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皇城之外,十里高坡上一队黑衣骑兵如风般袭至,然而领头的玄衣男子却在一往无前的疾奔下疯狂的拉住了马绳,俊马前蹄上扬几成直线,男子面色如常的轻轻一按,俊马便安然的四肢踏地,整个过程惊险漂亮。
这队人正是早上从越秦离开,用非常人受得了的速度赶往皇城的宫绝夜等人。
九金面带笑容的驱马靠近宫绝夜道:“王爷可真是好手段,前面就是皇城了,我们快些走吧。”
然而宫绝夜纹丝不动,那被半个银色面具隐藏的妖孽之脸隐隐的透出几分不正常来。
“王爷,您没事吧。”九金心中也在提心吊胆,都到了城门口了若是这妖王不进去,看不到“皇上”的话那他就把脖子擦干净等着挨刀吧。
再看妖王神色虽然依旧冷酷,但眉宇间却微微皱着,突然他浑身一震,那只往日只有冰冷的黑眸中居然散发出恐惧的光芒,这一系列的变化让九金有些缓不过神来,回过神来时宫绝夜早已率队绝尘而去,那方向不是去皇城而是回越秦。
糟了,虽然不知道妖王为什么突然这样,但是九金知道自己是恐怕是完不成皇上交给他的任务了,咬咬牙正准备追上去问清楚原因,就见远远的一只如恶魔般的眸子落在了自己身上,心中一颤,就见那支狂奔的队伍中有一人调转马头朝他奔来,那人的身上散发着令他胆寒的杀气,九金手一哆嗦咬牙催马向皇城跑去,没事,进了皇城就会没事的。
抱着这样的信念他不停的抽着手中的马鞭,近了近了,他已经能看见守城的兵士了,九金兴奋的想出声让那些兵士来迎接自己,然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一道人影飞降,冰冷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想死的话就往前。”
九金僵硬着身体,侧过头脸上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道:“不往前,不往前就是了,不过妖王爷这是怎么了?”
银冷冷的看着他道:“九金总管在担心什么?”
一句话堵得九金无话可说,这妖王身边跟得都不是什么小人物啊,光靠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杀气和他刚刚一句话就把自己逼到死角的智慧来讲,妖王已然和柳家一样需要让皇上操心了。
一队人风尘仆仆的来,连皇城的大门都没进又风尘仆仆的回,然而当宫绝夜赶回妖王府后心中那强烈的不安终于得到了证实。
长生,走了。
夜长生乘着自己去皇城的时候留下一封休书,走了。
那个女人,他愿意为了她从此隐姓于世间,甚至用自己的整个生命在爱着的女人居然又一次离开了他。
手上死死的捏着那张她亲笔写的休书,他闪烁着恨意和痛苦的眼神让蓝芯儿又开心又忧愁,她满脸歉意道:“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这一句话让他更加痛苦不堪,颈脖间青筋暴起,陡然间他狂暴的吼道:“不,长生不会这么对我,她不会,她不会。”
那一瞬间蓝芯儿一愣,她仿佛能感觉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多么强烈的悲伤和绝望,就如失去伴侣的孤狼,疯狂到不能自己。
“王爷……”蓝芯儿轻声喊道,却在下一个瞬间被一只大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此时的宫绝夜一手掐着她,一手将脸上的面具甩了出去,一只黑眸,一只红眸就这么突兀的暴露在蓝芯儿的眼中。
恐惧,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蓝芯儿想闭上眼睛却听到一声冷喝:“睁着眼,你是不是很怕,是不是,是不是?”
