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一行人已经走了好远。
月惜和周子翦在马车的软榻上熟睡,二人酒气熏天,搞得另外四个大眼瞪小眼了好久,终究谁也没理谁。
马车晃悠悠晃悠悠的不快不慢走着,月惜睡得不是很踏实,临近中午便清醒了许多。
她迷糊的看了看窗外,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周子翦还在熟睡,一头乌黑青丝悬挂在软榻边沿,手中的折扇刚好在胸前摆放,身上没盖一件衣物。
月惜走到他身旁,轻轻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就算是夏季,也是需要披件衣物的。
小心翼翼给他盖好,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胸口处的折扇。
这把扇子唯一不同的就是骨架是竹骨做成,夏天摸上去触手生凉,可是这种扇子达官贵人家都有,没什么稀奇的。
月惜又把眼睛挪到扇子的最低端,链接竹骨的地方月惜早就觉得不一般,别人家的就是一些玉或者是金子打磨而成,彰显身份,可他这个就是一个铁丝,而且是用久了的铁丝,与竹骨很不般配。
月惜左看看右看看,咦,好像铁丝上有东西。
月惜慢慢凑近,鼻息缓慢而沉稳,温热的气息吐在周子翦手背处,而且时间还挺长。
正当月惜仔细看时,忽然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周子翦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急忙起身,一没注意头使劲磕在了马车车顶,这下她撞的是头晕目眩,手捂着头往下蹲去。
周子翦撑起半个身子,二话不说把她揽在怀中,给她揉起来脑袋,嗔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由于月惜的冲击力太大,导致马车晃了晃,范山辉立刻掀开车帘问:“怎么了?”
按照他的角度,刚好看到月惜很乖的躺在周子翦怀中,周子翦用手轻轻拍她的头,似乎在安慰。
月惜一听是范山辉的声音,知道范山辉嘴巴长,任何事情到他嘴里就变了味道。
急忙挣脱周子翦的怀抱,回头想给范山辉解释,结果看到范山辉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的一幕。
和他一起赶马车的莫群也是一脸吃惊。
月惜急忙摆手摇头,“那个,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车顶,把我装疼了,没什么事的。”她用手指指自己的头,又指指车顶,脸上配着难受的表情。
莫群只是奇怪的看着周子翦,而范山辉则是一脸的不相信,他用几百年都不遇的正经神色,盯着月惜,“不出意外今晚能赶到永登,我们中午就随意吃点儿,等到了在好好吃一顿。”
范山辉有个毛病,就是有时候能把他和月惜的身份互换过来,而且每次换都让月惜无言以对。
就像现在,他一说完,月惜点头如捣蒜,“对对,听你的,我也不饿,就赶路吧。”
终于,范山辉放下了车帘,放下的同时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几眼月惜。
周子翦有些深意的看着月惜,“你不怕自己的父亲,到怕这个属下,这是为何?”
月惜一愣,回头笑道:“翦王说笑了,范叔叔怎么会是我的属下?我哪有那个能力管别人呀,我连自己都管不好。”
周子翦笑笑,片刻后,用只有月惜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的能力比任何人都强,我期待你接下来的惊喜。”
……
夜晚,一行人终于赶到永登县,为掩人耳目,他们住在很普通的旅店,小二上饭菜的时候特别殷勤。
“几位客观可是来我们永登做生意的?”
月惜笑道:“是呀,我们是商人,早就听闻永登出产的酒酿酒香四溢,后口醇香,比之其他酒类多了一分纯棉,销往各地,就连我们的领国都不惜重金前来购买,可见你们永登多有名气啊。”
小二听的是兴奋不已,两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公子说的太对了,不是我吹,我们永登酒酿可是出了名的好,前些天还有来了一批商人买酒,一口开就要几十缸,因为我们的酒酿还要紧着宫里和我们周国的各大酒楼,这才把数量压了下去,不然根本不够的。”
月惜挑了挑眉,“哦,那些商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可有什么特点?”
“嗨,不就是赵国和陈国的商人嘛,在国家固定的交易地方买东西,可要贵好几十倍呢,于是有些商人胆大,偷偷混了进来,他们出手大方,给钱爽快,回去了又能赚一大笔,可见我们永登的酒有多香。”
月惜听后,悄悄看了看周子翦,不动声色道:“如今四海太平,国与国之间的贸易也越来越多,他国商人来我们这里买卖也是正常的,要说你们永登现在发展这么好,还真离不开胡紫藤这个大善人,要不是他把你们的酒酿带了出去,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慕名前来。”
“是呀是呀,胡商贾心地善良,还教会每个百姓酿酒,现在家家户户都靠酿酒为生,如果不是胡商贾,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小二有些感慨,站在桌前不动。
周子翦摇了摇折扇,“那胡商贾教你们酿酒,教你们行商,让你们生活日益变好,你们对他一定很感激,朝廷没做的事情让一个普通人做了,想必你们对他比对皇上更加崇拜,是吗?”
月惜紧了紧双拳,拿起筷子缓缓吃了起来。
那小二道:“这位兄台说错了,虽然胡商贾确实做了许多事,可是皇上知道我们永登的酒酿后颁布了许多法令,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保护我们的秘方不被外人知晓,任何人都不得向我们打听秘方,如果有人仿造我们的酒酿,那就是死罪一条,我们诚心感谢皇上为我们百姓想的这样周到,而且胡商贾也经常说皇上心系百姓,所下达的指令都是立于百姓的,我们作为老百姓,碰上这么好的皇上,才是真正的福气。”
看着小二一本正经的回答,周子翦不在问话,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月惜深深吐了口气,虽然说得不太好,但是也能表达意思了。
回到房间后,范山辉和尹良志一起走了进来。
月惜轻声道:“之前的功课没有白做,幸亏我防着一手,通知我们的人,一方面小心翦王的暗卫,另一方面找吴大人的落脚点,我要知道吴大人有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
尹良志点点头,看了看月惜,又看了看范山辉,欲言又止。
范山辉也是张了几次嘴,结果没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月惜奇怪的看着他们,“有话就说啊,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范山辉与尹良志对视后,终于开口,“主子,你看上翦王了?”
“啊,什么意思?”
尹良志脱口而出,“范山辉说主子在翦王怀中乖的跟猫一样,而且还是半蹲姿势,应该是主子主动投怀送抱,翦王手搭在主子头上,可能是让主子远离他,而且翦王脸色不好,如果不是范山辉掀开车帘,主子也许会被翦王一掌拍死。”
月惜一听,冷冷的看向范山辉,范山辉一脸笑容的慢慢向后退,月惜冷着一张脸一步一步紧跟,结果二人还没开始追逐,就被外面的嘈杂声给吓到了,
“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