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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魔域

地面竟然下陷,这实在大出雷凤意料之外。

她轻功造诣虽然也很好,但仓猝之间,如何来得及施展,立时就直往下堕。

不过剎那她整个人都陷入黑暗之中,她失声惊呼,尖叫,那下面是什么地方她并不知道

也许是刀山剑林,也许等候着饥饿已极的毒蛇猛兽……

无知本来就已是一种恐惧。

那剎那,雷凤实在恐惧到极点。

惊呼尖叫未绝,她已然掉到到底,距离似乎并不怎样高,所以她摔得并不怎样痛。

她的身子却仍未停下。

那下面并非平坦,而是斜下伸展,且滑得出奇,雷凤的身子也就继续向前滑去。

她也不知道跌在什么东西之上,只觉得一阵冰凉,两边成圆形,彷佛是一条金属管子切开两边。

她很想遏抑住自己的去势,可是也不知道着手之处滑不留手,还是她心慌意乱,始终就把持不住。

那条管子笔直的斜向下伸展,猛一折。

雷凤的身了亦随着一转,剎那又堕空,直往下堕下去!

‘噗’一声,她跌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之上,她只怕再生枝节,一双手慌忙将那东西抓紧。

触手是抓着缎子一样的感觉,就像有一张缎子平铺在那儿,雷凤的身子总算稳定下来。

她俯伏在那里,不敢动,惊魂甫定,才爬起来。

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见,也听不到任何声息,一片寂静。

一种接近死亡的寂静。

雷凤东张西望,心头又恐惧了起来。

实在太过寂静了,寂静到连自己摇头的声音她也听来觉得刺耳。

她呆了好一会,不由自主的摸索起来。

立即她就像摸到了一柄刀。

刀柄仍温暖,着手是那么熟悉,她几乎立即肯定,那是她的刀。

事实是,那柄刀在她跌下,在她滑落的时候,仍握在她的手里,一直到她跌在那张缎子也似的东西之上,双手惊慌的抓住那块缎子一样的东西,才将刀松开。

刀在手她的心立时稳定下来,到底是练武的人。她半蹲着身子继续摸索着向前移。

很快她就已离开了那块缎子一样的东西,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那是一张被褥。

周围始终是那么的寂静,毫无声息。

空气中,依稀飘浮着一股淡淡的木香。

那些木香好像并不止一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雷凤正觉得奇怪,那只向前摸索的左手忽然摸到了一样很奇怪的东西。

她的脸立时一热。

那样东西实在太像一个女人的乳房,她跟着摸到了第二个。

丰满的乳房,坚挺的****。

她那只手不自主继续向下移。

平滑的小腹,微陷的肚脐,这分明就是一个****的少女的胴体。

雷凤脸更热,那只手再也摸不了下去。

触手是那然坚实,绝不像是活人的肌肤,死人也不像。

——是什么东西?

雷凤这剎那忽然省起自己的身上藏有火折子!

她连忙探手在腰带上取出一个火折子剔亮。

周围是那么黑暗,那个火折子一剔亮,虽然是微弱,但在雷风来说,却刺目之极。

那短暂的片刻,她简直完全看不见东西,到她的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情形,不由她当场怔住在那里。

她看到的东西,已不是奇怪这两个字所能形容。

——怎会有这种地方?

雷凤发自心底的一声呻吟。

火光驱散了黑暗,虽然并不怎样的明亮,借着这火光,雷凤已经能够看见清楚周围的情形。

那是一个‘室’。

是石造的?泥造的?金属板嵌成的若是看根本看不出来。

所以只能够说那是一个‘室’。

那个室相当宽敝,也有两丈许高下。

雷凤方才置身的所在的确铺着一张锦缎的被褥,她方才摸到的也的确,是一个女人****的胴体。

高耸的乳房,纤巧的腰肢,浑圆的小腿,美丽的面庞,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诱惑。

这却非一个活人,也不是一个死人,只是木刻出来的木像。

刻工的精细,迫真,实在是少有。

那个木雕女人的旁边,全都是木雕的女人,面貌不同,身材不同,形状不同。

整个‘室’的地上,全都是赤裸裸的木雕女人。

只有当中丈许方圆例外,那之上放着一条老大的圆木,在圆木的一侧放着一个大石墩,高却不过两三尺。

室的四壁又如何?

