这七个字写了出来,上面一行,“同田贯日”;下面一行,“申甲由”:

“你先来看后边这三种体型身架。申字,小头小脑,底下两条细腿、一双小脚,中间哩,挺一只转腰大肚。这叫什么体型?这能成了贵人之相?别说当文官,就是考武举,连考场都进不去!让主考大人命令辕门上的中军旗牌官,一通军棍轰出去!”

王瞎子嘴角泛着白沫,连说带比划地给金河卖弄。高马丽已经从她那儿另拿了一个包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铁皮简易小书架。

高马丽替金河铺上新床单,又将早早提前买好的背心衬衣往铺上一放:

“一块都换了。刚才那一抱都泡上了。换衣服呀!换下来,一遍可倒都洗啦!”

金河被“服务”得手足没个放处。拿起高马丽放下的书架看看,“哎,你哪儿找来这么个东西?”

“翠兰姐拣回来,我留下的。我天天抽时间看一会儿书哩。要不,和你、你们这些大学生,距离不就拉得远啦?”

“你们两个是搬家哩?还是盖房呢,这么久,房子都盖起啦!”乔二棒大呼小叫着奔进来,

“哎呀,收拾的够熨帖的啊!高马丽,我住这儿两年了,你知道哪个是我的铺位?”

“你的铺位?不用看,最脏最乱的那个。整个一个脏乱差!”

9

磨了不少嘴皮子,陈尔东终于把温小寒领进了时装店。

陈尔东的眼光果然不错,他挑选的一件连衣裙,温小寒在镜子里前后一看,立刻就中意了。陈尔东仿佛也是在镜子里才看出效果的:

“就是这件,非你莫属!”

“是非他莫属吧?”

“我说的是这件裙子,只有你才能穿出它的风采。”

定了连衣裙,又去选了一身套装。

“来,你看那一套浅灰色的,怎么样?上班穿的,要庄重些,”

温小寒也是一眼就看中了,瞟一眼价格,摇了摇头:

“不要了。头一个月工资还没开,不能透支。”

陈尔东笑着说:“你让这位漂亮的小姐笑话我了。衣服咱必须买好,账我去结。你现在不用数学,只用美学。”

温小寒心里努力坚持着一条原则,我坚决不能花陈尔东的钱!否则我成什么了?可是陈尔东却另有原则:

“你穿的稍微入时一些,不仅是你的面子,也是我的面子呀!——要不,你们公司的同行要笑话我们父子啦,老陈小陈介绍来的是哪个小县城的人呐?”

温小寒最反感这种伤自尊的话,立刻顶回去:

“我就是小县城来的嘛!给你丢人啦?”

“你看看镜子里的这个人,便是走在南京路,前门大街,也是光彩照人。说真的,你去工作的这家公司很体面很有实力,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员工有任何寒酸的表现。你这么一收拾,他们会认为你是他们的形象大使。”

温小寒抿嘴想笑:“贫嘴!”

温小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尔东看着照镜子的温小寒。

陈尔东有些胜券在握地笑了。

温小寒选择套装的时候,金河正到街摊上来选衣服。

于是他照着电视上老板的标准,选了一套咖啡色的西装;小贩让了一半价后,看到他捏着袖口再不松手的样子,便咬定三百元再不缓口。小贩硬给金河穿了上装,指着袖口的商标符码,连声恭维:

“不能再少啦,!看看这牌子。你穿上,这派儿,说是三千,也没人敢不信!”

这儿没有镜子,金河从摊主的夸奖赞叹里好像找到了一些自信。

人凭衣装,马凭鞍鞯。在那些只认衣服的眼睛里,或许自己已经不那么寒酸了吧?

10

自从那天不留情面地顶走前来借钱的哥哥,银河有些后悔了。

特别是今天,八月十四的夜晚,将到中秋,他坐在饲料公司城墙似的玉米垛上,看到一轮又明又圆的月亮贴着地面望过来,不禁心里更加酸酸的了。

这个饲料公司是发财快手候发荣办起来的。侯老板本来也是一个农民,给乡里跑了几天采购,后来结识了正大集团的关系,为正大贩玉米挣了钱。于是摇身一变,自己当老板,办起饲料场来。场子里不少力气活,装卸原料玉米和产品饲料,侯老板简单测算过,雇佣苦力竟然要比购买机械便宜得多。

这儿,于是成为上省城来打工的后生们卖苦力挣现钱的一处地方。石银河身上有把子好苦水,下决心自己赚钱讨媳妇,所以就在这儿咬牙坚持了下来。年把天气,扛麻袋扛成师傅,刚刚还当上领工班长,算个小头目啦!

这时,另一个小头目四福旺在简易办公楼那边吼喊:“领月饼啦,一人一个!”

苦力们听见了,纷纷跑到办公楼里领出月饼来。月光里,粗豪汉子们捏着个头不大的月饼,像看袁大头一样翻来覆去。

六对半是个大肚汉,一顿能吃十三个大蒸馍,他的名号就是这样来的。拿着月饼怎么看怎么也是太少:

“这么一点点,填牙缝都不富裕!这还能过了十五?”

四福旺当个小头目,和六对半关系最贴近:“六对半,谁让你长那么大的肚子来?那是放月饼的肚吗?哪个老板能管饱给你吃月饼?”

六对半则扭头去看那还没完全长成大人的“半拉子”。他瘦小的身子缩在那儿,手上也拿着同样大的月饼,六对半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说半拉子,你干活抵不上半个人,领月饼也领整整一个呀?”

