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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流水

水流一遇到木夕身上的蓝光,立刻便被蓝光吸收,并在蓝光中在木夕体内化作一条条奔腾的巨龙,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翻涌咆哮,游走全身。

水龙密密麻麻,就像有灵智一般,钻入木夕全身各处的同时,一边散发着柔和的水之力滋养全身,这水之力带着生机与活力,让木夕舒服得忍不住呻吟;然而另一边这些水龙钻入细胞内部,遇上暗伤等时,立刻便气势一变,带着锐利与锋芒,向各处暗伤刺去,一点一点地把暗伤清出。

若此时木夕内视,便会发现每个地方都有一些黑点被水龙推出,这些黑点汇聚于筋脉内,密密麻麻,触目心惊。

此时越来越多的水龙透过蓝衣进入木夕的身体,这些水龙大部分都被集中在筋脉之中,见到黑点立刻咆哮着冲上把它吞下,它们透明的身体上顿时出现黑斑,而后,这些水龙不再进入木夕体内别处,而是像受到召唤一般,所有体内有黑点的水龙,都穿过筋脉,穿过木夕的皮肉,冲出蓝衣的范围,在瀑布湍急的水流中消散。

如此往复,水龙一方面修复木夕的身体,一方面滋养木夕全身。

木夕身处冰火二重天,柔水之力让木夕享受,但水龙的“清除行动”让木夕全身像被剑刺一般,疼痛剧烈。不知过了多久,木夕全身都被水龙“光顾”过,木夕全身的细胞就像全部被水彻彻底底从里到外洗过了一遍,皮肤清透,筋脉弹性加大,内脏蓬勃有力。

此时木夕的灵力已将近枯竭。

长出一口气,木夕从那痛苦中解脱,汤圆一直旁观,此时道:“不错,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

木夕摇头,第一次的洗涤时最彻底的,若就此停下,以后再用此功法就大打折扣了,她从空间内拿出一葫芦极品灵酒,酒液入体,枯竭的灵力受到了补充,木夕身上再次蓝光大盛。

木夕贪恋平静,不想搅到腥风血雨中去,却不代表她对未来没有一丝规划,她心知,无论是承不承认,她终究是要面对的。她本就是个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的人,今日对自己狠一点,可能就是明天的一丝生机。有了这种想法,她岂肯半途而废。

木夕把置于头顶的双手放在盘腿而坐的膝上,收敛蓝光,使灵力的输出速度减慢,准备来个“长期抗战”,彻底地把全身都洗涤一次。

如此一来,木夕体内水龙的速度慢了不少,疼痛感也不再剧烈,甚至,在柔水之力的滋养下,这疼痛可说是微不足道。

轻微的疼痛、水龙游走的舒缓的节奏与全身被滋养而产生的舒服的感觉,让木夕放佛正在享受按摩般,舒适放松极了。

这种感觉让木夕心安,也让木夕不知不觉间进入了空明的状态,体外蓝光不灭,体内的水龙也仍然呼啸,但木夕的神魂却和这水融为了一体,此刻,木夕就是水,在她的世界中,天地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水的声音:那哗啦啦的水声,在演奏一曲从云端跌入深潭的葬歌。

那么的雄伟,悲壮。

砸落在石头上的水溅起四散的小水花,扑到木夕的裙摆上,木夕恍若未觉。她看着水在咆哮,嘶吼,不甘,因再没有悬崖借力而下,不得不渐渐停下远征的路程。但水收敛起雄心壮志,也告诉自己,它们从未忘记过长久以来的辉煌,只要有机会将会重新踏上征程。

木夕的灵魂似乎融入到那些静静等待时机的水中,体验他们的蛰伏,跟着他们一起下沉到潭底深处,找到一个洞口,呼啦啦从洞口一涌而出。他们走出深潭之后,进入了一条小河,随着小河的蜿蜒流过众多地方,留下不少伙伴。

木夕始终是幸运的那一个,在路上,木夕见到很多同伴被泥土吸收进了肚子里,很多同伴被太阳蒸干了,更多的同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留在各个地方,而木夕则随着大流,一路奔向远方。

日月交替,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来临,作为一滴水,木夕随着小河的流向,看到了丹火派众多地方。

小河向东,一路流向大海,期间,木夕看到了众多炼气期天骄居住的地方,那里灵气充沛,双倍于山谷;木夕看到了内门长老居住的地方,那里居住的每一个人修为都能轻易地碾死木夕,此刻却对木夕的窥视无知无觉。

