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随着钟鸣的步伐,杜婉儿抬眼偷偷打量了一眼身旁的钟鸣。
立体的五官,墨发高高束起,身着一件淡青色轻装,今日的他神情看起来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淡漠。
“不知钟护卫老家在何处?”杜婉儿忽然问道。
“属下老家在湖州。”
“湖州,那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确实是个好地方。”
“那么,钟护卫家中的父母可还安好?”
“承蒙杜姑娘的牵挂,属下的父母如今都还安好。”
“父母都安好,那么妻儿呢?”
“杜姑娘误解了,属下现如今还未娶妻生子。”
“还未娶妻生子?”
“是的。”
闻言,杜婉儿脑海想起了春寒,于是唇上扬起了一抹笑意。
很快,经过了游廊,两人来到了皇甫墨书房的院落门口。
“属下就送杜姑娘到这儿吧。”话落,只见钟鸣恭敬的向杜婉儿行了个礼,跟着便转身离开。
望着钟鸣远去的身影,杜婉儿脑海想起的却是钟鸣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杜姑娘误解了,属下现如今还未娶妻生子。”想到此,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迈步走进庭院内,只见满庭花开,紧跟着是一阵花香扑鼻,杜婉儿双眸一闪,随即将目光落在了那朵开得正艳丽的牡丹花身上。
脑海想起了枕头边上的那朵牡丹,杜婉儿咬唇,抬眼看向书房。不知他找她来,究竟是什么事?
不消一会让,她来到了皇甫墨的书房门口,跟着走了进去。
偌大的书房,水晶珠帘悬挂两侧,地上铺有兽毯,正前方便是一张书案,书案上有笔墨纸砚及檀香炉,旁边还有一层厚厚的公文。
书案的后面,是一张紫檀木椅子,而椅子上此刻正坐着的人,便是那个冷峻的男人——皇甫墨。
杜婉儿看着皇甫墨,随即一怔。只见此刻的他身着朝服,头戴紫金冠,手中拿着公文,眉峰微皱,一双黑眸专注的落在了公文上,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就这样,杜婉儿怔怔的看着皇甫墨。从来没有见过他办公时候的样子,原来身居丞相一职的他,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的公文。
“进来为何不说话?”良久,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杜婉儿反应过来,才发现皇甫墨那双漆黑如曜石般的眼眸,已不知何时竟落在了这边的方向。心中划过一丝惊愕,她赶忙移开了目光,咬唇,察觉自己刚才因为看着他而走神了,这未免让她感到有些窘困。
她的窘态,完全落入了皇甫墨的眸中,于是皇甫墨黑眸微眯,唇上扬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将手中的公文放下,他拿过了书案上的一份奏折,跟着起身,来到了杜婉儿的身边。
杜婉儿后退一步,冷声,“你想干嘛?”
皇甫墨挑眉,将手中的那份奏折递了过去,“这是皇上给你们慕容家的奏折。”
闻言,杜婉儿眸中闪过亮光,赶忙接过了皇甫墨手中的那份奏折。翻开一看,她一览而过,很快,她眸中便充满惊色,抬眼,看向皇甫墨,有些激动的问道:“这奏折上所写的,都是真的吗?”
“这上面有皇上的皇印,所以是真是假,不言而喻。”
杜婉儿再次一看,果然,那奏折上面确实有着皇印,于是一时间,黑眸盈满了晶莹的泪花。
她,杜婉儿,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恢复工部侍郎慕容守的女儿,即慕容幽的身份了。
没错,这奏折上所写的便是关于恢复她是慕容守女儿的事实,由于慕容守是遭受陷害的,于是皇上在得知了原来慕容守的女儿并未死的情况下,便命人拟了份奏折,以昭告天下,关于慕容守的女儿慕容幽还活着的事实。
“皇上不仅答应恢复你的身份,而且还下令,命人厚葬你的爹娘。”
闻言,杜婉儿黑眸顿时盈满泪光。她一直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洗清家人的冤案,直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他的倾心相助,让她家人的案情得以沉冤昭雪,而如今,他还让她恢复了原来的身份。
她知道,如果不是他向皇上提起过,皇上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慕容守的女儿还活着这件事。
想到此,她抬眼看向皇甫墨,本想说一声“谢谢”,然而皇甫墨却已开口道:“不要说谢谢,如果你想报答的话,那今晚就好好表现。”
闻言,她一怔,脸上随即一阵通红。
黑眸微眯,他唇角向上扬起。而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是故意遗漏的,那就是皇上早已命人将慕容府的封条给撤掉,准备将慕容府归还他们慕容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