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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勇者冲浪

“万雾山庄魔法学校”一对标志性的麻花状立柱式建筑南侧的大广场上,那块篆有魔法学校校训的巨石边上竖着一块红色纸板,上面写着:“热烈欢迎8501届新生,请新生至东楼2001教室报到。”

四人一狗飞快地穿过“T”字型走廊,来到了东侧的那栋大楼里。大楼里的精致让众人张口结舌,懵然相顾。大楼的堂厅呈圆形,宽敞而高大,厅顶钟乳倒悬,巨岩峥嵘,七彩魔光闪耀,四周有一圈圈的岩石状阳台,整个堂厅显得异彩绚丽,极富视觉冲击力。在宽敞而高大的大堂中央有个巨大的水池,水池里一柱粗约十多米的巨大水柱呈螺旋形直直插过堂厅天顶……“哇呜,真壮观!”査喳咂着舌头,这地方虽然没有天龙八部玲珑塔里那么壮观,却也有另一番奇异景致。

墨雨感叹道:“这里真象是地下宫殿。”

侯精精接着说:“我爹告诉我,这里的景致除了当中那根叫‘勇者冲浪’的魔法水柱是真实的,其余的都是幻术造成的效果,这些幻术每上五层出现一种变化,最下面是地底景致,再上面是海中景致,接着就是地面的景象,最上面是空中的幻象了。”

“这位小胖墩说得一点没错。”水柱边走过来一名老者说道,“这些景象都是幻术造出来的。我是‘勇者冲浪’的契约者焦浪,各位有什么事能让我代劳的,请尽管吩咐。”

“请问2001教室在哪里?”鸣浩然问他。

焦浪笑了:“到2001室?各位是本届的新生吧,在二十楼,楼梯在那里。”他向大楼南北两个方向指了指,四人向那里看去,两边各有两个门洞。

“二十楼!”侯精精发出一声呻吟:“我看我今天只好迟到了,会活活爬死我。”

焦浪笑着指向身后那根粗大的水柱:“想省力也可以,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

侯胖子肥手乱摇:“你说走‘勇者冲浪’!算了吧,我现在的胆量还没练到那么大。”

墨雨和鸣浩然跟着摇摇头。

“‘勇者冲浪’?这是什么东西?”査喳好奇地问焦浪。

侯精精等三人好像看外星人般看着他,这家伙什么都不懂,难道他家里没人关照他么?老者呵呵笑着指着大堂中央那根擎天巨水柱道:“这个就是‘勇者冲浪’,用不了一分钟就可以把你送到顶楼去。”

査喳一进门就被那股巨型的水柱给深深吸引了,他听得眉飞色舞:“嘿,不要爬楼梯就能到顶了,你们傻了是不是?这么便利的交通工具不用,偏要爬楼梯,我要乘,我一定要乘。”

墨雨拉住他:“你知道这个‘勇者冲浪’有多危险么?弄不好就会从上面跌下来,你想想,就是从五楼跌下来就会粉身碎骨了,更何况咱们是二十楼?”

“我不管,这么好的机会我绝不放弃。”査喳表现得很坚决:“如果实在太危险。大不了以后不乘就是。”

侯胖子指着焦浪说道:“你知道这位老先生为何叫‘勇者冲浪’的契约者吗?打从你第一次使用‘勇者冲浪’开始,就必须与他订下契约,从此在魔法学校进修的所有时间里都不允许用楼梯,只能用两种方式上楼,一是用这个‘勇者冲浪’,二是用魔法。而在咱们还没有掌握悬浮魔法和传送魔法之前,也只能用这个‘勇者冲浪’。你知道最近十年有多少人从这个‘勇者冲浪’里跌下来摔死吗?107人,可不是小数字。”

“确切地说该是108人。”老者在一旁纠正道:“一个月前刚有一名学生摔死,现在外面知道的人还不多,你们可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哦。”

査喳可不是那种容易退缩的人,除了上学,任何有趣的冒险行为他都愿意尝试,小京人在大陆上成为少数民族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太过喜爱冒险,因而死亡率居高不下,冒险成了局限他们人口发展的重要因素,査喳体内虽然只有1/4的小京人血统,却完完全全继承了这个民族的多数优缺点,冒险对他来说是最有诱惑力的。

三个伙伴见劝他不动,便打消了劝止他的念头,与他互道珍重后从楼梯攀援而上了。

査喳望着焦浪嬉笑着说:“好了,现在我决定与你订契约,你说该办些什么手续?”

