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激烈,据理力争,随风费尽口舌希望他们能够以大局为重,可——就算她的巧舌再怎么如簧也抵不过四张嘴的功力呀,几番轮回下来,她都吃了败仗,索性也不再白费心思,就如他们所说,一切以‘她’为重,天山势在必行!
这两日老天还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连续降了两天大雪,目光所及之处遍布晶莹,纯白万物,就连随风身上所穿亦是如雪洁白的狐裘,要说这狐裘的保暖效果还真让人赞叹有加,外表光鲜华丽,雍容华贵,内里温暖避风,穿在身上又不觉重量,身处雪地之中,任由寒风瑟瑟,她愣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再看风清云几人同样狐裘加身,本就高大挺拔的身躯让这华美狐裘一衬,更显英俊潇洒——
“风儿,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去吗?”风清云高大挺拔的身影聚拢过来,面色略显严肃,目不转睛的盯着随风绝美的小脸看。
“恩,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随风眼中漾起淡淡的憧憬色彩,她——怎能不去?那可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一直积压于心底深处‘疑惑’她——怎能不去解开?
几人心知随风生性,她万事可让,但惟独这件事她绝对不会退步,虽然各个心中难掩不安,无奈之下也只能同意,但——这也是他们最大的让步,约定好上山之后一切必须小心翼翼,服从夫教——
百般讨价还价,随风也实在是不想把精力在浪费在这些琐事上,毕竟他们是太过于关心她而已,不是坏事,又何必拒绝,双放达成协议之后,就是研究怎样上山。
拿出地图,细细研究,以地图上的路径看来,最终他们选择从峡谷一路蜿蜒而上,面前高耸入云的纯洁雪山,山形略显陡峭,因长年无人攀爬,故没有肉眼能见的道路,就算有,让这两天两夜的大雪也给覆盖的毫无踪影。脚下是险峻的路,风清云一人在前方引领,时不时的勘察地形,御风阳则和月怜风护于左右,搀扶着她,生怕有个什么闪失似的万分紧张,而御风扬则是盾后,身上大包小包一大堆,在身后就是那几个车夫同样也是大包小包一大堆,跟赶集刚回来似地,很是滑稽,一想到这随风就有些不乐意了,她又不是玻璃娃娃,用得着这么紧张嘛?龙山可比这个高多了,想当年,她可是半柱香时间飞天入云,轻松的登上了龙山山顶,这不就是形式陡峭,摸不着底,外加一个满是冰雪吗?她依旧可以踏雪无痕——
“我说……”随风停下脚步,蹙眉道;“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紧张我,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不行,你现在在我们眼里还不如豆腐来的结实!”御风阳不客气的呵斥随风,这丫头一开始他就不同意,奈何拗不过她,带着她已经是破天荒了,这丫头居然还想得寸进尺,哼——门都没有,他可不是风清云。
“御……风……阳!”随风瞪眼看他,奈何,他根本不看她,目光放远不管她如何叫嚷,如何哀求他就是无动于衷,不行吗?这家伙心是铁做的,脑袋也长铁了不成?这样的速度哪天才能找到圣雪莲花,哪天才能寻回那丢失的记忆?
“你……”想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无奈,力气太小,只能无语又可怜兮兮的看着一旁的月怜风;“月怜风,我没有自由了,我……”
“我们是为了你好,等过了这段险峻陡峭的崖壁,再说——可好?”月怜风这几句话说的特别温和,语中的宠溺,听的随风心暖异常,周围的冰雪似乎也绽放出了娇艳的雪莲花般,炫彩夺目——
这小子何时改的生性?突然之间怎么变的这么惑人?
“恩。”随风无奈又理所当然的回答,但心中还是有些微的落寞,因为她确切的感觉到了一件让她很头大的问题,那就是——自由没了。
默不作声,任由御风阳小心牵引,一路蜿蜒而上,不知不觉已过去半日有余,望着依旧高耸入云的天山,随风异常红晕的双颊映衬着洁白晶莹的雪色狐裘更显娇艳,扯了扯御风阳,心中难掩兴奋——
“御风阳,你感觉到了吗?”随风问。
御风阳有些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因为心底徒增的莫名激动,让他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好奇怪,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就算梦里会有一些零星片段,可,这突如其来的兴奋激动从何而来?
“恩,不过……”御风阳浓眉深锁,瞬间浑身肌肉紧绷,杀气大显“风儿,从现在起不准离开我半步。”严肃的说完,看向紧靠过来的月怜风,互相点头确认,警戒似的来回环顾——
随风奇怪,“你们怎么了……”身后御风扬也跟了上来,面部凝重,就连一直在前方探路的风清云也如一阵旋风般的奔了回来,神色紧张于形,黑眸异常暗淡——
除了身后那几个车夫,风清云他们过于夸张的表情激起了随风的好奇。
“风儿退后。”风清云大喊,和御风阳月怜风三人并排同一阵线,而御风扬则是放下所有累赘,配合着奔来的几个车夫一同贴身保护随风。
懵懂间,只见风起云涌,一阵暴风雪似的席卷,伴随着嗷嗷乱叫之声,奔涌而来,直奔他们几人的所在地——
随风疑惑不已,不停的蹦跳,伸长了脖子想要把目光越过挡着她视线的美男三人组,看看前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么紧张。
看着略显兴奋,可以用雀跃来形容随风的御风扬一头黑线直接拉到了脚底,嘴角抽搐,艰难的溢出一句话;“你们三个能不能换个能制得住她的来保护他,我去打前阵!”
