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男人的胸膛?!
她竟然伏在男人胸前,还把头伸到人家敞开的领子里,口水沾的锁骨上都是!
天哪,太丢人了!赶快缩起脖子。还好,龙釋还在睡,不然这睡相被他看到,有的是被嘲笑了!
转了转酸痛的脖子,伸个懒腰,天光大亮,山路上也开始陆续地有车子经过。
“喂,起来,快起来!有车了!”夕银死命地摇晃着龙釋。
龙釋揉揉发痛的太阳穴,睁开眼来,嘶哑着嗓音问:“……你醒啦?”
夕银忍着不发笑。没想到一个大男人比她还能睡。却不知昨晚龙釋怕她着凉,抱了她一整晚,天亮熬不住了才睡着。
“赶快去拦车,回家了再慢慢睡!”夕银推了他一把。
龙釋吸了吸鼻子,干咳两声,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公路上走。
夕银跟在后面,总觉得龙釋的背影看起来有点怪。
正好,迎面就有辆私家车经过。
龙釋脚步蹒跚,踉跄着就往路中心栽去!
夕银尖叫一声,冲上去拖走他,轿车司机眼疾手快,在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煞住了车,龙釋才免于被轧成肉饼的惨遇。
“叫你拦车,不是叫你撞车!”夕银愤怒地锤上他的脑袋。
肌肤相触,一股滚烫的热度怔住了她。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好烫!该不是发烧了?
所幸车主也是要往市区,并且愿意载他们一程,两个人才合力把龙釋扶上了车,离开这湿冷的山区。
车子转入繁华地带,夕银再三谢过车主,拖着龙釋转招了辆出租车。
气喘吁吁地把他塞进后座,拍拍他发烫的脸蛋:“喂,你住哪?”
“……”
难道是烧糊涂了,又睡着了?
“喂,赶快起来,不然把你丢路边了!”
“……”
看他眯着眼睛,喘息均匀的样子,似乎不是装的。现在怎么办?
“小姐,这里不能停太久的,你到底要去哪呀?”前面,司机已将开始催促。
算了,先带回家,等他醒了再说吧。
夕银跟着挤进后面,指使着司机开往墨东警署附近的住宅园区。
架着足足有一米八几的龙釋,夕银显得格外娇小,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家门口,一打开门就把龙釋丢在了地板上。
“吁--累死了!长这么大干嘛?”夕银埋怨着,也坐在地上喘起来。
地板冰凉的触感惊醒了龙釋,微微眯起眼睛,瞥了一眼,暗咒:粗鲁的女人啊!随即又闭紧眼睛开始装死。
休息了一会,夕银爬过去,摸摸龙釋的额头,还是滚烫。
拽着他的双肩像拖死尸一样把他拖到卧室床上,把被子盖好,又替他脱掉鞋子。掐着腰看了一会,低咒:“我他妈就是伺候人的命!”
被窝里的龙釋偷偷弯起嘴角。
找温度计量体温,毛巾冷敷,又是一阵忙活。手机忽然响起来。
女性高分贝的吼叫一下子激得夕银毛孔都倒竖了起来。即使对方看不到,电话这边,夕银还是拼命点头哈腰谄笑着回答:“是,是。知道。下次再也不敢了。哦不,不会再有下次了。是,是。”
一阵赔罪,夕银才叹息着挂断电话。掩在被子下面的龙釋早已笑抽了筋。
上班第一天就迟到,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混!夕银哀叹一声,狠狠剜了床上熟睡的龙釋一眼!都是他这个扫把星!
一脚踹在龙释的大腿上,把门一摔出去了。
被窝里的龙釋紧咬着枕头,才没痛呼出声。半晌,探出脑袋,确认夕银出门了,才抱起大腿一阵猛揉。
起身,掀开窗帘,扫视了下周围的环境,随即捞起电话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沈墨,到XX路去跟着那个叫夕银的女人,24小时随时向我报告。”
艳阳高照,夕银烦躁地踢着路边的石子。
现在还被更年期女人的黑脸吓得心有余悸。不出所料,她-被-炒-了!
她今年是不是命犯太岁啊!接连着倒霉。不过,这一切噩运的开端都是他--龙釋!
刚想着,眼前一亮,是药店。
要不要给那家伙买点退烧药呢?
管他死活,醒了就撵出去!
点点头迈开大步,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
折回头,歪着脑袋想:吃了药会醒得更快吧。对,她是为了让他早点醒来早点走,才不是关心他!
点点头又走回药店。
马路对面,停靠着一辆黑色轿车。
沈墨坐在驾驶座上,一向冰封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扬。
龙少让他跟的这个女人还真有趣,表情丰富得像变脸一样,一个人在街上来来回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夕银揣着一盒退烧药走出药店,身后,沈墨也发动车子,继续跟了上去。
经过那条熟悉的巷子时,夕银忽然停了下来。
阳光明媚的时候,总会联想到大哥哥的笑脸,仿佛能照亮所有黑暗的阴影,思念的味道瞬时浪漫无边,夕银吸起鼻子嗅了嗅,仿佛嗅到青草芬芳,浮尘结伴落下溅起。
弯腰拾起脚边的一颗石子,在灰土剥落的墙上,刻画下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
端详一阵,片刻里阳光变得猛烈,世界起了连绵羞涩的绿意,那朵花旋转着变成了大哥哥笑意盎然的眼睛。那是双会绽放桃花的眼睛,第一次见面,就深深地吸引了她。
夕银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刺眼的太阳。在心中默念:大哥哥,我把认识你的过程画成断墙上的花朵,在每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纪念我对你的思念。
尔后粲然一笑,心情舒畅地走出了巷子。
身后,沈墨下了车,一路跟随。当看到墙壁上刻画的桃花时,怔了怔,停下脚步慢慢地端详。
一朵孤寂而凌乱的花,晾在一季空旷里,背景,是这个好端端暖洋洋的日子。
这是小小的记号,还是留言般的简笔画?
客厅里,龙释怀里抱着不知从哪找到的薯片,横躺在沙发上,大腿敲得老高,还跟着电视里的音乐节奏一颠一颠的。嘴里塞着薯片,当看到搞笑镜头,时不时爆发一阵闷笑。
“可嚓”,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
龙释屁股上像安了弹簧,腾地从沙发上跳起,穿鞋,关电视,溜到卧室躺倒,盖被子,一气呵成。
闷在被窝里大气不敢出,忽然意识到手里还攥着薯片袋子。现在出去丢掉肯定来不及了,心一横,往床底下一塞,继续闷在被窝里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