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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海陆入伍

黄天赐回到学校不久就收到陈玉婷的来信,她并不知道天赐的母亲已去世的消息,在信末处还按老习惯写上“代我向你的父母问好”。天赐忙回信告诉她母亲已病逝的不幸消息,同时,也告诉她自己即将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了。把黄天赐作为发展党员对象的消息是回校之后班主任赖志平告诉他的。入党,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是黄天赐多年的理想,今天终于要实现了,并且还是班中唯一的一名党员!多么光荣啊!冥冥之中,黄天赐似乎感到这是不幸去世的母亲保佑他的结果。

学校每年都要在高三级学生中发展一批党员,主要对象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名额极为有限,每年也就十名学生。因此,被作为党员发展对象的学生无不感到这是极高的荣誉。

黄天赐按要求补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交给学校党支部,然后领来一份正式的入党申请表,在赖志平的指点下认真地填写起来。填写好后,赖志平在入党介绍人一栏写了推荐入党的理由,在入党介绍人处签名后,又找钱华文在入党介绍人处再签个名。把这些要填写的都填写好后,黄天赐把它交给了学校党支部的组织委员。

黄天赐入党,大多数同学都为他高兴。特别是蝙蝠侠罗光辉,仿佛是自己入党一样高兴。全校每年才发展十名学生党员啊,难度不亚于考重点大学!能不高兴吗。然而,事实上今年发展党员并不止十名,而是十一名!这第十一名不是别人,而是大名鼎鼎的黄教授宋海陆!

这事就怪了,这宋海陆也能入党?当然,入党也不是宋海陆的念头,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在学生时代能够入党,提出入党完全是他的父亲宋平凡的主意。前面说过,宋海陆读高中并不是为了考大学,而是混张高中毕业证后应征入伍,退伍后安置工作。这是他父亲为他宝贝儿子设计好的人生路线。

宋平凡不知托了哪个熟人与吴校长说好后,黄教授就直接从吴校长手里接过入党申请表,暗中喜滋滋地填写好,但到了要请党员做入党介绍人写推荐入党的理由就碰到麻烦了。

按学校一贯做法,哪个学生入党就请哪个班的班主任做入党介绍人,如果班主任不是党员就另请本校有党员身份的教师做介绍人。当黄教授拿着申请表到赖志平的房间,请赖志平做入党介绍人时,赖志平不禁惊呆了!这宋海陆也能入党?当得知是吴校长同意的,赖志平不禁长叹一声。但赖志平说什么也不肯给这个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做入党介绍人。这宋海陆啊,我有多少事坏在你手里,如果不是你,副教导主任已到手,甚至那可爱的陈玉婷……还有那“弹劾”之仇尚没报呢!现在要我做你的入党介绍人,门儿都没有!

黄教授忙到吴校长处告状。吴校长叫他把申请表留下由他去办。宋海陆一走,吴校长就叫来赖志平训了一顿,赖志平只好乖乖地和钱华文老师当了宋海陆的入党介绍人。

几天后的晚上,世纪中学党支部召开了全校党员会议,重点内容是发展新党员的事。入党对象除了十多个学生,还包括两个教师。入党对象在会上分别宣读了入党申请,各个入党介绍人谈了推荐意见,取得多数党员的通过后,向上级党委报批,成为预备党员。赖志平一进来就注意到,宋海陆没有到场,结果也就没有宣读入党申请,赖志平也没在会上谈推荐意见。

宋海陆虽然没有到会,但他还是在吴校长的一手操办下成了预备党员。也许,宋海陆是新中国成立五十多年来第一个秘密入党的“地下党员”!

时间很快到了十二月份,神女县的街头挂起了众多宣传征兵的标语横幅。黄教授看着心里乐开了花,已成为预备党员的他,就要成为一名军人了!这几天里,他似乎格外珍惜学习时间,学得挺认真,对老师也挺有礼貌。

今年在神女县征的兵是到深圳市当武警的,在年轻人眼中,那是千年等一回的好兵种,故来报名的青年比往年多出许多,竞争激烈。宋海陆早早就在父亲的陪同下到当地征兵办公室报了名。

体检时间到了,宋海陆在好友杨日道陪同下到县武装部大楼体检。在他们眼中,体检也是十拿九稳的事。在学校,宋海陆几乎有猛男之称。宋海陆顺利通过体检这个关卡。通过后还要经过一道必需的程序,相当于政审,那就是征兵负责人蒋同志要到宋海陆的学校作实地调查了解。到了这一步入伍基本是没问题的了,除非是出现特别严重的错误才会落选,如曾经偷盗累教不改、打过群架、聚众赌博等等。

