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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4

翌日起了个大早,打开门明薇已是站在门外,她笑容满面地对我鞠了个身,“姐姐早,老祖宗唤你过去呢!”我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深呼了一口新鲜空气,“恩!”我把手包成垂头垂了垂后背。“姐姐昨夜没睡好?”明薇走在我旁边,一脸傻气地问,“没有,姐姐看着你就好啦!”我停住挽起了明薇的胳臂,明薇有点惊讶,但立刻对我笑得更加灿烂。

曹姑姑早已站在门外,见着我和明薇勾肩搭背,满脸无奈,“你看你们两个疯丫头,走出去可是让慈宁宫丢脸哦!”曹姑姑边说手已是拉上我,“还不进去,老祖宗等你呢!”曹姑姑点了点我的鼻子,我调皮地对她吐了吐舌头,曹姑姑是早已气涨了脸,明薇却是笑得更加快乐,“都去做事!”曹姑姑不好意思地转身离去,我对明薇摆了个“V”,便也朝太后内室走去。

“可是丫头来了?”明黄的纱帐迷蒙地只能看见太后端坐的背影,“过来给哀家梳个头。”太后淡淡地说。

我掀开帘子,扑鼻而来的是好闻的佛香,萦绕在房间里,衬着这明黄的纱帐别有一番风味。我缓缓地走到太后身后,看着铜镜里太后发黄变形的脸庞,抑制住欲颤抖的手,我把白玉梳轻轻拿起,放在太后泛白的头发上,却迟迟下不了手,看看镜子,太后只是轻轻微笑。

左手撩起几根银丝开始轻轻梳理,之前一直都是梨裳为我打理头发,进了宫也就是日日梳个桃花髻,也就是这宫里最普通宫女梳的发髻。太后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对我轻轻道,“不用紧张,挑你会的。”

我点点头,靠着印象把太后的头发紧紧盘起,在正中心的位置定住,并配上流金排珠发卡,由于太后头发早已全白,若是满头的金银会更加突出那白头,我想了想只是在前插了一排珊瑚水晶珠玉,简单不是身份。

太后用手摸了摸发髻,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脸上和眼角的皱纹皱在一起,“恩,秦华丫头,就是精明。”太后依旧对着镜子看,我却是如释重负,但又因为太后接下来的一番话绷紧神经。

“哀家不喜欢太聪明的丫头,尤其是像你这样既聪明又漂亮的!”太后依旧带着笑,可是却让我惧怕,我站在旁边如坐针毡。

“你和那几个孩子的事情哀家都知道,真是想不到你个黄毛丫头竟有这能耐!”我不知道太后所指,可是此时太后已是站起身朝外面走去,留我木讷地站在原地,“还不跟哀家走!”太后冷冰冰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我竟是不知道太后对我的误会竟然深到这种地步,两只手不自觉地发抖,不知所措,她伪装得如此之好。

我跟着太后曹姑姑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正清宫御书房,这是我进宫第一次踏入皇帝的专属区,这其中代表的意义我不想去深究,只是看着高高的飞檐明晃晃的,两座巨大的石狮矗立门前,文宣殿三个大字触目惊心,我跟着太后进入,里面早已站了一排皇子皇孙们,凌晔站在左边首位,他看见我对我会心一笑,我看了看右边分别站着玄斐、玄贺、玄祁、玄黎还有其他道不出名字的皇子。

“给老祖宗跪安,老祖宗安康。”大殿里人看见太后进入皆是跪下,皇帝也赶紧走下台阶扶着太后上台阶,“都起来,自家人哪来这么多规矩。”太后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和之前在大佛殿里的人判若两人。我和曹姑姑皆是从侧面走到了太后身后,李公公赶紧命人搬上软榻,我和曹姑姑扶着太后坐下,皇帝也坐在金龙宝座上,满脸春风。

“今日叫大家来是要宣布几件事。”皇上停顿了片刻看了看太后,太后点点头,皇上示意站起了身,对着下面道,“之前老三的事情让朕很是伤心,希望各位皇子们谨戒,如今这件事情已告一段落,吏部却还是棘手,老八,你还有户部的事情,这段时间难为你了,小李子宣旨!”皇帝似乎是在说一段无关紧要的话,可是大家都屏住呼吸,李公公站在台子前面扯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长孙敏睿兼得,怀上古君子之气,才文堪比,特封一等公爵,监管吏部,穆尔塔秦华原属本宗,淑贤有佳,****过人,此乃天作,故特批良缘,天公作美,赐秦华一品诰命夫人,指婚皇长孙凌晔,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李公公一口气流利地读完,凌晔却是早已半蹲着接旨,我却是愣了老半天,回过神跪倒凌晔身边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看着凌晔手中的圣旨是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上面绣着祥云瑞鹤,富丽堂皇,心里却觉得极不真实。

今日太后的反应依旧回荡在脑海里,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凌晔扶起我,我们四目相对,凌晔依旧看着我微笑,可是那简单的笑却可以给我足够的力量。

今日的所有好像都是围绕凌晔,其它的王爷各有颜色,只是大家伪装得很好,我最想知道玄贺的想法,好不容易到手的肥缺还是落空,呵!

太后没有多逗留便和曹姑姑离开,皇上也是命大家各自离开,凌晔紧紧握住我的手走出,一旁是玄祁玄黎,只听见玄黎重重的“哼”了声,玄祁斜视了我一眼,默默地离去,我只能装作看不见。

看着玄祁玄黎离去的背影,我知道,今生我们再也不可能是朋友了,就在此刻,我们被划在了对立的两面,而我永远都是进退两难,凌晔的手依旧还在,那股温暖的感觉是此时我唯一能依靠的港湾,我把手指摊开紧紧地扣住他的十指,此时此刻只是想这么依靠着,就算是自私也好。

“我带你去个地方!”凌晔忽然想起了什么,拉起我飞奔起来,“去哪里?”虽然我们的关系如今不一样,可是,我看着自己的裙摆随风飞舞,有些窘迫。裹住的小脚加上这高高的花盆底鞋,凌晔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妥,一把抱起我,“现在可以了,走喽!”凌晔高兴地抱起我飞奔,我却是羞红了脸,“你是要我羞死么?叫人家以后怎么见人,放我下来。”我大声呼叫,凌晔却置若罔闻,嘴角带着顽皮的笑,“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说不许就不许。”他斜眼看着我,眼睛中带着秋水,嘴角依旧是个好看的弧度。

“真是个混人!”我气得没法子,只得把头紧紧地塞进他的胸膛。

“到了!”在听到凌晔的这句话时我几乎是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抬眼却是被眼前所见惊呆了,满院子的木兰,有广玉兰、玉堂春、夜和花、南五味子。旁边零星地几多木香。

“上次见你看着牡丹那么喜欢,我试着种了,他们说木兰你会更加喜欢,那句含笑嬉骂皇贵妃,我是早有耳闻的。”凌晔拉着我走进花丛,我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你亲手种的?”我抚摸着旁边的玉兰有点哽咽。

“呵呵,是啊,还怕不能活呢,第一次养。”凌晔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咧开嘴巴对着我傻笑。我点点头,静静地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凌晔被我的举动吓得手足无措,赶紧蹲下身子抚摸我的头,我还在抽泣,身子抖得厉害,真的,这种保护,这种付出,我不是伊人,而你却是萧郎!

耳边是凌晔喃喃的细语,我听不真切,他的手紧紧环住我,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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