在左面尽是女人的屁股,种种不同的屁股,有的浑圆有的平板。

每一种的线条都是那么柔和,看来都那么美丽。

在右面则是无数对乳房,有的低垂,有的高耸,有的丰满,有的小巧,也是各呈其妙,看来很美丽。

在前面,则是一对对女人的脚,在后面,却是女人的头颅。

每一件都是那么的迫真,但细看之下,分明都是木雕出来。

四面就只是这四样东西,每一面的东西都就只有一种。

雷凤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对自己的身子,可以说也不甚清楚,对于别人更就不用说了。

她也想不到虽然是同一样东西,形状线条都各有不同。

有些线条的优美,形状的可爱,雷凤虽然是女人,亦不禁有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看着,不禁由心又发出了一声呻吟。

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她知道绝不是。

人间竟有这种地方,她就是做梦相信也想不到。

是谁做出这个来。

难道就是那个蝙蝠?无翼蝙蝠?

雷凤不其而又打了一个寒噤。

那个无翼蝙蝠却没有眼睛,他怎能够雕出这许多木美人来?

雷凤简直就难以置信。

她的一张脸这时候已红如晚霞,虽然‘室’中并没有其它人,但到底她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对于这些当然是害羞得多。

蝙蝠为什么要将我诱进来这种地方?

雷凤实在想不通。

她正在奇怪,忽然听到了一下非常奇怪的声音。

‘戛吱’的,就像是有一道门正在打开来。

她循声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纸灯笼。

白纸灯笼,灯光惨白,也不知是灯光影响还是什么原因。

握着灯笼的那只手竟有如白垩一样,丝毫血色也没有。

那只手的主人也一样。

雷凤的目光顺着那只手上移,又看见了蝙蝠。

无翼蝙蝠!

嵌满着女人乳房的那一面‘戛吱’声中,移开了一道暗门。

无翼蝙蝠手持灯笼,就出现在那道暗门之中。

也许是灯光的关系,他看来彷佛比方才更苍老。

他的一双眼睛玻璃也似灯光下散发着惨绿色的光芒,赫然就落在雷凤的面上。

人的眼睛绝不会那样。

雷凤亦早已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双假的眼睛。

可是在她的感觉,那双眼睛仍然像充满了生命一样,正在瞪着自己。

一种难言的恐惧那剎那突然袭上她心头。

她的右手于是握刀更紧了。□□□

室中没有风,连空气彷佛已静止。

灯光一动也都不动,就像是那根本就不是真实存在,只是画上去的一样。

蝙蝠这时候,忽然笑起来。

笑得就像是一个孩子,那笑声的奇怪简直没有任何字句能够形容。

他笑着缓步走进室内,那道暗门旋即在他的后面关上,他于是就像是一个婴儿般,置身在无数的女人乳房中。

他连随伸手轻抚在旁边的一个乳房上,由咽喉中吐出了下接近饥渴的呻吟。

雷凤立时打了好几个寒噤,忽然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那只手是抚在自己的乳房上。

她一张脸更红了。

蝙蝠那只手并没有停下来,那种接近饥渴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充满了整个空间。

雷凤实在不想看下去,可是一双眼睛却像着了魔也似始终离不开。

蝙蝠那只手接着移到这个乳房上,轻抚着,忽然道:‘天下间没有第二样东西,比女人的身体更奇妙,更美丽的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奇怪,低沉而嘶哑,彷佛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也难以抗拒的魔力。

雷凤竟然不由自主的点头。

蝙蝠接道:‘你看,这些乳房形状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动人。’

雷凤没有作声,心底却不能不承认蝙蝠所说的是事实。

蝙蝠又道:‘可惜并不是每一个女人的乳房都是那么的美丽,有的太干瘪,有的却太肥,但最美丽的,大半都集中在这里了。’

他接问道:‘你可知我为了收集这些不同的女人乳房,一共花去了多少时候?’

雷凤忍不住问道:‘花去了多少时候?’

