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发展到了今天,神学的地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不是由于资本主义战胜了封建主义,宗教神学就彻底完了,不是的,它只能改换原有的存在境况,在新土壤中重生。我们经常说“唯心主义是抽象的宗教,宗教是直观的唯心主义”。人们需要宗教,就像我们提出人们需要信仰是一样的。因为对人来说,有限性本身就是需要慰藉的。鲁迅曾讲到一个孩子过满月,前来祝贺的人有的说“这孩子将来是要升官的”,便受到主人的感谢,有人说“这孩子将来是要发财的”,也受到主人的款待,有人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便遭到一顿暴打。升官和发财都是未必的事,属于许谎,但将来要死是必然的。许谎者受欢迎,说必然者则遭打。尽管这个事例是不可能的,但道理清楚。大吉大利,吉祥如意,那是不需要根据的,只需要信仰。
马克思恩格斯那个时候,研究的对象是资本主义,封建主义的东西早被费尔巴哈清除过了,所以很少有专门批判神学的文本。只是恩格斯在他的《自然辩证法》当中有一篇《神灵世界中的自然科学》的文章。其中讲到了与达尔文一同发现了生物进化论的华莱士先生,就是这位大科学家,却在催眠术的各种幻想中陷入了唯心主义,:“他希望我们……要相信许多从很古的时候起就被信以为真的神灵故事。”这说明,唯心主义不只光顾专门的神职人员或从事精神生产的人,战斗在第一线的劳动者也不是天然的唯物主义者。当年练法轮功的就有不少下岗职工和高级知识分子甚至自然科学工作者。
斯大林对列宁有一个评价:一是他的逻辑力量,二是不知恐惧为何物。所以他是能够称得起“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这句格言的践行者的。
现在我们就来谈谈,为什么对于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特征总是有人回避或者反感。
1.政治紧张度问题
这是消极地吸取了“文化大革命”的教训,一提阶级斗争就反感,好像马克思主义就是叫人搞斗争的。我首先应该告诉大家一个大前提,那就是意识形态性与学术性的统一。研究阶级,阶级就是客观存在的对象,找出规律,这是最大的学术。
我们现在是不提“以阶级斗争为纲”了,但是也不能一说阶级斗争就政治过敏吧。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就说过:“马克思主义最注重发展生产力。”只是由于我们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对于什么是马克思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认识得不是很清楚,才过分强调了阶级斗争,这不是马克思主义本身的事。
另一方面,阶级斗争是不是就不能提了?或者说社会上已经不存在任何阶级的事实了?这是十分错误的。
先从总体上说,就是在阶级社会,也不是所有的矛盾和斗争都够得上阶级斗争的,必须是经济利益根本对立的两大基本阶级之间的斗争才称为阶级斗争,如果类似于反抗包办婚姻、家庭内部矛盾等层次的矛盾现象,也不能随便就套到阶级斗争上面。同样,在今天,虽然我们是消灭了两大对立的基本阶级之间的斗争,但是也不是所有的矛盾都成了人民内部的。三十年前我们曾经为翻译列宁的一句话而争论过,“社会主义就是消灭阶级”,还是“社会主义就是消灭了阶级的社会”。我想字眼就不必抠了,只要认清目前的形势,完全可以理解我们今天应该怎样对待阶级斗争这个问题。“在一定范围内长期存在,在一定条件下有可能激化”这就是结论,是根据客观情况作出的判断。
过去马克思说“阶级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现在应该转化为“阶层斗争必须限制在合法范围内”。
我们也不用说“过去的残余”这类词语,如果说建国初期这么讲还符合实际,那么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剥削残余肯定是不存在了,但剥削现象是大量存在的。为了区别于曾经的“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现在我们用“阶层斗争”这个概念。阶层与阶级本来就是紧密相连的,我们是为了强调经济根源这个最本质的东西。但是现在的阶层又不同于传统的阶层概念,它不是附属的,它是新生的。
就拿精神领域的斗争来说吧,黄、赌、毒,这是不是阶层斗争,它简直够得上阶级斗争级别了。污染社会,争夺下一代,这已经是惊心动魄了。当年的法轮功已经冲击中南海了,这够不够激烈?这种斗争有时候是公开的,有时候是隐蔽的;有时候激烈,有时候胶着,我们逃避不了的。
因此,对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特征,我们还是要把它放在应有的位置,不能由我们的注意力和认知水平而扭曲了它的本来面目。
2.盲目自由化倾向
邓小平在1986年讲:“学生闹事,大事出不了,但从问题的性质来看,是一个很重大的事件。……凡是闹得起来的地方,都是因为那里的领导旗帜不鲜明,态度不坚决。……我看了方励之的讲话,根本不像一个共产党员讲的,这样的人留在党内干什么?不是劝退的问题,要开除。……上海的王若望猖狂得很,早就说要开除,为什么一直没有办?……应该说,从中央到地方,在思想理论战线上是软弱的,丧失了阵地,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是个放任的态度,好人得不到支持,坏人猖狂得很。好人没有勇气讲话,好像自己输了理似的。没有什么输理的。四项基本原则必须讲,人民民主专政必须讲。要争取一个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没有人民民主专政不行,不能让那些颠倒是非、混淆黑白、造谣诬蔑的人畅行无阻,煽动群众。”邓小平这些铿锵有力、语重心长的话为我们理论战线的工作者和各级领导指明了方向,不管遇到什么复杂局面,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地与党中央保持一致,对群众中的一些情绪化的表现耐心做解释工作,不能淹没在自发性的海洋当中,如若不然,共产党员就白当了。