蓝芯儿痛苦的咳着,她有那么一秒钟鼓起勇气去看那只红得透明发亮的红眸,她想说不怕,可是恐惧排山倒海的向她压来,她开不了口,脖子也越勒越紧。
就在她感觉要失去意识时,被掐得感觉消失了,她大声的咳着,张着嘴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只是却再也不敢去看那只红色的眸子。
宫绝夜冷冷的笑了,先是低低的,然后是放声大笑,只是笑中的悲凉和绝望却是那么的清楚。远远在外的银和隐都皱了皱眉,相互对看了一眼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门外一道身影飞快的跑了进来,银和隐对看了一眼默契的飞身拉住了正一头往前冲的伍。
“该死的,是哪……”一脸狂怒的伍在转头时看到银时后面的话自觉得吞进了肚子里,银和隐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也大概有数,两人一发力直接把伍给架到了角落里。
隐一上来便直接问道:“主子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伍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我,我也不知道啊,蓝公主说王妃用的一味药用光了,必须要去山上采新鲜的,然后我就去了,等我回来时就发现王妃不见了,然后我就出去找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找到。”
伍一说完银和隐的脸色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银千年不变的冰冷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颤抖的问道:“你,确定王妃真的不见了,或许她只是醒了以后想出去散散心而已。”
伍低下头,沉声道:“王妃还留下了一封休书。”
银已经彻底的呆住,隐微微皱眉道:“这事有点不对劲。”
“我已经让所有人出去找了,但是找不到,连王妃的影子都没发现,她不在越秦了。”
银刷的转身,身上汹涌着骇人的杀气道:“不可能,王妃不可能这么离开的,隐说的对这事不对劲,一定是有人做的,那么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隐脸色冷沉,突然问道:“伍,你刚刚说是蓝公主把你支出去的。”
伍愣了一下,然后重重点头,银和伍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银咬牙道:“是那个女人做的吗?”说着便要转身离开,隐一把拉住他低喝道:“冷静点,现在事情还连个头绪都没有呢,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
银一愣,随即沉默的站在一边,只是那满身的杀气却止也止不住。
转过头银脸色冰冷道:“伍,你详细说一遍当时的情况。”
伍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当时管家正要把药端给王妃,我路上遇到了他就一路了,不过到了王妃院子里时发现蓝……,蓝芯儿也在,她和管家说那碗药里少了一味重要的药材,所以让管家拿回去了,然后又对我说那药一定要用寻音草,不过府里没有了,必须要到山上去采新鲜的,她说主子带着人走了,所以只能让我去,而且让我尽量早点回,那药必须要午时之时给王妃服用。”
“就这些?”
伍点头肯定道:“就这些,如果真是蓝芯儿的阴谋那她也太厉害了,不仅能把主子适时骗走,而且还能让王妃写下休书离开。”
“等等。”这次出声的是银,他一脸严肃道:“王妃不可能写休书走的。”
“为什么?”伍不解,虽在女休男是没听过,不过若是王妃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合理的,况且那字迹确实是王妃的。
银看了他一眼道:“难道你忘了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就算她真要离开也不会留下什么休书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去查清楚。”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头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他们一定要解开疑惑,不能让王妃和王爷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分开。
事实证明三人的猜测是对的,在王爷走后居然又回来了,那个人一定是假扮王爷的,而且有下人看到假王爷和蓝芯儿一起进了王妃的院子,虽然下人们畏惧王爷不敢再看个究竟,但是仅凭这些已然足够,王妃的离去肯定和蓝芯儿脱不了关系。
伍愤怒的一拍桌子,吼道:“我要去宰了那个女人,平时装得那么好,没想到却是一门心思的想破坏王爷和王妃。”
隐强行按住他沉声道:“这事不能冲动,光凭她一个女人就算再聪明能把事情安排得这么完美吗?而且王爷这个时候被召去皇城,里面很有文章。”
三个人沉默了下来,空气里仿佛都充满了压抑的因子,最终银一拳锤在桌上道:“不管这事到底有什么牵扯,现在应该先告诉主子,不要让主子误会。”
伍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刚走在外墙听到王爷的大吼才冲进来的,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快点去看看。”
三人对视了一眼感觉到事情有点大条了,飞速的往内院冲去,一路上的仆人们神色都有些惶恐,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先是听到王爷的怒吼,然后王爷身边的几大得力干将又在他们中调查,这王府里要翻天了吗?
三人刚冲进院子,院中一片静寂,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一道身影冲破门板正好摔到了他们面前。
三人低头看到衣衫已然破损,面色痛苦扭曲的蓝芯儿,微微惊诧,这一惊便看到自家王爷一身冷厉的从房中踏步而出,半面银色面具遮住的俊脸上尽是狰狞恐怖,三人心中一股寒气刷刷的往外冒着,说实话他们还从没有看见这般可怕的王爷。
“王爷。”三个老实的往后退了几步,低头恭敬道。
宫绝夜抬眼看了看三人,目光又落到了蓝芯儿身上,声音冰冷道:“说。”
隐立刻道:“王爷,属下们已经调查出在王爷走后不到半个时辰有人假扮了王爷与蓝芯儿一起进入王妃的院子,下人们不敢多事。”
蓝芯儿心中大惊,她千算万算却把那些下人给忘了,“宫绝夜”是假扮的,但是她蓝芯儿却是真的,心缓缓的沉了下去,好你个宫锦澈,原来他根本就不想帮她,留下这么大个露洞让她怎么补?