蝙蝠道:‘多少时候我也记不起的了,也许三十年,也许二十年。’

他伸手抓抓满头乱发,道:‘总之,很长很长的一段时候了。’

说着又在旁边的一个乳房之上摸一把,道:‘可惜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是完美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女人称得是完美。’

他叹了一口气,接道:‘有的乳房美丽,腰却粗得像一个水桶。有的腰细如黄蜂,却偏偏长着一个平扁屁股,有的一双手柔美之极,两条腿却臃肿得吓人,再不就是两只竹竿一样。’

雷凤呆呆的听着。

蝙蝠又叹了一口气,道:‘天下间本来就没有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无论是男人抑或女人。’

雷凤不能不承认这句说话。

蝙蝠道:‘性情方面不用说,人格方面也休论,就只是身材,已经千变万化了。’

雷凤不作声。

蝙蝠又说道:‘最低限度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没有看见过一个十全十美——这是说身材的女人。’

雷凤冷笑。

蝙蝠道:‘你不必冷笑,这是事实,所以我才将她们最好的一部分留下来。’

他的手又抚在一个乳房上,道:‘正如这些乳房,每一个都是如此美丽,可是它们的主人,有些就只得一对乳房美丽,其余的部份,完全要不得。’

雷凤忍不住问道:‘这些……这些东西都是你拿真人做样本雕刻出来的?’

蝙蝠道:‘当然了,否则如何得如此真似?’

雷凤冷笑道:‘可是你的一双眼……’

蝙蝠道:‘我的一双眼完全看不见东西。’

雷凤道:‘你的耳朵却有如蝙蝠一样灵敏。’

蝙蝠道:‘这是事实,而且我敢说一句,即使蝙蝠也没有我的灵敏。’

雷凤道:‘难道你就凭听觉,听得出那些东西是怎样子?’

说着她又冷笑了起来。

蝙蝠道:‘怎会有这种事情,这如果能够,简直就是神话了。’

雷凤道:‘那么你……’

蝙蝠道:‘我虽一双眼睛都看不见东西,却有一双完整的巧手。’

雷凤一怔道:‘手?’

‘不错——手!’蝙蝠扬起了他的一只手。

他的有如鸟爪一样,青筋毕露,却是那么的灵活。

尤其是五只手指,简直就像是五条毒蛇,每一只骤看来都好像要脱手飞出,充满了强烈的活力。

他五指漫不经意的伸伸缩缩,接道:‘这只手若是不巧,也雕刻不出这许多美妙的东西。’

说着他的手由上而下,水波般一动。

那分明就是在模拟一个女人的身材,雷凤看在眼内,娇靥又一红。

蝙蝠又说道:‘这只手无疑就是我的眼睛,只要摸下去,这个女人的身材怎样,某部份属于某类型,以致肌肉的组织如何,是否值得我雕刻出来,都已有分寸了。’

雷凤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蝙蝠道:‘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嗜好,这只是我的嗜好。’

雷凤道:‘你疯了。’

蝙蝠道:‘我若是一个疯子,又如何雕刻得出这么美丽的东西?’

雷凤道:‘你若不是疯子,怎会做出这种种事情来?怎会有这种嗜好?’

蝙蝠道:‘我只是将天下美丽的女人身上最美丽地方收集起来,这简直就是一件创举,一件前所未有,一件独一无二,一件最伟大的工作。’

雷凤终于骂出了一句话:‘放屁!’

蝙蝠一怔,道:‘每一个人都放屁,却也是每一个人都不同,有的臭不可闻,有的彷佛兰菊之气,有的响如铜钟,有的低如蛟语,各呈其妙,各呈其不妙,可惜纵然怎样妙,也无法将之收集起来。’

雷凤简直哭笑不得。

蝙蝠语声一落,举起了脚步,向雷凤走过来。

雷凤一眼瞥见,厉叱道:‘你待要将我怎样?’

蝙蝠道:‘你难道还不知道?’

雷凤心里一寒,娇靥却更红,喝道:‘站住!’

蝙蝠停下了脚步,摇道:‘你的声音本来很动听,但一大叫,就不动听了。’

雷凤道:‘干你什么事?’

蝙蝠自言自语的道:‘声音本来也应该收集的,美丽动听的声音,是那么悦耳,教人一听就神魂颠倒,可惜声音就像是屁一样,也是收集不得的。’

一顿又说道:‘不过现在虽然不能够收集,以后也许有什么人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将声音也能够收集起来,可惜这个日子,我只怕等不及了。’

雷凤冷笑道:‘好像你这种人死掉了最好。’

蝙蝠道:‘人总要死的,若是未到时辰,你诅咒我死亡也没用。’

他又举起了脚步。

雷凤再叱道:‘停下!’

