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月惜决定亲自去永登之前,她还在犹豫,毕竟高振威被皇上勒令不准踏出临城半步。
她作为高振威之女,就算没有直接联系,但也不能私自离开,而且还是去永登这样的是非地。
但是当月惜收到传回来的消息,立刻决定亲自跑一趟,没办法,如果不去,那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出了城门直直向南,永登位于临城最南边的小镇子,那里出产茶叶,海鲜以及造船的技术,茶叶可以说红遍全国,也是皇上招待贵宾,朝臣巴结上司的最好礼品。
从临城赶往永登,快马加鞭也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因此月惜和他的手下们每每只睡几个时辰,马儿都换了几回了。
……
翦王府内,周子翦望着眼前的信笺一眨不眨的看了一刻钟了。
搞得梁庆男一边咳嗽,一边笑道:“王爷,您这是在练什么功法吗?这不眨眼睛是什么功夫呢?”
周子翦这才反应过来,平静道:“没想到高月惜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我还真是看低她了。”
“哦,王爷为何这样说?”
周子翦将信笺拿给他,“她之前来找过我,让我利用翰林院的官员为高家制造言论,还将我与高大人一起办案之事,同僚之情一并说了,刚开始我以为她不过是想让高家置身事外,现在看来,她要做的事情不止这些。”
梁庆男看到信笺上面的内容,神情颇为吃惊,惊讶道:“这个高月惜还真是够胆量,居然离开了临城,想来她应该去永登了。”
周子翦点点头,“不仅如此,她还去找过宇王,让宇王帮她留意城中形势,一旦发现异常,便让宇王见机行事,”他在房中缓缓踱步,“看来鹏宇和她关系不简单啊。”
梁庆男收起信笺,在烛火上烧掉,轻轻一吹,便化为灰烬。
“那王爷有何打算?”
周子翦稍作停顿,露出淡淡笑颜,“赶路之人难免孤寂疲乏,不过自从离开边关,本王许久没有体验这种感觉了。”
……
“什么,又不见了?你们这些饭桶,这都多少天了次次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幽禁的小院中传出,显得与四周安静格格不入。
“属下无能,只是那姜大人太过狡猾,他现在并没有被皇上罢免官职,他还是钦差大臣,我们的人不能彻底暴露,所以……,”
原来此人便是皇上任命追查胡家之事的吴大人吴录海,他人还在永登,为了掩人耳目,一路上特别低调,没人知道一个朝廷重臣会装扮成商队来到这里,租住了一个安静僻远的小院子,开始暗中调查,搜集证据。
“哼,这一路上不是跟丢就是被耍,他之前不过是个账房,现在虽然被封刺史,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身边的人也就五六个,可你们呢,十几个人还能跟丢,”吴录海瞟他们几眼,微微垂目,“胡紫藤确定在姜子华的队伍里吗?”
“之前还不能确定,但现在可以肯定姜大人在转移胡紫藤,可是属下不明白,胡紫藤是我们偷偷带出来的,本要带他来永登亲自指证,现在却在姜大人那里,那我们,”那人欲言又止,跪在稍稍抬头看一眼吴录海。
本来皇上的旨意是不打草惊蛇,胡紫藤不必跟着,可吴大人却让他们将胡紫藤带出来跟在身边,吴大人说是为了证据确凿,可是在半路的时候他却跑了,其他人不知道,可是他们时护卫,保护人都能弄丢,很显然是故意的。
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吴大人要故意放他走?!
吴录海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地上的人,慵懒道:“既然胡紫藤在姜子华身边,那么就可以断定姜子华与胡紫藤沆瀣一气,同流合污,只要我们找到胡紫藤的确切证据,那么姜子华难逃罪责,到时候本官一定上奏皇上,给各位加官进爵,光宗耀祖。”
众人一听,急忙道:“属下等为大人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吴录海唇角一边微微上挑,闭目养神。
……
夜晚,一个简陋的客栈内月惜拿着信笺松了一口气。
范山辉神长脖子使劲盯着上面看,月惜递给他,“范叔叔,你要看就说啊,小心把脖子拧断了。”
范山辉讪笑一声,看到内容后,一把拍在尹良志肩膀上,一张笑脸出现在尹良志面前,“尹堂主啊,你训练出来的人果然不一般,这立刻就在主子面前立功了,哎,回去问主子要赏的时候记得分我一份啊。”
尹良志握着茶杯的手指间凸出,脖子上青筋微微显露,憋着一口气脱离范山辉的摩掌,低声道:“这是我该做的,用不着讨赏。”
范山辉干脆挪过去和尹良志坐在一个椅子上,搂住他的肩膀凑在他脖子处,“哎呀,主子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开口,主子绝对给你办到,如果不要,也别浪费啊,给我多好,是吧。”
月惜始终观察尹良志的表情变化,只见范山辉在他脖子处说话时,尹良志身子僵了僵,二话不说站了起来。
那凳子本来就小,两个人挨的紧紧的还不至于掉下去,这下可好,尹良志一起身,范山辉直接连人带椅子倒向一边,坐到了地上。
尹良志走到门口,耳根微微泛红,“主子,属下先出去了,明日要早走,您走点儿睡。”话毕迅速离开。
范山辉坐到地上看着他远走,伸长胳膊‘哎哎’叫了几声,没音了。
月惜无奈的揉揉眉头,扶起范山辉道:“范叔叔,不是月惜说您,尹叔叔这人脸皮薄要面子,您还当着我的面这样调戏他,他不对您动手已经是万幸了,还叫他,真行。”
月惜给范山辉拍了拍有土的地方,范山辉盯着月惜,仔细道:“主子,您说什么调戏不调戏的,我这是和尹堂主搞好关系,为了帮内和谐,您也少操点儿心不是嘛,呵呵。”范山辉一边笑一边盯着她看。
月惜抬头对他眨眨眼,“范叔叔,这尹叔叔呢面冷心热,容易害羞,您悠着点儿啊,要是把尹叔叔吓跑了,我可不负责,那这以后护卫的工作可就交给您了。”
范山辉跟着眨眼,眼珠转了转。
月惜转身走到门口,又转头戏谑道:“范叔叔,月惜支持您,什么时候把那个冰块暖化了,我给您包个大红包,绝对让您满意。”
月惜狡黠的看他,又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掉头离开。
范山辉怔了怔,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颊,傻子似的一个人笑了半天。
第二日,天微微亮,月惜一行人便下楼吃早饭准备启程。
结果月惜刚走几步楼梯,突然发现这个时辰以后有人吃饭了,而且背影还挺熟悉。
她疑惑的边走边看,猛地,月惜一个踉跄差点儿从楼梯上摔下去,还真是盯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