木夕所在的小河途中融入了另一条大河,大河经过一个陡坡,河水奔流而下时木夕跃到空中,远远地看到了一座名为登炉的大殿,这座大殿很是奇异,周围有火焰灼烧,此刻火焰虽是静止,但是透出的高温让木夕胆战心惊,觉得靠近一点都会被蒸发。

木夕从恐惧中回神,随着大河东流,随着日生日落,斗转星移,木夕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她似乎忘了,自己是一个人,她与周围的水慢慢地同化了。

忽然有一天,眼前出现了一个躺在河边的尸首,木夕好奇地看了两眼。

木夕所在的河流过的是丹火派的地盘,还从来没有见过尸体。

咦,尸体动了,木夕正要从他身边流过,就见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剑,双手一指眉心,痛苦地哀嚎了一声,一团金色的雾气从他眉心出现,融入小剑中,小剑上的灵力波动顿时隐没。

木夕本想留下看看他想做什么,奈何身不由己,只得随波而去,远远地,木夕听到他微弱的模糊的声音:“……秘境……分神……”

尸体不过是过客,无法阻止木夕的脚步。

木夕正在奇怪在丹火派的地盘怎么会有尸体,半天后就得到了答案。原来,大河不知不觉间已经流过了丹火派的范围,将要进入外海了。

从山峰上下来,还未看到海,便听到了海浪拍案的波涛声,不知怎的,在这声音中,木夕竟忐忑了起来。

海中会是怎样的呢?

及至蔚蓝的海水引入眼帘,所有的彷徨都被驱散,无边无际,蔚蓝空远,波澜壮阔,木夕看着这海,心向往之。

就在木夕放开怀抱,准备拥抱大海的时候,一阵无形的力量把木夕拉住。

木夕只觉自己从河流中分离出来,往上升起,升到高空。

俯瞰之下,木夕看到她的“同伴”们仍旧向着大海奔流,她却脱离了她们,随着她离那些水越来越远,她记起了自己的名字,原来,她叫木夕。

睁开眼,木夕仍然坐在瀑布下,蓝衣的光芒已微不可见,木夕一摸肚子,一阵腹痛袭来,刚才就是这痛让木夕醒来。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汤圆尖叫:“你快要支持不住了。”

木夕赶忙冲出瀑布,没走两步便倒在水中,太久没动,脚已经软了。就在木夕从瀑布中出来,她身上的蓝光彻底湮灭。

木夕吃了几口水,也不走了,翻身坐在水中,大口喘气。

“我,这是,怎么了?”

汤圆拿出一碗汤,看着木夕把它喝下,道:“你已经打坐十天了。”

木夕惊讶,十天?这么久了?

不过想想也是,丹火派这么大,河水经过这么大的地方,也是需要十天左右。十天没吃没喝,怪不得自己的肚子会痛呢,若不是自己已经是炼气三层,又是身处水中,正在修炼功法,灵力不断,早就被饿死了。

木夕把汤喝下,味道不错,内视一下,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炼气四层了。

汤圆解释道:“《阴阳五行道诀》修五行,能有突破,想必是你已经对水行有了感悟吧。”

“不错。”

回想这十天的经历,从瀑布上跃下的豪情满怀,一勇当先,在潭中寻找出路的心急,看着身边的同伴被太阳的热量蒸发而无能为力的憋屈,看着有许多同伴被沿途美丽的风景迷住,选择留在途中,放弃了通往大海的梦想,自己却一如当初的坚定。

短短的十天,却像经过了一生。

“水,是万物之基,无水,则万物不生。水行,则是流动的水,水从地球内部涌出,在地表形成江、河、湖、海,通过各种方式进入万物生灵体内,再在万物体内流动,最终或化为水汽升上天空,或再流入地表。而当天空的水达到一定程度,也会化成雨、雪、冰雹等等落入地面,成为新的水。”

“生于地面,再在地面获得新生。”

木夕一笑,水潭中忽然升起一把水剑,木夕一把握住:“水之柔,在于无形,”随着木夕的话,水剑忽然模糊起来,“然而,也正因为无形,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它的流动。”

木夕一松手,水剑便向着瀑布冲去,气势如虹,随着瀑布流向水潭,水剑猛然转向,往下击中底下一块巨石,震天的响声中,水花四溅间,巨石分崩离析,碎成无数小石块,落入潭中。

水剑击碎巨石后,三尺长,两寸宽的剑身只剩下一寸,木夕心念一动,水剑回返,悬浮在水潭上空,一声“凝”字,就见水剑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吸力,水潭中升起四道水流,带起弯曲的弧线,交汇于水剑,随着水剑不断吸取水流,水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不多时,已和原来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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