这天上午,宋海陆得知蒋同志到了世纪中学向老师们了解他的表现,暗叫坏了。当得知赖志平被叫去时,宋海陆吓得脸色都青了。今天算是栽在赖志平的手里了!这赖志平还会说我的好话吗?不无中生有说我的坏话就谢天谢地了。宋海陆左思右想,原想向老爸求救的,但仔细一想,在学校调皮捣蛋的事让老爸知道,那不是惹骂吗。宋海陆叹了一口气,想看看形势发展结果再说,如果真正不利,再由老爸出面,到时给老爸骂甚至挨打也无所谓。

宋海陆提心吊胆了一上午,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赖志平竟然没有说他一句坏话!在蒋同志面前,他把宋海陆说得如拿破仑转世,当三军总司令都没问题!

原来,赖志平来到办公室,一见一身戎装的蒋同志,愣了一下,待明白宋海陆要参军,这蒋同志今天是来了解他在学校的表现的,他激动得前行一步,双手紧紧握住蒋同志的手:“同志!您终于来了!”

宋海陆啊宋海陆,我遇你像遇瘟神一样,想尽办法躲都躲不掉,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救星解放军!今天这厄运总算到头了,解放军好啊!赖志平想着,几乎热泪盈眶了。

蒋同志被赖志平的热情深深打动,请他坐下慢慢说。赖志平调整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喝了一口茶,然后把宋海陆在学校的表现吹得比红太阳还红。蒋同志听得不停赞许地点头。

接着,蒋同志要赖志平给宋海陆的政审表上写几句评语。赖志平想了想,写下让人一看便喜欢的评语:“宋海陆同志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政治思想表现极佳,关心集体,尊敬师长,学习刻苦认真,成绩优良,长期起模范带头作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写完看了看,还担心不足,在后面又写上“且有勇有谋”几字。当写完“谋”字时,他突然想起《红楼梦》中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首诗来,是啊,谁解我的心酸。

蒋同志离开学校时,赖志平送至门口,还担心发生意外,握着蒋同志的手说:“蒋同志,请您一定要把宋海陆同学带到部队,如果没有,那是我军的重大损失啊!”

“呵呵,一定,一定!”蒋同志乐呵呵地说。

宋海陆得知赖志平没说坏话反而说了不少好话,呆了半天,太不可思议了!投桃报李,他很快到了赖志平房里,向他表示了一番忏悔之意:“赖老师,以前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请你不要见怪。”赖志平颇受感动,又客套地称赞了宋海陆几句。

“你什么时候出发?”临出门时,赖志平问了一句。

“后天元旦,上午九点,全体新兵集中在县政府大门上车。”

“噢,好,假如我有时间的话,到时我去送送你。”

“不用了。赖老师,你真是个好老师!”宋海陆觉得赖志平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师了。

宋海陆以为赖志平说送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那天他当真去了,并且还带了两个同学前去。想起以前处处与他为难,宋海陆感到惭愧万分!

宋海陆即将上车,赖志平拉着他的手说:“海陆同学,部队是个大学堂,虽然将会很艰苦,但是个锻炼人的地方。经过部队的艰苦锻炼,你一定会很有出息的!”

宋海陆感动得几乎掉下眼泪!紧握了一下赖志平的手:“老师,你真好。假如我在部队吃不了苦,我就当逃兵,回来继续做你的学生!”

赖志平一听,头“轰”的一下,忙说:“男子汉大丈夫,千万不要当逃兵!你宋海陆一定能在部队里混出个名堂的!我祝你鹏程万里!远走高飞!”

目送着宋海陆上车扬尘远去,赖志平顿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他正要转身离去,突然一个女孩在背后叫他:“赖老师,宋海陆上车走了?”

赖志平回过头来,见是一身穿职业中学校服的女学生,她跑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丰满的胸部一闪一闪的,她就是罗嘉丽。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宋海陆的班主任赖志平。赖志平不知她就是宋海陆的女朋友,忙答道:“是的,他刚走,你早点来就能看到他了。”

罗嘉丽一脸怒气,大骂:“当兵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溜了。这个月的水电费还没交呀。”

赖志平方知此人就是宋海陆的女朋友。从她口中得知宋海陆没把要去当兵的事告诉她。刚才一同学告诉罗嘉丽,说是看到宋海陆在县政府门前穿着新军装,看样子是去当兵了。罗嘉丽一听顾不上上课就赶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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