伍接过隐的话道:“王爷,蓝芯儿说王妃的药材少了一味重要的药,所以把管家打发了回去,又让属下出去采,属下不疑有它但是回来之后却发现王妃离开了,属下已经派了所有人出去找,但是王妃怕是不在越秦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到宫绝夜的脸色越来越沉,伍心里其实也很害怕,这件事都怪他太大意了,王爷走前明明嘱咐了他要好好守在王妃身边,他却这么傻傻的被人调走了,让别人有机可乘,他该死啊。
两人刚一说完一道黑影便降在院子里对着银耳语了片刻,银面色大变道:“主子,刚刚查到柳家兄妹在昨日进入越秦,午时刚刚离开。”
“还不说吗?”宫绝夜声若幽冰,冷冷的盯着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蓝芯儿身上,整个人仿若从地狱中走出,带着让人不敢直面的惊人杀气。
蓝芯儿痛苦的皱着眉,她试图爬起来却一动就浑身痛得直吸冷气,“扑”的吐出一口鲜血,她咬牙道:“王爷,我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宫绝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酷的,无情的:“你以为本王会信你,本王比夜长生自己都要了解她,若她要走就会直接走,能让她留下休书那必定是发生了让她动怒的事,你以为本王是傻瓜能让你随便耍吗?”
蓝芯儿惨白着脸拼命的摇着头:“不,不是的,王爷,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是,是别人陷害我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宫绝夜低声重复却在下一刻眼神暴寒道:“本王这一生只相信夜长生,她在哪里,乘本王的耐心还没有用完之前,说。”
最后一个字犹如惊雷滚滚,直将蓝芯儿震得昏天暗地,一口鲜血直扑而出,她挣扎着脸上带出丝丝绝望:“我真的没有。”
她知道现在就算是打死也不能认,否则以妖王现在的反应来看她必定死得更快,宫锦澈,你真狠,你早就算计好了吧。
心中隐隐的是有几分后悔的,怪只怪她道行不高玩不过别人,不过宫锦澈,就算你把我算计的死死的又有什么用呢,你的夜长生现在只是一具尸体而已,我们大家都彼此算计,彼此利用,但是你是绝对输定了,而我不一定会输。
想到这她猛得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屈辱的光芒,她奋力的爬了起来,原本美丽的小脸上沾染着血渍,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宫绝夜道:“我知道王爷你已经不信我,种种证据也证明是我搞得鬼,但是我蓝芯儿绝不会做这种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证明我自己了。”
说着她脸上表情一狠,出人意料的冲向了最近的墙壁,“呯”的一声她软软的滑倒在地。
伍和银面面相觑,连隐都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有如此的魄力,以死来铭志吗?
再看主子,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女人一个,隐心中略一计较道:“主子,这事背后的人来头不小。”
宫绝夜却只是站得笔直,仿佛没有听到隐的话,隐,伍,银三人心中不安,隐犹豫了一下又道:“主子,越秦里找不到王妃,王妃应该是出了越秦,要向周边去找吗?”
此时宫绝夜才抬起眼看向他们,隐,伍,银心头一惊却在下一刻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因为那半边的银色面具上一道裂缝像蛛网一样飞速漫延,然后碎成碎片摔落在地,那只被面具掩藏得红色眼眸就这么暴露在三人眼中。
晶莹剔透,夺人心魄,而另一只黑眸竟也诡异的透出丝丝暗红,此时的宫绝夜如真正的妖魔降世,令人望而生寒,本能得想退避三舍。
即便是从小就跟在宫绝夜身边的隐和银也都刷得跪了下去,满头大汗直冒,谁也不敢抬头再看一眼如妖如魔的主子。
“是不是因为这天下不是本王的所以她才能一次次的离开,好,那么本王就让这天下都成为本王的领地,就算哪天她想逃也逃无可逃。”
深深低头的银,伍,隐心头一震,主子这话是代表他想做这天下的主人?不是七夜皇朝,不是雪星,不是琉火,而是成为这整个世界的主人?