蝙蝠听若罔闻,脚步不停。

雷凤厉声道:‘你再不停,我可要不客气了。’

蝙蝠反问道:‘不客气又怎样呢?’

雷凤道:‘我要杀了你!’

蝙蝠‘啧啧’的两声,摇头道:‘好凶的姑娘,凭你的本领,也许真能够杀我,只可惜——’

语声突然停下。

雷凤不由喝问:‘可惜什么?’

蝙蝠道:‘你喝下了一杯酒,放在殿堂桌子上那壶酒,现在不怕说,是万万喝不得的。

雷凤心头怦然震动,脱口道:‘那杯酒……’

蝙蝠戴口道:‘你知道那壶是什么酒?’

雷凤道:‘什么酒?’

蝙蝠道:‘蝙蝠酒。’

蝙蝠酒又是怎样的一种酒?雷凤正想追问,蝙蝠说话已经接上:‘这种酒相信你有生以来连听都没有听过。’

雷凤惊问道:‘是毒酒?’

蝙蝠道:‘不是,否则你早已就已经毒死了。’

雷凤不由得放下心来。

——这种酒既然没有毒,蝙蝠又常饮,自己就饮,自己就饮下了又何妨?

——只不知这个蝙蝠所说的是否真话?

雷凤惟一担心的只是这一点。

蝙蝠竟然好像看透她的心意,道:‘你放心,我这个人还有一样优点,那就是不喜说谎。’

雷凤冷笑道:‘你若是不喜说谎,又怎能够将我引来这里?’

蝙蝠一怔,道:‘我虽然不喜,但有时逼于无奈,还是要说的。’

雷凤只是冷笑。

蝙蝠又问道:‘这种蝙蝠酒你知道是怎样制造的?’

雷凤道:‘不知道。’

蝙蝠道:‘那是以红蝙蝠浸酒弄出来的。’接问道:‘你知道红蝙蝠又是怎样的一种蝙蝠?’

雷凤冷笑道:‘谁知道那许多的鬼东西。’

蝙蝠一些也不动气,道:‘红蝙蝠是蝙蝠的一种,名符其实整个身子都是红色的,红得就像是鲜血,原产在滇边一带,但经过我苦心的培养,已可以适应这儿的环境了。’

雷凤道:‘你执养来干什么?’

蝙蝠道:‘我喜欢蝙蝠,就像喜欢女人的身体一样。’

雷凤轻啐了一口。

蝙蝠接道:‘也许就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我也变得像蝙蝠,可惜就是无翼,否则与蝙蝠无异。’

雷凤道:‘现在你已经够像了。’

蝙蝠傲然道:‘不错,譬如拿眼睛来说,牠们有眼等于无眼,俨如瞎子,我呢,根本就是一个瞎子,又譬如耳朵,我那只耳朵的灵敏绝不在牠们之下,嗐,扯得太远了——’

一顿他又道:‘回说那些红蝙蝠,有人说,牠们是因为喜欢吸血,所以通体都变成了血红色。’

雷凤打了个寒噤,不觉问道:‘到底是不是?’

蝙蝠道:‘是,其实每一类蝙蝠对于血都是很有好感的,非独红蝙蝠而已。’

雷凤闷哼道:‘奇怪你养的那些蝙蝠,并没有将你的血都吸一个干净。’

蝙蝠道:‘这大概因为牠们知道,我是牠们的同类。’

雷凤冷笑道:‘你的确不像是一个人。’

蝙蝠道:‘人是一种生物,蝙蝠也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同?’

雷凤实在气他不过,只有冷笑。

蝙蝠接道:‘那种红色蝙蝠,据说,最喜欢吸的却是女人的血。’

雷凤打了一个寒噤,道:‘胡说!’

蝙蝠道:‘这也许是胡说,但有一个传说却是真实的。’

雷凤追问道:‘又是怎样的传说?’

蝙蝠道:‘牠们的血可以制造出一种媚药!’

