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鬼见愁死后,这本《亡灵笔记》就是无主之物啦。”査喳扬起手里那本《亡灵笔记》争辩道,满有种向扑蝶女示威的味道,他是唯一敢伸手去碰这本笔记的人,这让野精灵心里隐隐生痛。
扑蝶女清了清嗓子问他道:“你们又是怎么知道魔炎是解开《亡灵笔记》封印的钥匙呢?”
“这个么,完全是意外,”沙宾娜说道:“我们去了鬼见愁的故居‘春平小墅’,在那里找到了打开《亡灵笔记》封印的办法。”接着把他们几人进入“春平小墅”,发现塔楼上的谶语,与鬼语村的莫老大产生争斗,无意中用魔炎解开了亡灵笔记的封印,莫老大被吸入《亡灵笔记》等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给扑蝶女听。
“等等,”扑蝶女忽然做了个手势打断沙宾娜的话头,急切地问道:“你说那个叫鬼点灯的女孩曾被吸入《亡灵笔记》?”
“嗯。”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又被我们给拉出来了。”恰恰恰感觉那一刻自己是非常勇敢的,他为自己能鼓足勇气去救黑百合感到骄傲不已。
“她在里面看见什么没有?”扑蝶女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她被我们拖出来后已经晕过去。”査喳说道。
“醒来后还得了失忆症。”恰恰恰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甚至连性格都大变了,变得男不男女不女的。”
“这就奇怪了。”扑蝶女低声自语道:“《亡灵笔记》里有很多秘密,不可能毫无所见的呀!”
“哦,对了。”査喳指着魅影:“他也曾被吸进去过,我拉他出来时还清醒着哩。”
“黑毛毛。”扑蝶女把魅影唤了进来,声色俱厉地问道:“你在《亡灵笔记》里看见了什么?”
魅影怯惧地缩在他们前面的空地上,做出一副卑微状,他口吃地说道:“除了白光就是强光,嗯……好像——还有一些奇怪的黑影子向我靠过来,还有……很奇怪的声音,象是吵闹声……接着我就被拖出来了。”
四人互望一眼,这个答案有点牵强,但可以肯定,亡灵笔记中确实有些很怪异的秘密,仅从变了性格的鬼点灯身上便可觑见一斑。
扑蝶女接着又询问了几个有关于鬼点灯的问题,当她听说鬼点灯变得不男不女,并且魔法威力大增后,她若有所思地以手支颐想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响指惊呼道:“难道这个鬼点灯被邪魂附体了?”
査喳等三个伙伴惊异地瞪大眼睛面面相觑:邪魂附体?这可不是好事情。
在魔法世界中,一些恶灵、恶魔、邪魂、幽灵等以气态形式存在于世,没有实体的黑暗生物借据人类的躯壳行走于人间,这种事情时有所见,对于绝大多数人类来说被附体不是件好事,那就意味着自己的灵魂没有主宰自己躯壳的绝对控制权,而自己的身体要被别人给分享,这对爱好自由的人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一想到被全校师生爱戴的鬼大美人身体内竟然藏着一个邪魂,恰恰恰不禁哆嗦了两下。沙宾娜吃吃地说:“难道鬼点灯被吸入《亡灵笔记》那段不算长的时间里,竟然被《亡灵笔记》中所收藏的亡灵给附体上身了吗?可是不对啊!据史书记载,《亡灵笔记》中所收藏的那些亡灵都在当年的‘玫瑰城堡’战役中被正义魔法师联盟消灭怡尽了,如今的《亡灵笔记》中也仅剩下一个‘罗生门’大阵而已,那么,这突然附体到鬼点灯身上的邪魂又是哪里来的呢?”
“这个……”扑蝶女摇摇头说:“史学书籍上记载的未必就是真相,也许《亡灵笔记》中还有漏网之鱼,也许是另有原因,关于鬼点灯身上的种种情况,我们就谈到这里,以后你们见到她防着点就是了,接下来我们还是把话题回到《亡灵笔记》上。”
“我们所掌握的有关于《亡灵笔记》的消息就这些了。”査喳十分惋惜地看着沙宾娜把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里,他真希望此刻扑蝶女能看出他的渴望,再拿点可口的点心出来。
“既然已经把《亡灵笔记》的封印打开了,”扑蝶女看向査喳:“你该看得出笔记里面的内容了吧。”
“可惜除了第一面上的这个图案,其它页面上全是空白。”査喳伸手打开封面,把第一页示意给其他三个人看。
扑蝶女、恰恰恰和沙宾娜使劲眯起眼睛,看了半晌,三人面面相觑,满脸的迷茫。
“怎么?你们没看见么。”査喳指着页面的上半段:“就是这个椭圆形图案。”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沙宾娜嘴巴半张着,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他们知道査喳不会说谎,否则真要当他在胡编乱造耍他们玩了。
“兴许,这个图案只有笔记的主人才能看见。”扑蝶女知道这种附有魔法的读物在某种程度上是十分隐秘难以窥通的,她又问査喳:“除了第一页,后面难道就没有显示一点内容吗?”
