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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比不赢

“十四岁女孩为见二十八岁网恋男友偷拿家里两万元钱离家出走!噢,老天,木兰,快看,人家十四就恋爱了!”黄昏时分,黄桂花脸上敷着厚厚的海藻面膜,边看电视,边朝洗手间的女儿大喊道。

“你说什么?”木兰从洗手间探出一个头来问。她脸上正抹了洗面奶,白白的一层,无形中和老娘的黑色成了眼下最流行的黑白搭配。没办法,城市污染大,灰尘多,下班回来洗三次脸的水都还是污浊的“刚才放着水呢,妈,你说什么来着?”

“你看,电视上这个女孩十四岁就网恋了,你瞧瞧你,比人家大一倍了,还单身!”黄桂花看着女儿,恨铁不成钢,木兰遗传了她的一切,要样貌有样貌,身上该细的地方细,该凸的地方凸,毕业于省重点大学本科金融专业,什么都好,就是老嫁不出去,真是急死她了。

“目前警方已将涉事男子带走,女孩已由监护人接回家中。”电视上,主持人正播报着最新情况。

“又一个无知小孩被狼大叔骗财骗色!”信息时代网络是好,可惜,对面显示屏前坐着的狼大叔太多,二十八岁的男人居然向十四岁的女孩下手,真是活腻了!木兰摇摇头,同情的目光投向老娘:“她才十四岁,我当时要这样,不把你气死也得气疯!”

“可是,你今年已经满了二十八,是两个十四,该谈了。何阿姨家的邬首富下周都请满月酒了,你瞧瞧你,什么时候才带回来给我看一看啊?”黄桂花先只是着急,上周接到朋友请孙子满月酒的电话后就是上火了!

“噢,就是那个长着吊角眼的矮个子邬首富?”何阿姨是老娘的朋友,她那个儿子和自己是小学同学。从小到大,一听到这个名字木兰就超想笑。首富!赤裸裸的拜金主义者,不遮不掩。

可惜,那小子不是个读书的料,初中毕业上了职高,学了汽修专业,毕业后去了4S店做机修工。自己还在读大一时,何阿姨就在老娘面前炫耀邬首富的工资已经是好几千了;等大学毕业,自己四处碰壁找工作,邬首富当了机修组长,月薪上了五位数;这两年,听说升了技术总监,在那个4S店成了为数不多拿年薪的人。纵然是这样,离首富的距离还是有点远吧!

好吧,炫耀完儿子又来晒孙子了,可怜的老娘,怎么就比不赢何阿姨一次呢?生了这个女大概是老娘最亏本的一次买卖了。

“就是他啊,听说娶的老婆是4S店股东的女儿,啧啧,这小子,出息了!”黄桂花的确是心有不甘!当年自己拿木兰的成绩和老何攀比,次次占先锋。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自从那小子上班后,木兰屡屡被打压下去了。“木兰,你说他书都没读几天,咋就能当上总监呢?”

“妈,你没听说过这话句吗:英雄不问出处,成绩差也能成功。学渣、学酥当老板招聘的全是学霸级别的人。”成功转移老娘的注意力,木兰很得意。

“唉,算了,人比人,得气死人,我现在就想你早点给我带一个女婿回来!”比不赢就不比,黄桂花很有自知之明,但,这事儿,没得商量,木兰必须抓紧时间办。

邬首富那相貌的男人都能泡到白富美,自己这样的美女却连一个扯证的人都找不到。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零零后都出来找男人了,还让不让八零后活!”又来了,老娘比唐僧还唐僧,这些话见她一次说一次,耳朵起茧了都还能入雷灌耳!木兰已经有了免疫力,决定不理她,自顾自的将头缩回洗手间。

双手捧起清水,一遍遍的冲洗着脸上的洗面奶。

可能是渗了些洗面奶在眼里,木兰感觉到眼睛涩涩的。

无声的泪和着洗面奶被清水一遍遍的冲洗揉搓着,直到,木兰感觉到脸皮被自己揉搓得快破了,才停了下来。

双手撑着洗面盆,抬头看着镜子中的那张素颜,似乎一切正常,只是红红的睛眶出卖了她的灵魂。

想什么呢?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木兰轻轻的咬了咬嘴唇,这个金钱至上的年代,她就不该奢求琼瑶阿姨小说中的那类恋情。

没有十四岁谈恋爱,但,十八岁时她坠入了爱河。

十八岁,太多的重大事件发生!

早恋是被老师家长禁止的,其实,地下恋情也异常刺激。

“木兰,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高三,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少掉,同学们都在埋头苦读,身后的人用笔轻轻的戳了一下木兰,递了一张纸条给她。

“晚自习后老地方见!”这人,约会都这么理直气壮,木兰展开张条,看了一下,抿嘴偷笑。

好几天没去吃烧烤了,因为离学校近,她们都选择了走读。

何记烧烤味道好,还得排队买,等木兰下了晚自习抱着书到摊点时,一眼就看到挨河边小桌旁的余远航。

“你动作真快!”将书放在小桌上,木兰笑道。一个班,都是听铃声后才动身,为了拉开距离,木兰等班上同学都走得差不多才起身,没想到,余远航不仅在这儿占到了位置,还点了菜了。

“那是,为美女效劳,效率肯定不能低!”余远航昂头,得意洋洋的说:“我是何老爹的老顾客了,这不,又插了个队,架子上烤的全是我们的菜!”

“真不老实,连吃一个烧烤都要走后门!”木兰被余远航的逻辑打败了,不过,看着何老爹手上操作的全是她最爱吃的菜,心里有了几分甜蜜。

“这年月,老实就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余远航远说,边殷勤的为木兰打开了饮料“真要慢慢排队,等吃完回去都得十二点了,我俩谁也交不了差!”