盲目自由化倾向,主要是受西方思想宣传的影响造成的。我们一些同志有了出国的机会,到处走一走,这是开放的有利渠道,应该吸取别人的好东西,更好地发展自己。可偏偏有些人数典忘祖,恨不能自己不是中国人。西方的东西一切都是好的,生在中国这么多年没有感情,一出国便相见恨晚了。自己怎么做那是“人各有志”的问题,但是我们不允许把这些忘本拔根的意识向别人传播,特别是青年一代。如果这类病毒都不去消灭,那我们的防火墙就该换代了。因为现在的影响可不是改革开放初期的“崇洋媚外”了,它的底蕴已经更深了。
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特征的反感,看起来是想保持中立,采取公允的态度,实际上已经站在对方的甲板上了。
3.腐败的延伸与转型
很多人对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是由其内容和现实之间的距离产生的。在这方面,青年学生虽然对这种距离的理解还比较直观,但他们的情绪是更强烈的。
他们主要是因消灭剥削、共同富裕、为人民服务这些美好的事物被一些贪官污吏败坏,而感到希望渺茫,由此便愤世嫉俗。
这就是说腐败,它不单是剥夺了老百姓的利益,更重要的是污染和败坏了民风。它让人失去把马克思主义理论落到实处的信心,不但如此,由于腐败风气的渗透性,人们也已经无奈了。正常生活正常规则几乎不能正常运行,公事私办成了习惯。列宁说千百万人的习惯势力是一种可怕的势力。我们现在就到了这种可怕的地步了。
采取积极的措施,我们应该从根本点上开始。要让我们的公民特别是青年学生懂得,马克思主义并不是简单地一套“推翻私有制,走向共产主义”的理想化体系,但是如果你没有走进去,往往就会产生这样的误解。你不知道它更多的内容,按照这些内容,在人类解放的途程中尽管事变会很多,包括现在的腐败、信仰的缺失,用马克思主义来分析,都能找出原因,制定措施来解决。
你是百万富豪吗?在马克思主义那里,不但能找到适合你的生意经,还会让你理性地选择价值观念——你是新时代的资本家,你可以向后倒退到传统资本家——只是人格化的资本;也可以像荣毅仁那样,被毛泽东称为红色资本家。你是贫穷的打工一族吗?一旦接触马克思主义就会明白,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不是等来的,也不会有人恩赐于你。令人不满的现状,你越是抱怨,它越是不会改变。因为抱怨是让现存事物合理化的自发性舆论。
我们现在就说灌输的问题。
列宁在他著名的文章《怎么办?》中说:“工人本来也不可能有社会民主主义的意识。这种意识只能从外面灌输进去。各国的历史都证明:工人阶级单靠自己本身的力量,只能形成工联主义的意识,即必须结成工会、必须同厂主斗争、必须向政府争取颁布工人所必要的某些法律等等的信念。而社会主义学说则是由有产阶级的有教养的人即知识分子创造的哲学、历史和经济的理论中成长起来的。现代科学社会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和恩格斯本人,按他们的社会地位来说,也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同样,俄国社会民主主义的理论学说也是完全不依赖于工人运动的自发增长而产生的,它的产生是革命的社会主义知识分子的思想发展的自然和必然的结果。”列宁所针对的是当时俄国经济派和改良主义思潮,他们提倡什么小组习气和涣散的斗争方式,对党的战斗力是一种很严重的瓦解的危险。
列宁非常实际地说明了崇拜自发性并不代表群众观点。并用马克思恩格斯的知识分子地位点出了社会主义学说一定是应该向工人灌输的,否则只能产生工联主义。工联主义不能使工人对自己行动的实质有深刻的认识。列宁说:“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马克思主义理论之所以能够形成,最直接的实践基础就是欧洲的三大工人运动,他们的经验教训、他们对理论和战略策略的渴望,推动了马克思恩格斯的科学研究工作。那么在我国目前也是一样,正如列宁强调的:“对于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任何轻视脱离,都意味着资产阶级思想体系的加强。”要想从这里找出中间地带是不可能的。
目前我国的经济结构和社会关系组合确实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与改革开放初期相比已经很明显了。现实社会中出现了新的阶级分化或叫作阶层分化。公有制基础上的私有化,这个提法可能比较陌生,从承包到转包,证券市场的桩家控股,大房地产商的垄断地位,私人办学,教育商品化等等,这些现象,有市场机制在里面起作用,但是不正常的私下交易也发生了重要的影响,让今天的理论家和政治评论家一时难以定夺。有人研究仇富心理,但这肯定不是心理学意义上的概念。无论有多少问题,无论问题有多复杂,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是永远不会失效的,它的意识形态特征更要在这种局面面前凸显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