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夏季最热的时候三伏天,没把人命要了。
自从紫云山回来,月惜就有点儿不平静。
不管在何时,在何处,手上做着什么,脑中时不时冒出周子翦的话里有话。
可是,周子翦到底想说什么呢?
她派出去的人没有任何回应,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平静的日子,没有半点儿风浪,也让她逐渐放松警惕,虽然还会想起那天的事情,也没有刚开始那几天那么紧张了,或许真是她想多了,也未可知。
……
“月惜,月惜,我父亲再过半年就快回来了,”姜云这几天是高兴的不行,整天拉着她和胡襄到处转,说的最多的不过是姜子华给她带了什么好东西,也给月惜和胡襄带了许多。
大夏天的,姜云也不怕热,顶着个大太阳非要出去说是要给姜子华和她母亲买东西。
“姜云,你要什么我让人给你送到你家不好吗?非要自己出来买,还要拉上我们,你不热吗?”胡襄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姜云开心的选衣服,还把布料拿起来问,“胡襄,你眼光好,你说是这个红色适合我娘呢?还是蓝色适合?”她两个手一边一个,眼里全是笑意。
月惜有些羡慕她,不管之前过得好不好,如今她和她母亲也算是得偿所愿,苦尽甘来,我的母亲呢?!
“哎呀,”胡襄直起身子,脸皱成了一个疙瘩,“我送伯母的衣服够多了吧,你怎么突然想起买衣服呀?在说,我又没娘,我怎么知道哪个好看,哪个不好看,真是的。”说完又趴了回去。
姜云依旧笑道:“你给的是你给的,我买的是我买的,能一样嘛,”她看胡襄不理,伸手推推月惜,“月惜,你看看呗,帮我挑一个好不好?”
月惜拍拍胡襄,“喂,你刚有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顿时,胡襄和月惜四只眼睛不善的看着姜云,一语不发。
姜云有些手足无措,将手中衣料放下,跑过来一边搂一个,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好?你们两个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胡襄和月惜统一把头扭向相反方向。
姜云轻声道:“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娘就是你们的娘,只是之前你们也知道我们的处境,我这还是第一次给我娘买衣服,之前你们送的衣服我娘都舍不得穿。”她双眸微红,可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此情此景,就像是她们三人刚刚认识时,姜云面对她二人有些胆怯,有些害怕,被那些姨娘欺负了,也不敢给她们说,无意间被她们知道,她却哭着笑说:“没关系,我很好。”
导致的结果就是她们两个把姜府闹了给底朝天,那些欺负她们娘两个的姨娘打出了姜府,月惜还把姜子华告到了林顶国那里,说他没有当好丞相的职责。
可以想象,林顶国是有多恨她呀!
不过自从那次后,姜子华把她们二人当做亲生女儿一般,三人的恶劣形象也从那时候起传来出去,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胡襄一把将她推开,精神抖擞,“不是说给干娘买衣服吗,怎么都坐着不动呀,快点儿快点儿,我知道干娘喜欢红色,把这店里的红色都买了。”
衣料店的老板笑的嘴都合不拢,激动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云连忙起身,“买那么多做什么,还有许多没穿呢,挑几件就好了。”
“胡襄既然说买那就买,又不是你掏钱,你急什么呀,”月惜起身走过去,顺便拿起一个道,“既然买了给姜府所有姨娘也买了,除了红色其他的都可以,胡襄掏钱。”
姜云怔怔的看着月惜,泪,顺流而下。
胡襄眼看她哭,急忙凑过去给她擦眼泪,“姜云,你别哭呀,放心,月惜是让我掏钱,不是你,别怕啊,别怕,有我呢。”
“谁怕这个呀,”姜云擦了擦眼泪,嗔笑道:“我这是热的,没看到脸上都是汗嘛。”
胡襄顿时伸出大拇指,肯定道:“姜云,这谎话说起来脸都不带红的,你能做成这样,绝对跟我有关系,你可要好好谢谢我才行。”
“我为什么要谢你?怎么跟你有关系了?”姜云不解问。
胡襄边退边笑,“如果不是你给我经常擦屁股,谎话一套一套的编,哪能做到今天这样收放自如,面不改色呀,可不是我的功劳嘛。”
“什么?谁给你擦屁股了,胡襄,你给我站住,”
姜云追着就要打胡襄,胡襄躲在月惜身后,大笑,“你还不承认,你就是该谢谢我,月惜你说是不是啊?!”
姜云和胡襄绕着月惜跑,三人打打闹闹,店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一切的纷杂嘈扰,在这时刻,暂时抛到脑后,尽情享受闲暇时光。
……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心胸呀,”‘啪’的一声,纸本被抛落在地,发出‘刺啦’声响。
“这是姜大人身边的小吏冒死写的奏折,皇上下令,姜大人所写奏折直接递与您,不经过他人之手,所以这个小吏就将这封信偷偷写给微臣,微臣一看便马不停蹄呈现给皇上,请皇上裁夺。”
御书房内,皇上一脸阴沉,一只手握在桌沿边,另一个握紧拳头,狠狠砸向桌子。
他看一眼地上躺着的奏折,恨道:“其罪可诛,其心可诛,可恶,可憎,不可饶恕!”
地上所跪之人,全身匍匐在地,开口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下旨,让姜子华即刻回城复命,你带领一干人等,迅速赶往永登,务必做到有凭有据,这件事只可你一人去办,倘若消息泄露,朕绝不放过你。”
“臣遵旨。”
从御书房出来后,他才抬头舒展了一下肩膀,刺眼的阳光照射的睁不开眼睛,他用手遮挡了一下阳光,嘴角笑意浓烈,就和这强烈的阳光般,不敢直视。
出宫后,此人直奔丞相府,在府内呆了不到半柱香时间,急急忙忙从后门出去,坐上不起眼的小轿,消失在巷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