不得不说这想法实在太疯狂了,但是三人的心中却都燃起一股雄雄烈火,若真有这么一天他们愿意舍尽一切去帮主子完成。
哪怕用他们的血,用他们的肉,用他们的骨去争,去拼,去抢,他们也绝不会退缩。
“誓死追随。”
宫绝夜仰头望天,眼中是最纯粹的悲伤,长生,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上我,但是我不在意,因为只要我爱你就够了,不管你现在在哪里,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然后永远不会放开你,哪怕要用这个世界打造一座囚笼,我也要把你困在我身边。
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吧,这辈子你离不开我的。
眼瞳一缩,声音冷绝道:“隐,你现在就负责找到长生,其他的一切你都不用管。”
“是。”主子的命令他永远都不会有疑惑和反对。
“银,通知所有暗命,本王要让七夜皇朝易主,所有的人都行动起来,本王的时间不多。”
“是。”
“伍,将这女人带下去,先囚禁着,可不要让她死了。”
“是。”
三人都领命退下,偌大的院中又只剩下宫绝夜一人,他一身玄黑长袍,一身的冷绝霸气却又夹杂着丝丝的悲伤。
长生,我相信你的离开不是本意,那些想要让我们分开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用一辈子的时间后悔的。
宫锦澈,你的计划确实很完美,把自己完全隐藏起来让本王查不到,可是你想不到柳氏兄妹的出现破坏了你精心布下的棋局,堂堂柳妃都出了宫你又怎么可能还会在皇宫里呢!本王知道是你了,那么你呢,有没有想过该怎么应付本王呢?
本王很期待我们真正相见的那一天,那一天会是你最后称帝的时刻,不会远的,等着吧。
微微睁开眼,入目之处是一个不大却十分精致的房间。
“你醒了?”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只是那人正站在她看不到地方,脑中迅速回忆终于想起,这声音不是那次在武斗场见过的男人的嘛。
“狼,君。”太久的压抑让她的声音十分沙哑,说话必须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站在窗户边的狼君笑着道:“没想到你听声音就知道我是谁,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呢!”
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长生面前,深紫色的长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一头墨发用金色的发冠束起,腰间配着晶莹剔透的白玉佩,一看便知非尊即贵。这个狼君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显摆,然而长生的眼中却浮现一丝笑意道:“谢,谢,你。”救了我,后面三个字要说太麻烦,所以便省了。
狼君挑眉,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测道:“不用谢我,其实说实在的我还要感谢你的出现。”
面对长生不解的目光狼君心情很好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长生眼色一沉,刚刚出现的一点喜悦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声音冷沉道:“无,望。”
“对,无望之海。”他倒了杯水优雅的喝着,薄唇轻扯出一丝弧度道:“无望之海,有去无回,这是大陆上的人对无无望之海所有的认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只要穿越了无望之海就能到达古书上所记载的强大神秘的三岛。”
长生瞳孔一缩,狼君却微笑着递了杯水到她唇边,她愣了一下然后张口喝下,清凉的水带给她十分美妙的感觉。
“你喝的是三岛国上独有的清水,很神奇噢。”
“怎么神奇?”一问完长生便愣了,她的嗓子恢复了,居然只是一杯水,起码要养个一两天的嗓子居然就好了,果然很神奇。
她勉强坐了起来继续问道:“你要找三岛国?”
狼君摇了摇头:“我本就是三岛国的人。”
“……”长生看向他明显带着询问,狼君邪邪一笑道:“正确来说我以前不是,但是现在是三岛国派往大陆的使者。”
长生微微皱眉:“说明白点。”
狼君也不介意,继续道:“所谓使者其实就是为三岛国在大陆寻找一些年轻俊美的男女,这些男女到了三岛国会变成强大家族或者皇族的奴隶,而我在七年前就是这被送往三岛国的奴隶中的一名,不过我很聪明所以我成了三岛国的新任使者。”
长生点点头,虽然狼君说的很简单,但是在他到达三岛国的七年,其中的凶险和苦楚恐怕就像这无望之海一般吧,只是他不说她也不会傻到去问。
“那我的出现给你带来什么好运?”
“无望之海的凶险是很难遇料的,前面有很多使者都是在无望之海上消失了,正确来说应该是死了谁知道呢,我这次行到此处遇到了大雾,船行了七天还离不开雾海,我知道我麻烦了,不过第八天的时候我在船头看见了你的小船,我们开船过去,本以为只有一点点距离,却不想这一开就开出了雾海,然后就把你救了上来,现在再过二天应该就能到三岛国了,你说你是不是带来了好运,不然明明是那么远的距离怎么我就看到了你呢!”
长生笑了笑,这事确实挺玄,反正她是说不清的,不过能让这男人觉得有恩于他也不错,毕竟现在她是被他所救。
“那你下次去大陆是什么时候?”
狼君看了她一眼道:“一般都是三个月去一次,岛上奴隶消耗太严重了。”在长生要开口时他却又道:“你不要想让我带你回大陆,这是不可能的事,每次出岛都会接受检查,除了舵手和使者不准多带一个人。”
长生微微皱眉,脸上明显带着失望,却在下一刻更加冷酷道:“那难道要一辈子呆在那里?”