“什么手续都不要办,”焦浪牵着査喳的手向那根粗大的水柱走去:“从你踏上冲浪板的那一刻起,这栋大楼里所有的楼梯将不再接受你的踩踏,你上楼下楼都必须经过这根水柱。”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浑浊的眼睛忽然爆出炯炯神光,严肃地望着査喳道:“‘勇者冲浪’是勇者玩的游戏,你如果没有足够的胆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査喳混不在意地笑着说:“既然是个游戏我就得玩玩,你那么啰嗦干嘛,快点教我就是,不过,我得问清楚,玩一次收费多少?”

“现在不收费,你的性命就是最好的出价,如果你不幸跌死的话。”

“嗯,这个价格实在太便宜了,如果我跌死的话,也没机会付你钱了,”査喳调侃道:“所以说这个买卖不管怎么样算都是我拣便宜。”

焦浪闻言一怔,这句话他还从没人听人跟他说起过,看来今天碰到的这小家伙实在有趣得很。

焦浪带着査喳来到粗大的水柱前,指着螺旋上伸的水柱说:“从表面上看你根本无法看见任何冲浪的水道,你从这根水柱的任一角度跳向水柱,水道和冲浪滑板就会在适当的时间和位置出现,你只要踏上滑板,以你的意志来控制滑板速度和方向就可以了,这个魔法滑板会随着你的意志任意操纵,你心里想着慢点,滑板的速度就会慢下来,你心里想着加速,滑板也会相应地加速,记住,如果你心里有一丝的犹豫,滑板肯定会减速,听明白了吗?”

“就这么简单?”査喳疑惑地抬头看他:“我还以为玩这东西很复杂哩,否则他们怎么都不肯玩。”

焦浪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胆大的孩子,他象瞪着怪物般瞪视着査喳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第一次由我带着你冲,以后就靠你自己了。”说完后他牵住査喳的手,越过水池边缘直向那根澎湃擎天的巨大水柱冲撞过去,査喳哈哈大笑着跟随焦浪一同撞向水柱,眼看就要撞上了,水柱边缘倏然出现一道螺旋形盘旋向上的水道,水道上有块红色的冲浪板,焦浪带着査喳正好落在那块冲浪板上,口中大喝:“咱们上去喽。”

冲浪板以极快的速度沿着这条宽约一米多的水道向空中盘旋而上,査喳兴奋得直喊:“好棒,真有劲啊!”

眼前的景致迅速发生着变化,眼看就要冲到大堂的那个吊满钟乳石的天花板了,焦浪问査喳:“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办?”

査喳兴奋地喊:“冲上去,别怕,是幻景,他们不是告诉过你了嘛?”

老者回头低声嘀咕了一声:“我是想关照你来着,你反来教训我了,这孩子。”

两人驾驶着冲浪板直接撞向天花板,没有任何阻隔地穿过这个地底世界的幻境,来到了一个形似海底世界的幻境中,周围海沟深壑、珊瑚礁、各类海洋生物悠哉游哉。焦浪对四处张望的査喳说:“你注意一下咱们冲浪板后面,有什么情况出现?”

査喳回头看向身后,只见冲浪板后的水道居然消失无踪了,焦浪对他解释道:“所谓的勇者游戏,就是你只能向前看,冲浪板前有生路,冲浪板后是死路,这个时候你知道减速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査喳摇了摇头,焦浪严肃地叮嘱他:“你看好滑板后面,我减速给你看看。”话音刚落冲浪板的速度减缓下来,可怕的事情出现了,那条水道还在继续消失,眼看着冲浪板的速度跟不上水道消失的速度,两人的身形向后开始倾倒,滑板就要掉离水道,跌下深深的空间时,冲浪板倏然加速,重新上前面的水道。“看明白了吗?”焦浪说:“脱离水道你只有死路一条,水道消失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如果你跟不上水道消失的速度,跌死是早晚的事情。”

査喳笑道:“你放心,不过就是要冲浪板速度快点嘛!我到时绝不减速就是。”

焦浪嘴角挂出一副坏笑的神情:“小朋友,话可别说得那么满,你看前面出现什么状况了?”

査喳向前看去,却见前面的水道居然断开了约六、七米距离,好似断崖一般,他赶紧对焦浪喊道:“你快加速,这段距离应该可以冲得过去。”

“好嘞,听你的。”焦浪高声叫道,脚下冲浪板倏然加速,两人凌空飞起,越过深渊,直达对面水道,焦浪夸赞査喳:“小家伙,不错嘛,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多半会心里产生犹豫,而一旦犹豫滑板的速度会减慢,就根本冲不过那道断壑,只有面临摔死这一途,所以没有足够的勇气就玩不起这个游戏。”两人飞速上滑,其间连碰几道断壑,一道比一道距离远,换作旁人只怕已经魂飞魄散了,而査喳却是每飞跃一道深壑便兴奋得大声叫好,只恨不能再多点这种险境才好玩。