‘媚药?’雷凤面色一变。

蝙蝠怪笑道:‘媚药有多种,但说到厉害,红蝙蝠这种虽不是第一,第五名之内,相信走不了。’

雷凤的面色更加难看,盯着蝙蝠,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

蝙蝠笑接道:‘有人说,红蝙蝠这种媚药一服下,便是三贞九烈的女人,也会变成了****淫娃,经过多次的试验,我发觉,这并非夸大,的确是那么厉害。’

雷凤的面色那剎那难看到极点,她到底还是一个闺女。

蝙蝠道:‘不过你放心,我并不想你变成一个****妇,因为,唉……’

蝙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是一个老人,老得实在不能够在床上再卖力的了。’

雷凤一点也没有将心放下,反而更忐忐不安。

——这个蝙蝠到底在打我什么主意?

她盯稳了蝙蝠,大有恨不得将他一刀杀掉之意。

蝙蝠对于雷凤的表情当然不会有所感觉,但明显的他却又知道雷凤的感受,顿一顿,又说道:‘岁月不饶人,一任你如何英雄,到老了,有很多事情还是力不从心。’

雷凤只听得粉脸通红。

蝙蝠忽然一笑,道:‘但即使我仍然年轻,对于这种事情,我也是不感兴趣的。’

他的面容忽然沉下去,黯然道:‘早在多年之前我已经不感兴趣了,我从来都不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雷凤不明白。

蝙蝠叹息一声,接道:‘你若是不能够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只得到她的肉体又有何用?

雷凤不觉点头。

蝙蝠道:‘所以虽然很多的女人被我诱到来这里,我一个也没有侵犯过她们,只留下她们身上最美丽的部份,还是我亲自用上好的木材,一一精心雕刻出来的。’

一顿又说道:‘所以我请你放心。’

雷凤冷笑。

蝙蝠叹息道:‘我知道你离开这里之后,一定会痛恨我,然而有生之年,你却一定不会将我忘记!’

雷凤厉声道:‘我现在就离开!’说着她举步奔前。

这一举步,她忽然觉得吃力非常。

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猛袭上来。

——难道那壶酒之中,真的下了红蝙蝠媚药?

雷凤整个身子都起了颤抖。

蝙蝠在雷凤举步的同时就露出了倾耳细听的神态,实时道:‘红蝙蝠的药力,现在应该发作了。’

这句话入耳,雷凤不期就生出了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蝙蝠笑接道:‘这种药酒我已经将它一再提炼过,媚药的性能,已经减低至极限,若是你本身是一个贞烈的女孩子,对于你可以说已根本不起作用。’

雷凤咬牙切齿,总算跨出了两步,这两步所化的气力,在她的感觉,简直有如跨了三十步之多。

她内心恐惧了起来。

蝙蝠还有说话,道:‘我看你也是个贞烈的女孩子,这种媚药却虽然没有媚药的功效,但仍可以令你所有的机能完全陷入半停止的状态。’

他笑笑又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说——这若说是迷药,你便得昏迷不醒,但若说不是迷药,它却又兼具迷药的功能,很快你就会连站都站不稳,连话都说不出来,但是你仍然有知觉的。’

重重的一顿,他才接下去:‘无论我在做什么,你都会知道,可是你只有接受,不能够抗拒。’

雷凤咬牙道:‘你敢……’

这句话已说得有气无力。

蝙蝠道:‘我是经过多次的考虑,才决定弄出这种药物,也只有藉助这种药物,我雕刻的工作才能够顺利进行。’

说到这里他才回答雷凤的说话,道:‘我敢的,天下间,没有一个令我畏惧的人,我无论要做什么事情,也没有人能够阻止。’

他突然脱手将手持的灯笼抛起来!

死白的灯光突然变成惨绿,鬼火一样。

灯笼飞上半天,流星般突然四散。

这简直就是魔法一样,雷凤那剎那如遭电歼,她惊呼!

惊呼未绝,灯光已熄灭!

漆黑的石室中又响起蝙蝠的怪笑,还有雷凤的惊呼声。

雷凤再一次陷入漆黑的境地中。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强烈已极的恐惧,猛袭上她的心头。

她惊呼,她想走,想冲前去刀斩蝙蝠夺门而出。

可是她一双脚已完全不听使唤。

她整个身子都变得虚弱,终于倒下。

但她的神智,仍然是那么清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

那也仅只是片刻,在雷凤来说,根本已不能确定,在她的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已经完全不能动,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充满了她的身躯。

她却是丝毫睡意也没有,一双眼免强睁大。

只看见一片黑暗。

她想哭,但始终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毕竟她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子。

蝙蝠的怪笑声已停下,黑暗中已再没有他的任何声息。

——他到底哪里去了!