“没有。”
“你用过探测魔法或别的办法探测过没有?”
“没有,我不会。”
扑蝶女长叹一声,心里十分别扭,这么好的一本宝物偏偏落在一个法力贫匮的孺子手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示意査喳把《亡灵笔记》放在茶几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对着笔记施出几道探测魔法,可是査喳每次翻开页面,都是摇头,显然这些探测魔法都没有效果。
连试几次后,扑蝶女终于没辙,她美丽的秀容上露出一丝气馁的神色,长身在书柜上取来一支笔和一张纸递给査喳:“你把看见的图案画下来,兴许能从图案中找出一丝线索。”
査喳的涂鸦技术实在是不怎么令人称道,好在这幅图案并不复杂,在他歪歪扭扭的曲线描述下面,扑蝶女好不容易看出一丝端倪来,她咯咯笑着把那幅怪图递给沙宾娜和恰恰恰观瞻,这是他们进入这个深幽的房间里后第一次看见她展露笑靥。
“我看不出这幅图案有什么意义。”沙宾娜辨识了许久,最终选择放弃,这哪叫图案,简直就是一堆牛粪。
“你们知道吗?”扑蝶女笑着说道:“这本亡灵笔记的第一任主人鬼雾是生活在七百多年前,而它的第二任主人鬼雨轩与鬼雾相隔了整整五百年,这五百年里一直没有有关于这本《亡灵笔记》的历史记载,那么这本《亡灵笔记》在这五百年里一直流落在何方,鬼雨轩又是怎样得到这本亡灵笔记的呢?”
三人摇了摇头,在“万雾山庄”的禁书库里他们没有找到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扑蝶女站起身来,边在房间里踱步,边沉吟着,过了一会儿,她右手轻抚衣襟,似自语,又似对査喳等三人说:“晚年的鬼雾开始隐退江湖,以邪恶阵营的代表住在叹息城郊外的东方大法师塔里悉心钻研魔法。据说临死前他把那本《亡灵笔记》藏在了大法师塔的某个地方,数百年来,曾经有过许多魔法师设法找到这本神秘的笔记,却始终无果,直到二百多年前,鬼雾家族的后代鬼雨轩到东方大法师塔中参加历练,无意间得到了这本《亡灵笔记》,冥冥中成了其先祖的衣钵传人。”说到这里,她指着査喳画的那幅图案说道:“这幅图案就是当初鬼雨轩找到《亡灵笔记》的方位标示。”
“哇呜!”査喳和恰恰恰同声感叹。
“你是怎么知道的?”沙宾娜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扑蝶女。
“别忘了我是谁的门下。”扑蝶女秀眉轻扬,双手抱胸站立在沙宾娜对面说:“画冢魅一出道就对无端失踪的亡灵大法师鬼见愁及其《亡灵笔记》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多年来一直在探寻《亡灵笔记》的秘密和下落,而且在我们三个徒弟面前也从未掩饰过他的研究成果。我跟他那么久,耳濡目染,当然知道其中一些秘密。”说到这里,她举起査喳画的图案,比划着椭圆形图案中一只雀鸟状图形道:“这幅图案亦称‘雀王图’,正好画在东方大法师塔的第六层里的某个角落,当年鬼雨轩就是在画有这个图标的地方找到《亡灵笔记》的,所以说,你们想看到这张图案以后的笔记内容,就只有到那里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相应的提示。”
査喳等三人用惊异的目光互相交流着,许久没有出声,最后还是恰恰恰呻吟出来:“我看咱们还是放弃吧,要到大法师塔去找线索,这个条件很不现实。”
“我看条件非常现实,”沙宾娜嘬唇打了个口哨说:“而且几乎就凑着咱们来的,你们可别忘了,再过几个月咱们就要去大法师塔参加一级魔法师的历练了,到时正好可以到第六层里去看看这个图案。”
“可是,大陆上有东西南北中五座大法师塔,你又怎能确定咱们就正好会去‘东方大法师塔’去历练呢?”恰恰恰皱着眉头说道。
“道理很简单。”扑蝶女把沙宾娜的答案说了出来:“咱们‘万雾山庄’在大陆的东部,而这个‘东方大法师塔’正好位于大陆的东部地区。毫无疑问,你们的大法师塔之行只会在这个大法师塔里。”扑蝶女眼神里显出凄迷的缅怀神情:“我的五次历练全在‘东方大法师塔’里,却从未到过第六层。”
四人各怀心思,沉默了半晌,査喳问扑蝶女:“噢,对了,画冢魅对这本《亡灵笔记》研究了这么久,他知道这本笔记中记载些什么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