穿过海洋胜景,接下来就是陆地的大好河山,没多会儿两人又穿入云间,腾云驾雾,快乐悠哉……说来话长,其实从他们跃入水柱开始向上冲,连越数道深壑直穿云霄,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最后到达二十层时,焦浪对査喳说:“二十层到了,这个时候你只要脚下用力一蹬,意念集中到阳台上,自然就能跃离水道跳到阳台上。”说到这里他与査喳同时用力跃开水道,稳稳地落到了阳台上。

焦浪对査喳竖起大拇指:“状态不错,小伙子,‘勇者的游戏’可以为你提供别人享受不到的便利,不仅你上楼下楼可以比那些走楼梯的快许多,以后把这股勇气应用到学习中也可以享受到同样的乐趣,记住一句话我的孩子——真正的勇者眼里只有一条路,不管这条路上有多少深渊都不会阻止勇者前进的欲望和步伐。”

査喳似懂非懂地眨眨大眼睛,他现在找到一件非常有趣的游戏,说不定还能玩出许多花样来,他才不管这个游戏能给勇者带来多少便利,他只知道,现在他开始喜欢上这个魔法学校了。

“下去时的步骤和上来时的步骤一样,只是速度更快一点,也更刺激,小朋友,祝在魔法学校好运。”焦浪说完,弹身跳进巨大的水柱,俯冲下楼了。

査喳看着眼前那条擎天而起的巨型水柱,心中澎湃不已,有种马上跟追下去的念想,他的头脑结构确实与众不同,玩心极重,行为克制力出奇地差,他心里如此想着,果真便如此做了起来,脚下用劲,身形“嗖”地弹射进那根巨大的水柱中。

看似无路可偱的水柱在他的身形接近时适时地现出一条水道来,水道上一块橘红和嫩绿色相间的冲浪板也同时现了出来,因是初次操作,难免有点生疏之感,他的身形在冲浪板上歪趔摇晃了几下,好在他的平衡感自小就超乎常人,初次独立操作的惶恐感马上被俯冲时的速度快感给替代。

下冲的速度比上行的速度快上许多,身前水道出现断壑的现象也更频繁,别人对这种断壑是深恐不已,而査喳却对它们情有独钟,每冲跃过一段令人心悸的的断壑他便兴奋地发出一声嘶吼,痛快!为了追求速度上的快感,他心里不断要求加速,身形犹如脱缰野马倏穿而下,前面水道上出现了一个身影,赫然就是先他而下的焦浪,査喳肚里暗笑,如果自己超过他,不知这老儿该是如何惊诧的表情?

如此一想,他更来了兴致,再次提速,直追而下。

焦浪心里一直回想着刚才送上去的那名有趣的小孩,他生平头一次碰到如此生性奇趣的少年,因为外间对这道“勇者冲浪”的游戏有颇多不良的传说,是故第一次随他上去的人个个表情凝重,举止僵硬而紧张,唯独这个少年是与众不同地亢奋与快乐,那种对刺激冒险的强烈欲望他极少在别的学生身上看见,“万雾山庄”属于邪恶阵营,魔法学校所订立的竞争机制是出奇的残酷,在这里的学生个个都磨练得冷酷残戾,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听说这一届新生是近百年来奇才最多的一届,前面他也见过几个新生,果然是个个了得。人们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一个人的眼神里便可以揣摩出他的心理世界,焦浪深谙此道,他所见过的学生从来没有一个象刚才那个少年那般,眼神清澄得让人一眼见底,面上的表情与心里所想绝对的步调一致,嘿嘿,这是个毫无心机、充满快乐的小家伙,不知道在邪恶的魔法学校这种个性的人能够坚持多久!

当査喳的冲浪板在宽仅一米多的水道上硬生生地挤到焦浪身边时,焦浪那骇异的神情分明无误地写在了脸上,他半生纵横,七情六欲早已收敛得干干净净,唯独这一霎时间心中所想表露无遗:这小家伙胆子怎么这么大,这种只有掌握了高超的冲浪技巧后才敢尝试的动作他一个初学者竟然……接下来的那个动作险些让老者失控跌下水柱,査喳在超越过他之后,屁股倏然从前面的冲浪板上伸过来,凑近他面前得意洋洋地扭了几下,哈哈张嘴大笑,敢在这种极速运动里使出变形术,焦浪这一生里还是第一遭碰到。他刚才还在担心,以那孩子的纯真个性在邪恶的魔法学校根本无法生存下去,现在想来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勇者无敌,不管处在哪个阵营,勇者成王道,这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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