“嗯,晚半个小时回去,我妈也不会问!”可怜的人,在学校要避嫌,出来又怕家里人担心,想要约个会真心不容易。木兰想到此,看了看余远航。

“怎么,我脸上有木灰?”刚才把何老爹取了一下木炭,可能给弄到脸上去了。

“哪有!”这人真不浪漫,女生偷偷看你一眼,让你逮着了不说,还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说他不解风情吧,偏偏还很热烈。

以前觉得自己是个乖宝宝,早恋这事儿根本就和她搭不上边。

没想到,还是经不住余远航纸条飞信的轰炸,到他写到十二封情书时就给投降答应了。

也是,有他这样的男友,安全感很强。

一米七八的高个儿,据说有一百四十斤,反正,用身材魁梧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

相对于言情小说里的男主文质彬彬,白白净净来说,余远航更具有一点成熟男人的味道。校草级别的人,身后的尾巴无数条,偏偏,他将玫瑰花投向了自己,但凡是青春萌动期的怀春少女都禁不住他的诱惑。

“木兰,你准备考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见木兰有些发神,余远航找了话题将她拉回现实。女生就是一种最容易发呆走神的生物,都不知道,她们的脑海里装着什么。

“我妈就我一个女儿,她怕把这根风筝线放长了收不回来,所以肯定只能省内的大学,在她眼皮子下最放心。专业随便走一个就行!”木兰看着何老爹正装盘的菜,口水都有些控制不住了。“你呢?”

“你去哪,我就去哪?”余远航从一开始追求木兰时就打的这样的主意,所以,很自然的说道。

“老婆子,给小余他们端过去!”何老爹装好菜后,朝一旁收拾桌面的老太婆喊道。

“唉,就来,老头子,你说今晚我们的菜够不够卖呀?”左手拿着抹布,右手拿着一把蒲扇,走到何老爹身后时,还给他扇了几扇。

“你呀,就甭操那个心了,早卖完早收摊,你也不用这么累!”何老爹边说,边拿起另外客人选的菜上架操作。

“行,你也累得够呛!”端了菜边走向木兰这一桌,边说“小余,来,你俩的菜好了!”

“好的,谢谢!”木兰向老人投一个微笑。其实,她很羡慕这样的夫妻,相濡以沫,相互疼惜。看了看对面的余远航,想着刚才他说的那句话,不由得想到那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变老,老到哪儿也去不了,你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来,木兰,虽然你爱吃辣的,但你们女生吃辣了不仅对肠胃不好,还容易长痘痘!这几串菜我特意交待何老爹少放辣椒粉,你吃正合适!”将盘子里的菜一分为二,向着木兰的菜上辣椒面都少了一半。

“美丽青春嘎啦痘,爱情信号原子弹!我才不怕长痘痘呢,我要吃辣的!”虽然对余远航的体贴入微很感动,但木兰还是想吃辣辣的菜。好不容易让胃放纵一次,再怎么也得来点刺激的,至于后果,她就没想过了。

“你不是怕我们的事被同学老师知道吗?真长了爱情信号原子弹,你就不怕了?”中学的校园,相对于大学是纯洁的,但是,有女朋友,而且是漂亮如木兰这样的女朋友,在同学面前,特别是自己那几个铁哥们面前,是很扬眉吐气的一件事。无奈,木兰答应交往的条件之一就是要保密,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废话,我可不想临到高考了还被老师单独上课!”小灶上课写检讨,完了还得请家长,最主要的是,能考一本还好,要是一本没上,以老娘那性子,认定自己早恋影响了学习非撕了她不可!

“那高考后公开?”高考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能决定未来的人生,还能直面成人的世界!恋爱也能从地下转入地上,正大光明牵手压马路逛街都没人敢喷。余远航很憧憬这事儿。

“不行,我妈说过,没到二十不准谈恋爱!”木兰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这样啊?”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木兰的家教真严!第一次担心自己搞不定未来的丈母娘。余远航显然很受打击。

“行了,快吃吧,再拖下去吃完回去就该很晚了!”看他一脸沮丧,木兰忍不住安慰道:“等两年,等我满了二十就可以公开了!”

看了看小口吃菜的清纯女孩,余远航只得将不满藏在心里。

好在,等会儿送她回家时并排走,趁天黑可以牵牵她的手!这就是每次老地方见后最好的福利待遇了。

时间过得真快。

当黑板上倒计时最后一天被擦掉后,如期而至的高考来临,木兰正常发挥,稳稳的上了一本。

“木兰,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刚好上了这个一本的录取线,一分不多!”扬着手中的成绩单,余远航得意忘形:“公不离婆,称不离砣,金融专业!”

“去你的,谁和你公公婆婆的!”木兰甜在心里,脸上故意恼怒。

“等我们到金婚时,不就成了公公婆婆了吗?”余远航看着眼前的人,真想现在就改口叫一声老婆。

“你越说越离谱了!”恋爱是眼前,结婚,至少得大学毕业后,四年的时间,真的就那么短暂吗?

“木兰,我不管,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了。反正,我跟你一个学校一个专业,我会时时刻刻守在你的身边!”像木兰这样的漂亮可人的女生最容易被学哥惦记上,余远航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工作。

为了庆祝考上大学,木兰和余远航的这一次约会改在了郊县的古镇。在人迹罕至的山林里,余远航偷偷的亲吻了木兰。

木兰并没有感觉到初吻的甜蜜,只觉得自己那会儿有点儿紧张,更有点忐忑。至于余远航的技术,木兰只能用青涩来形容。

技术要多练才能熟,等一次次的约会,一次次的试验练习后,余远航的吻让她窒息和陶醉,甚至于迷恋,那时候,他们已经是大一的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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