半拉子人小,胆子也小,生怕被抢走月饼,将月饼珍贵地揣在怀里,远远躲开去。

“我干活顶半个人,挣工资还只挣一半呐!”

银河向来知足本分,觉得老板相当仁义,拿着月饼连声感激:

“不赖!不赖!逢年过节菜里给加红烧肉,这八月十五还给发月饼。老板还记着咱是个人,人心不能没尽,裆底家具没有尺寸!嘿嘿,不赖!”

银河揭开油浸透了的包装纸,看看里边那块五仁月饼、闻闻香味,咽一回口水,随后那块月饼又被自己好生包了起来。

11

中秋吃月饼,本来是一种庆贺团圆的习俗;后来,社会风气一变,中秋月饼却变成了人们送礼的一种主要物件。进而全然演变成一个送礼的道具,月饼也就不再是那样简单的样式,包装格外讲究起来,自然价钱也越来越昂贵。

石金河也想借用一下当今风气。买两盒月饼送给自己选中的目标,冶金公司的那位钱总。

石金河在钱总身上已经碰了两回钉子了。

第一次是在钱总公司的门口,单是穿衣打扮就被人歧视了。

第二次,是在钱总居住的花园别墅小区内。他借钱买了西装,换了行头,可还是被花园的保安给揪了衣领,硬是把他推出来。他想其中的漏洞一定是出在那块饼子上。他等人等得太久了,肚子饿了,从怀里掏出饼子吃。他当时左右环顾,没有人哪。直到他被搡出门去,回头观望时,才见那小楼上有人拿着望远镜正观察他呢。

终究没有同钱总正面接触,石金河到底不甘心。于是他要趁着过节这个坎儿,上门送礼。

中秋佳节,一个小小的保险推销员,礼貌微笑了,登门送月饼;就算是为着推销什么吧,这份心意也足够感人了。金河几乎把自己都感动了,在高档礼品月饼前伫立良久,终于痛下决心,花一百多元买得了两盒月饼。

大摇大摆诓过门卫,从电梯上到钱总办公的楼层。可是进到钱总办公室的外间,就又被那个秘书挡了驾。秘书往他手上的月饼盒瞥一眼,好像还注意到他的西服袖口,几分好笑地说:

“钱总正忙着,你的好意我代为转达。至于这月饼么,你赶紧提回去,我们公司有纪律!”

石金河就有些急了,今天非要见见这个钱总不可!

钱总听到动静,出来一看,皱着眉头发了话:

“你就是那个卖保险的?据说还是大学生。念书念出志气来了!长的高高大大,干个什么不好?低三下四、打躬作揖的干这个!还提着什么月饼,真是的!”

钱总说完,拉开秘书身后另一个套间。里边堆着一摞摞的月饼,都是高档包装。铁盒的,木盒的,一个更比一个漂亮。

“大学生,看到了,这是我们公司准备送礼的月饼。我们的月饼送人都送不过来呐!——给这后生拿两盒月饼,警告他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啦!”

钱总兀自回身进了套间。

金河捧着自己的纸盒月饼,尴尬万端。

秘书真的拎了两盒月饼出来。

石金河早已逃离现场。

12

明月当头。

屋里,有人已经爬在床上睡着了。这肯定是干活干累了,头朝里脚朝外;一只脚上还穿着鞋。

王瞎子倒掉洗脚水,将空盆“咣当”扔在地脚,催旁边的老范洗脚:

“老范!快洗脚啊!一身猪泔味儿!”

“饭店里整盘整碗的剩菜往外倒,我们不处理这些‘猪食’,整个城市都得臭喽!还嫌我老范有猪泔味儿。”

“你有功,马桶盖上给你记上一道道!”

乔二棒抢先拿过盆儿去:

“等我洗过你再洗啊,洗脚盆还要让你弄臭了呐!”

金河又一次大败而归,丝毫不露痕迹。拿一本书来看,自我调节。乔二棒在旁边脱裤子、脱袜子,脱下来就在金河头顶面前大肆抖弄。

金河拿书册来煽动。

乔二棒便撇嘴:

“怎么?嫌劳动人民脏啊?嫌脏,还住你的大学楼房,别来这儿下乡、下放呐!”

乔二棒出去打水,王瞎子过来与金河搭讪:

“虎落平阳被犬欺,凤凰落架不如鸡,古今一个道理。大学生,你这是秀才落魄时,贵人遭磨难!来来,我给你起上一卦!”

乔二棒听到这种谄媚,自然很不满意:

“贵人遭磨难,捧臭脚!街摊子上骗钱糊弄傻瓜。去年,你就说我‘婚姻动了’,动到哪儿了?”

王瞎子一张江湖嘴,哪里会服软:

“二棒,你那是遇上了变数。变数,你懂吗?不懂机器瞎上油;该着洗脚,你要剃头。洗你的脚!——金河,你是大贵之相呀!耳白于面,中梁放光,大贵!‘终非池中物,乘雷欲上天’!你这一辈子,准定要有大发达!发达不了,你抠了我这一对眼珠子!”

他仿佛是为了与二棒斗气,把话说得更满当了。

乔二棒为了搅乱视听,故意抬高嗓音叫老范:

“老范!你就趁我这盆水洗吧,这水,你洗脸都太干净!”

老范明知道他的用心,却也应声,省下打水:

“我知道,你是懒怠倒洗脚水!——王师傅,给我来一卦。”

王瞎子摆手道:

“你呀,我送了你六卦啦!男人颧骨高,才能逞英豪,你那张柿饼子脸平板一块,哪里有什么颧骨?不倒猪泔倒洗脚水。算什么算?”

老范朝他讨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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