狼君点点头,神色有些郑重道:“是的,一旦到了那里便会有人让你服下他们特制的毒药,所以这就是我可以常常往来两地却从来没有逃跑的原因,命被别人抓在手里,那种感觉可真的不太好啊。”
长生沉默了,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以毒来控制他人,这招确实狠。
狼君看了看她道:“放心吧,虽然我的职权不是很大,但是保你一个还是可以的,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就当是我为自己培养下一个使者吧。不过你长得太花哨了,上岛前先把自己弄丑点吧,否则遇到个实力大的我也保不住你。”
长生抬眼看向他:“在大陆没人能解得了那种毒吗?”
狼君唇角浮现一缕苦笑,道:“你当我没试过,大陆上最有名的幽冥谷我都去过,不过没有用,人家连我有没有中毒都没医出来,日子久了也死心了。”
“连毒都没医出来,那会不会……”
然而长生还没说完狼君便打断了她,神色严肃道:“不会,因为我看见过有人毒发,死得,很惨。”
小房间彻底沉默了下去,长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人生还真是无奇不有。
过了良久她才道:“那你下次出去能不能帮我带个消息?”
狼君玩味的看着她道:“带给妖王?”
“恩。”
“没问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不顾一切的来找你。”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道:“妖王对你的情意确实很深,连我都看出来了,那样的人恐怕真的会为你不顾一切的。”
长生的身体轻轻一震,她咬了咬唇道:“我明白了。”
狼君点点头,神色满意道:“好了,既然你都已经了解情况了,那么我就把三岛国的大概情况告诉你,免得你到时候犯个错把我给连累了。”
长生微微挑眉,狼君笑道:“开个玩笑嘛。”下一刻神色却又严肃道:“虽然是个玩笑但三岛国上确实是如此的,奴隶的命根本就不命,除了给那些身份高贵的人暖床,日夜都受折磨外,只要犯一点小错都很有可能被处死,所以三岛国的奴隶才消耗的这么严重啊。”
“暖床?”
“恩,三岛国上的人原本就不多,而且身体孱弱,男的活不过三十,女的活不过二十,噢,他们的眼眸都是红的,就像是……妖王。”
这一次长生是彻底惊讶了,岛上的人眼睛居然都是红的,宫绝夜的母妃不就是身份神秘的红眸嘛,难道她是……
狼君看她的神色便知她已猜到,沉声道:“妖王的生母应该就是岛上上任谷主的女儿,听说在她十六岁时偷偷搭在使者的船上去了大陆,之后便没了音讯,上任谷主让那个不小心的使者毒发身亡,后又多次派瀢新使者去查,但是使者们都受了公主的委托,所以直到上任谷主去世也没有得到她的消息。”
“岛上的男人都活不过三十?那……”
狼君了然道:“放心,这也就是为什么岛上的人要从大陆找奴隶的原因了,因为在他们岛上有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瞳眸一黑一红者,三岛之王,世界之主。”
第一次长生睁大了眼睛,微微失态,宫绝夜就是一黑一红,难道说的是他?
“不过三岛国上的人努力了二百多年还是生不出一黑一红的天子来,要么是全红,要么是全黑,黑眸在岛上的地位极低,若是没有实力恐怕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的。”
长生的神色却冷了下来,问道:“你不是见过他了吗?为什么不告诉三岛国。”
狼君奇怪的看着她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最好是他们的天子在大陆死去,这样才不枉我受过得那些罪。”
说完他才想起来不好意思道:“噢,对了,我忘了,那人是你喜欢的人。”
长生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道:“知道就好,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不然,我可不会客气。”
狼君却有些惊奇:“怎么,看你的样子还真爱上他了?”
长生冷冷一笑:“不行吗?”
狼君心中一惊,连忙点头道:“行,行,不过爱上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困在岛上一辈子。”
感慨间却发生夜长生已然下了床站到了他面前,一身的冷骨风华,即便看了无数俊男美女的他也不禁为她的冰冷风姿所折服。
只见她一身白衣站在窗口,风吹过衣服飘扬,她却冷冷的站着一动不动,良久良久一抹自信冷傲的笑容从她的唇角勾起道:“我不会一直被困。”
她刷的转头,狼君眼神震憾的看着她映着金光的黑眸。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谁敢挡我的脚步,人挡杀人,佛挡诛佛。”
那一刻,女子单薄却孤傲狂霸的身影深深的印入了狼君的眼中,此生再无法抹去。
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未来这个女子会不会离开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会尽他最大的力量去保护这个女子,不让她受到那些非人的伤害。
这,是他仅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