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太和殿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负责打扫的宫人,梨裳和小叶子以及五六个宫女陪伴左右。
“皇上怎么不在?”我看着迎面而来的小太监,有点纳闷。
“回娘娘,今儿个是皇上狩猎之日啊。”小太监闷声闷气地提醒,也怕惹恼了主子。
我招招手,看着小太监离去,心里闷闷的。
他居然说也没说一声,就这么走了,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透不过气来。
“小姐,这个还用吗?”梨裳瞪大眼睛看着我,手上的瓦罐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这个手我一大早亲手做的,可是看着那瓦罐上的图文,却是那么刺眼。
“扔了。”
“啊?”
“我说扔了,没听到吗!”我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了这个无生命的物体上,因为只有伤害它,才没有人会伤心。
长廊漫漫,粉黛颜色残。
“听说没有啊。”
“什么什么?”
“德妃娘娘怕是失宠了,如今正是贤妃娘娘得意之时呢,今儿个皇上围猎,破天荒地把娘娘都带上了,真是天下奇闻啊。”
“是啊,对德妃娘娘也不曾如此。”
“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恩宠一朝情,皇家的事情不都是瞬息万变的吗?”
几个宫女一边扫着地,一边闲话着,见到我过来,皆是立刻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出声,只留下满目的惊恐。
“你们都说什么呢,信不信掌你们的嘴巴。”梨裳气氛地举起拳头,就要和那几个丫头拼命。
“梨裳,我们走。”
我默默的看着那几个宫女将头低下,却是在嘲笑我般,再看看四周开的正盛的菊花,无不妖娆地示威,何为花中隐逸者?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我冷哼着,才发现古人也知不是唬人。
“小姐,都是梨裳的错。”身后的梨裳一直带着哭腔求我原谅,可是我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脑袋里也呆呆的。
“好了,你少说句,没看见娘娘正心烦吗?”
“我也只是求小姐原谅。”
“好了!都别说了,本宫要静一静,你们都走吧,走啊!”
听着小叶子和梨裳的争执,心下却是更加烦闷,索性独自一人。
“小姐~”
身后似乎是梨裳的喊声,我却不想在去细听。
眼前的这条路是一条极其陌生的路,因为除了永和宫,我才发现这偌大的后宫,我都是没去过的,今儿个也是为了与玄祁和解,才踏出了永和宫,却不曾知道结果会是如此。
之前去过故宫,发现这个皇宫和老祖宗的紫禁城居然是那么像,以前爸爸就爱研究这方面,我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些皮毛。
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异世界,相互吸引又相互排斥的两个世界?所以我才会魂穿?
我踏着青石小路,脑海中一片浆糊?
那之前的那个秦华到底是不是我?还是只是主人的灵魂?到底是什么?
我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可是在遇到这样离奇的穿越之后,居然也变得六神无主了。
思绪像是神游太虚般,周遭的一切也都像是在穿梭,我依旧在一片草地上踩着,听着耳边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
可是渐渐,却发现自己离那红砖黄墙地金碧辉煌越来越远了,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校场。
“这是到哪里了?”我自言自语道,眼神却不禁被校场的偏南方向的一条巷道吸引住,脚步不自觉地便朝着那个方向过去。
巷道像秦朝那时的甬道般,四周是粗糙的石块,附上去,十分扎手。
低头看脚下,路坑坑洼洼的,可是却能看到两排车辙,车辙距离很大,像是官道般。
这里是这座皇宫的偏南角,也是整个皇宫最神秘的地方,据说夜间天狼星正好在此处看的最清楚,抬眼便是,相传天狼星在最早的天文记录中就已经出现,并被史官记录了下来,此历法开始于天狼星的偕日升那天,那天早晨,天狼星由于离太阳足够远,能比太阳更早升起,避开强光,在70天的消失之后重现天空。而这一天正好是大夏王朝灭亡的那日,于是本朝就有个说法,将天狼星照射喻为不详,所以这座宫殿便成为了一个黑暗的角落,成了这后宫的禁所,凡是犯了错的妃子夫人都将在这里受尽折磨。
然而这些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忘记了所有,同样也忘记了自己与这个地方的不解之缘,忘记了那时候的无助,被就近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慢慢等待生命的消逝。
“闲杂人不得入内!”好不容易走到路的尽头,思绪还在飘飞,才发现眼前是两个身材魁梧,颇有几分钟馗气质的彪形大汉。
我抬眼,看着头上早已破落不堪的牌匾,上面却清清楚楚地写着‘禁所’二字。
这个地方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似曾相识。
我看着他们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便不敢再细问,因为身边没有任何宫人,可是从那生锈紧闭的门来看,却是一种莫名的隐身。
回来的时候发现已是不认识路了,便在路上来回地溜达。
不知不觉才发现已是日上三竿了,我在一个回廊里转着,又在另一个回廊里来回转悠,本是无心于风景,却只好以此解忧。
忽然耳边是一阵打骂声,像是从转角的传来的,
只听见一声刺耳的怒骂声,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我正好奇,在这后宫,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这种事情,脚步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寻,走过长长的回廊,便看到一个圆形拱门,声音似乎是从那里传来的,可是再细听,却又什么也没有了。
难道是幻觉了?
我正要转身离去,却又再次听到一声闷住的声音,像是女子的哭喊声。
“是谁!出来!”
我大声地喊着,多半是为了自己壮胆,可是四周除了静悄悄一片,便就是随风轻起的树叶,再无其他。
“是谁!快出来!”我还是顺着拱门走进,看着里面杂草一片,几乎是漫过了腰际,是在是不能再望里面走了,这花盆底鞋,还有身上裹住的宫装,都不好动身。
可是正打算作罢,却又再次听到一声似猫叫那么细微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拔下头上的朱钗,看着草丛里一抹身影,慢慢走去。
那个身影在慢慢蠕动,白的撒花宫装,触目惊心的是红色的鲜血,沿着绿色有点泛黄的草,流淌。
一切都那么诡异,秋日的草,在此处却依旧没有明显的枯萎痕迹,倒是多了几分耀眼,看看那边草丛之内的花,说不上名字,却是开的极其妖艳。
“救命~”
那个未知的声音,终于是清晰地呼喊出来了,我踩着花盆底鞋,赶紧走过去,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