雷凤不知道怎的有一种感觉,感觉蝙蝠就在一旁,正在看着自己。

蝙蝠是一个瞎子,黑暗正就是蝙蝠的王国,以蝙蝠的身手,绝对可以藏在一旁而又不发出任何声响。

事实雷凤人虽说清醒,已没有平时那么清醒了。

黑暗中,一刻对雷凤来说,已有若一个时辰了。

时间是那么难过。

石室又是那么静寂,雷凤甚至已听到自己的心房在跳动。

又好像过了很久,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就像有人正向她走近。

——是谁?蝙蝠?

那其实是脚步声。

只是那双脚就像是没有踏在地上也似,虽然在这么静寂的环境中,仍然不怎样清楚。

室中的地上遍放着那么多木像,可是那双脚并没有踢在其中的一具之上。

——一定是蝙蝠。

——难道蝙蝠的耳朵竟然是真的如此灵敏,连地下的障碍,也一样听得到?

雷凤由心发出了一声呻吟。

那种奇怪的声响——奇怪的脚步声立时像弄清楚了目标,向雷凤这边移来。

雷凤心头凛然,闭上嘴巴,咬紧牙龈,只恐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可是那脚步声仍然向她迫近。

——那真的蝙蝠已经确定了雷凤的置身所在。

越接近,脚步声也就越清楚了。

雷凤心中恐惧那剎那实在强烈到了极点,她很想叱喝来人滚开。

可是她根本已发不出声音来。

她也想挪动身子,即使是一寸也好,半寸也好。

可是连这样她也做不到。

也就在这个时候,石室之中,突然又亮了起来。

一盏碧绿色的琉灯缓缓从室顶垂下。

室顶并没有洞,那盏琉灯就像是突然出现,虚悬在半空。

光并不怎样的明亮,但已以足够。

到雷凤又看见了蝙蝠。

蝙蝠距离她已不在三尺。

她由心恐惧出来,整个身子都微微的颤抖。

蝙蝠仍然是那样子,但好像比方才苍老了很多。

苍老而憔悴。

可是他那双惨绿的假眼,仍然充满了生气,仍然像在瞪着雷凤。

雷凤连呼吸都已闭住。

她不知道蝙蝠在打什么主意,她只想尽量避免蝙蝠发现她的存在。

然而蝙蝠却好像知道她仍然在那里,不可能走远,继续向她迫近来。

一步,再一步。

蝙蝠忽然停下脚步,蹲下了身子。

这时候,他的面庞距离雷凤的面庞已不到一尺,雷凤甚至感觉到蝙蝠的气息喷在自己的面庞上。

她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也就在这时候,蝙蝠的右手摸上了雷凤的娇靥。

雷凤这时候若是仍能够发声,是必已惊呼出来。

可是她现在非独有如哑巴,甚至混身的肌肉神经都已经陷于停顿的状态,一些反应也没有。

她有的,只是感觉,感觉惊慌,恐惧,恶心。

就只是感觉而已。

蝙蝠的手就像是鸟爪一样,枯瘦而粗糙,只摸得雷凤心底发寒。

那只手缓缓移动,摸遍了雷凤的整张脸。

蝙蝠脸上的神情随着那只手的移动变化,是显得那么兴奋,那么怜惜,却又是那么诡异

雷凤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蝙蝠的左手接着也摸上来,也是鸟爪一般,他双手捧着蝙蝠的面颊,轻轻的摩挲,忽然笑起来。

笑得就像是一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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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以一段“三角情缘”作为主线,描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粤港边境地区西岭村知青的生活,对当年逃港历史进行了思考与再现。知青何静江与肖超和本来是一对恋人,因为“时局关系”而无奈分手;民兵营长易天乐深爱何静江,却被组织以“不妥”为由否决了他与何静江的婚姻;百般无奈之下,何静江只好舍弃两人,独自偷渡到香港,再转赴美国。留守的易天乐和肖超和,为了留住村人,偷偷地做起了经营试验……小说塑造了许多知青群像,对他们的精神世界进行了剖析,以达到人性拷问的主旨:一条小河隔着两个世界,然而此岸与彼岸皆非乐土,只好在两者之间挣扎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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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的来历无从考究,对于一个宅男来说是希望还是阴谋?重回2009,崛起从《哈利波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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