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吴子奕和菀儿守好四周,才看向了白鲤尸身。
他临死前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应该有什么秘密。可是他胸口上出了一把直透后心寻龙铲,什么都没有!
我用手捏住了寻龙铲的前尖,慢慢把铲子从他身上拔了出来。就在铲子离开白鲤身躯的时候,他胸口上的肌肉却跟着拔出来的铲子一块突了起来。
我眼看着一层肉皮紧紧裹在铲子柄上,像是粘胶一样被我抻起来一段,一个念头顿时从我脑袋里闪了过去:“他的胸膛是空的!”
我从身上抽出匕首顺着寻龙铲的铲柄割了下去。
白鲤的胸膛果然是空的,从他胸腔里伤口上看,他的心脏不知道被人给取走了多久,脏器附近的血管上都已经的出现了一种风干似的蜡黄。
在他胸腔两个各有半张断开的灵符,如果那张灵符不被刺进他胸膛的寻龙铲切断,应该正好是横着贴在胸腔里,代替了他心脏的位置。
“替心符!”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传说,替心符就是姜子牙离开殷都朝歌的时,留给丞相比干的灵符。当时他算出了比干当有剜心之劫,不忍心他死于非命,才留下替心符助比干渡劫。
比干在剜出自己的七窍玲珑心之后,把灵符放进怀里走出王宫。却遇上了变成妲己,听了他一句“人无心,必死”之后才倒地身亡。
这个传说之后,术道上有人开过一个玩笑:“如果,比干真像姜子牙吩咐的一样,不跟任何人说话。他会怎么样?是人心重生,还是继续活下去?”
很多年之后,有人把这句玩笑变成了现实,用替心符控制了一大批无心术士,几乎完成了称霸术道的野心,只可惜一场大战之后,那个术道巨擘和他的替心符统统消失了。
只留下了一个关于无心术士的传说。
我把替心符从白鲤胸腔里抻了出来,重新对在了一起之后,却看见符箓后面写了一行小字:“密,三四二。”
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谁知道无心术士的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应该发生在元末明初!”吴子奕道:“我师父给我讲过那个传说。据说当时御兽门还是围攻无心魔主的主力!只有御兽门奴役的灵兽,才能对付无心魔主的蚀心魔音。”
我沉着声音道:“蚀心魔音是什么东西?”
“蚀心魔音和替心符,是无心魔主的两大绝学。传说,无心魔主在没有组建魔教之前,曾经在岳阳楼上广发英雄帖,约战江湖高手。结果,他只对登楼人说了一声,你该剜心自尽,那些名震一方高手就真的硬生生掏出了自己的人心,死在楼上。”
“无心魔主,在岳阳楼一战之后打出了自己的赫赫凶名之后,就带着三百多具武道的高手的尸身消失不见了。等他再出江湖的时候,那些死者就成了他失心傀儡。那时候大明已经立国了,无心魔主曾经扬言,如果不是为了修炼魔功耽误了时间,天下还轮不到朱家来坐!”
我听到这儿之后立刻追问道:“你师父说没说过,无心魔主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好像是被活活烧死在魔教总坛了!”吴子奕道:“当时,我师父还一直在惋惜蚀心魔音就此失传。”
“秘卫!密卫!”我把手里的灵符攥成了一团:“我们一直都搞错了一个问题。密卫的密字,应该是周密的密。山外山就是密卫的后人。”
吴子奕动容:“这可能么?”
“冥卫能一直流传至今,密卫为什么不能?只不过他们一直都隐秘不出而已。”
我沉声道:“我甚至怀疑,冥卫重组之后,密卫就已经替换掉了原先的一部分冥卫。比如南掌刑,比如齐家,或者是尹家,他们都有可能具有冥卫和密卫的双重身份。密卫肯定在执行着什么计划,这一次推动血劫的人,有可能就是密卫。”
吴子奕猛省道:“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的无心魔主。不但没死,还给拉进了密卫?”
“很有可能!”我点头道:“按照你的说法,无心魔主再出江湖的时候,大明已经立国,那个时候也正是冥卫的鼎盛时期,围剿无心魔主之战,冥卫肯定是主力中的主力。但是……”
我略一停顿道:“那个时候,朱元璋就已经开始对冥卫有所防范了。他未必不能安排人手悄悄救走无心魔主,将他收归麾下。”
“只有把术道上那些神憎鬼厌,正邪不容,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全都控制在手里,他才能组成另外一支足以抗衡冥卫的力量。”
话说到这里就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一丝冷意:“想想人作坊吧?当年把陆无魂剥皮拆骨的那些人,手法是不是跟人作坊的人骨大匠极为相像。或许,人作坊就是密卫流传下来的分支!”
“不对吧?”画骨否定道:“我们术法传承不是来自于南掌刑么?”
画骨不等我说话,就醒悟了过来:“南掌刑就是密卫!”
“应该是!”我点头道:“我一直以为北掌棺,南掌刑之间的恩怨是来自于冥卫本身的明争暗斗。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你们仔细想想南掌刑的手段!他们是在利用刑罚斩鬼,而密卫也是专门执掌刑罚的存在,说两者之间没有联系,谁会相信?”
我在屋里走了几步:“密卫有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他们隐秘数百年,都没有公开行事。这期间,密卫不但不会出现什么消耗,甚至可以不断积攒力量,渗透术道。说不定,术道盟现在已经是密卫的天下了。”
吴子奕犹豫着道:“也许不会吧!如果密卫的力量真的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他们为什么要害怕杀仙?而且,想要对付我们也不用费那么多手脚,随便派出一个等同于或者稍弱于杀仙的高手,就足够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了。”
“因为他们受到了重创!”我沉声道:“想要伏击棺材客栈,可不是光凭算计就能办到的事儿。在绝对力量面前,阴谋永远摆不上台面,他们在摧毁棺材客栈的时候,肯定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所以才不得不玩弄阴谋逼我们跟术道为敌。”
这个推测对我来说,不知道算不算是个好消息。对方没有完全可以将我碾压的力量,我还有跟对方周旋的余地,否则,我只怕想跑都跑不了了。
这时,站在窗口的菀儿忽然喊道:“你们快看,下面的人在调动!”
我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已经有人在强行驱逐人群。我看沿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到那些不愿意离开的家属面前,对他们说了几句话,刚才还在哭喊的家属,一个个全都木然站了起来,机械似的转过身去陆陆续续的消失在街角。
“那人是术士!”
我正想看看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路数,却见围在附近的警察已经扔下了警车慢慢撤离,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接替了他们的位置,只不过,他们手里拿的不是枪械,而是精钢打造的十字弩。
我低声向吴子奕问道:“下面的人是什么路数?”
“没看出来!除了天箭聂家,没听说有什么门派善于使用弓弩……”吴子奕正说话的时候,就见有人撤掉了外面的警戒线,在路口插上了几支像是江湖郎中用的布幡子似的东西。
“幡子?好像是八子当中善于使用旗阵的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