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该死,下官该死,还请大人这边走。”那人回过神来,赶忙在前面带路。因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丞相大人的,于是他的眼睛不敢再造次。
走在前面领路,那人带着皇甫墨与杜婉儿走向了一旁众多侍卫把守的官道。由于皇甫墨今日并未穿官服,于是官道外一众围观者并未知道皇甫墨便是南临国的丞相大人。
杜婉儿走在皇甫墨的身侧,只是耳边却听到了一旁围观者们此起彼落的声音。
“这工部尚书大公子原来竟是这等人物,真是看走眼了。”
“是啊,想不到多年前那个工部侍郎慕容守的贪污罪竟是被冤枉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听说当时他与他的夫人还一起在狱中被烧死了呢,如今可好了,真相大白,也算是还了工部侍郎一家的冤案了啊!”
工部侍郎?慕容守?
一听到这些字眼,杜婉儿当即停下了脚步,故而将眸光看向了此刻正跪在刑场上面的那一排排囚犯。
由于刚才下马车时,那些囚犯是背对着她的,而现在,当她站在官道上时,那些囚犯的脸正是侧对着她的。
当眸光扫过第三个囚犯时,杜婉儿只听得见脑袋中“嗡”的一声作响,是他!此刻正跪在刑场上面的人,正是那个陷害了她们一家的罪魁祸首——李忠贤。
眸光有泪意,即使现在看到他跪在刑场上面,她亦忘不了当年他是如何带着一众官兵将她家给包抄的。
想起当年,想起父亲与母亲是怎样被抓走的,而后来又是怎样惨死在狱中的,她的心便涌起一股恨意。
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给杀了,于是当她想要冲向邢台时,下一秒,一只宽厚的手掌却将她的手腕给禁锢住了。
“冷静点。”似是看出了杜婉儿的想法,于是皇甫墨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
杜婉儿咬唇。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能冲动,于是隐忍下心中的恨意,问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墨扫了一眼邢台上的囚犯,跟着将眸光落定在了杜婉儿的身上,察觉到了杜婉儿眸中的痛恨时,皇甫墨黑眸微眯,嗓音不再如先前那么冰冷,“已有证据证明,当年你们慕容一家的案情是遭奸人所害,皇上日前已命宗人府拟了一份草书,早已将你们慕容家的冤情公诸于众了。”
杜婉儿身子颤了颤,眼中的泪终于抵不住流了下来。
“皇上对于你们慕容一家的冤案始终感到愧疚,于是下令,将追封你爹为南临国的一品崇国公。”皇甫墨的声音再次响起。
杜婉儿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抬头望天,只见青天白日,皇天在上,如今,一切终于水落石出了。爹,娘,你们在天之灵,终于能瞑目了。
“谢谢你。”杜婉儿眸中有感激的泪光。
皇甫墨黑眸微眯,原本禁锢住她皓腕的手掌改而牵起了她的手,“走吧。”
牵着她的手,皇甫墨迈开了步伐,而那人也识相的继续在前面领着路。
将二人领到了台阶前,那人毕恭毕敬的样子,“大人,请。”
皇甫墨牵着杜婉儿的手,踏上了台阶。
将杜婉儿按在了主判官的位置上,下一秒,皇甫墨低头,唇抵着杜婉儿的耳畔,“今天这场行刑,由你亲自下令。”
皇甫墨说完,便坐向了主判官旁边的位置,即杜婉儿旁边的位置。
一双黑眸落在了邢台上的那些囚犯身上,杜婉儿手掌缓缓捏紧。这一天,她等的好久。
跪在邢台上的李忠贤始终低着头,时不时的唉声叹气着,下一刻,一颗鸡蛋忽然砸在了李忠贤的头上。
“李忠贤,你也有今日,活该,老子当年被你打瘸了一条腿,如今能亲眼看到你被斩首,真是老天开眼了。”
场外开始有人对着邢台上的李忠贤破口大骂,紧跟着不断有鸡蛋砸在了李忠贤的身上。
杜婉儿坐在上面,看着邢台下李忠贤狼狈的模样,唇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皇甫墨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于是黑眸微眯,冷声道:“午时三刻已到。”
杜婉儿黑眸闪过一丝杀意,抓起斩首令,向下一抛,大声道:“斩!”
邢台上的李忠贤一听到“斩”字,吓得尿都流了出来,而一旁的妻妾们也是一个劲的哭哭啼啼。
到了这一刻,李忠贤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有多离谱,只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侩子手举起大刀,“咔嚓”一声,下一秒,头颅滚落,血流成河。
日光正盛,而邢台上一片鲜艳的血色映入了杜婉儿的黑眸当中去,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从今日起,她再也不必隐姓埋名,她终于可以丢掉杜婉儿这个名字,从而恢复慕容幽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