嘎,这小子说什么胡话呢?随风快速转身,伸手在御风扬头上敲了个响栗,“什么叫做管得住的?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风儿,你……你可知道这雪狼国的血狼王是何等的凶残,我们这是中了圈套,你又一副看好戏的心性,一点也没有要当娘亲的样子,你千万要注意不要动了胎气。”
“中圈套?咦,你怎么知道……什么血狼王……”随风一头雾水,不停的围着御风扬转个不停,让他解说清楚——
“呃……大哥,换你来,现在他才知道有大哥那个痞子性格对他们的重要性了,往往他们能够免疫的痞子性格,对于风儿来说,那就是死穴。”
“你说什么……”随风一听御风扬说出重点,涨红着脸伸手扭着御风扬的胳膊,泄愤的跺脚,“让你咋舌……”
“小麟小心保护风儿……”御风阳面色急道,其实心底对于随风的不否认是乐开了花,他就知道,他是最吸引她的那一个。
“来了!”风清云警戒道。
随风莫名,看着四人一下子很有默契的将她围在中间,突然心底也生气了一点儿紧张的感觉,听着嗷嗷直叫的狼嚎,随风大体明白了一些些……
“血狼王是狼?不是人……”随风小心翼翼的问出。
“风儿,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风清云答非所问的叮嘱着随风。
“雪狼国略通邪术,知道如何去控制狼群,今日出动血狼王,想必他们早已准备,就等我们自投罗网……”
“你的意思是我们将要面对的是——狼群?”随风惊疑的问。
难怪,他们会如此紧张,以前她在网络上看过关于狼王的故事,寓意是……就算它们拼到只剩下一口气,也会战斗到底,它们视死如归,它们从不屈服!这样的部队,堪比任何精锐铁骑,毕竟是畜生,不通人情,只会冷血的厮杀,意识到这一层,随风显然很吃惊,这……雪狼国的君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想到控制狼群,以狼群为先头部队,对敌人展开厮杀,从而毁灭!
“是狼群,而且还是血狼王——狼群战队里的精锐,更是狼王!呵,居然想到了出动它,看来这一战我们是非战不可了。”御风阳用着极其寒冷嗜血目光紧紧锁住那迈着优雅步子的高大血狼王。
随风蹙眉,本来不觉得自己个子矮,可这一米七二的高挑身材,让这些大男人这么一围,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井底之蛙——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随风挣扎着想要看看外间的情形,那个手臂被御风扬死死的抓住,他们又都穿的厚厚的狐裘,连一点隙缝都没有,不知为何她就是非常兴奋,非常激动,好像来的不是危险,而是闹剧,让她开眼界的闹剧一般,吵着嚷着要看看。
“你最好老实给我呆着,不然……”御风阳略显恐吓意味的转过身,冷着脸警告,因为他实在没有那个闲工夫和她磨叽,这丫头当着天不怕地不怕,还是她根本不清楚状况?
“不然怎样?”随风也不敢示弱的掐起了腰,挺着胸膛,不惧的迎上御风阳微眯的眸子,这小子,翅膀硬了,敢骑到她头上撒野了,对她的话不闻不问,还口出狂言的想要管教她——
“先过了这一关,等回去我……我要打你屁股,让你长长记性……”
“啊……你这个坏人……”随风气急,羞红了面颊,轻轻的捶打着御风阳的胸膛,状似撒娇,“你这坏人……让你说……”
轻轻的锤了几下后撅嘴不满道;“可我的内息不比你们差呀,我还会用毒,用药……”
“可你武功最差,而且怀了宝宝,不管是毒还是药,你一概碰不得。”御风阳有些好笑的打断她的话语,“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待在这儿,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你管好你自己,我可以自保,我什么都比不了你们,但轻功……我想你应该没话说吧?”随风淡淡的挑起眉头,不经意的说着,眼光却是因为御风阳的一个转身,露出了一条隙缝,但也足够让她看清外间那个所谓的血狼王群——
这回御风阳不再反驳,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但他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不管怎样,你必须待在我们身边,不许单独行动!”
“恩。”说话间,随风已经挤开御风阳,和他们一起围合成了一个圈,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群狼的动作。
御风阳无法只能配合着月怜风紧紧挨着她以防万一。
相对于其他几人的紧张,随风可谓是神情自若,一副审时度势看好戏的模样,双眸流光溢彩般的盯着十米开外停下来的一群血狼,为首的是一个身形巨大,毛色洁白若雪,神色很是高傲的狼王,一旁小狼们还时不时的舔弄同伴,对于这一方的杀气好似毫不在意一般——
随风疑惑了,问道;“它们不是来攻击我们的吗?我们不是入了圈套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奇怪……”
“是有些奇怪……”御风扬补充疑惑道;“但事情绝不会简单。”
“哼,恐怕是那些个妖孽在作祟吧,还是长的过于丑陋不敢示人?”御风阳不客气的说道。
“呵,是啊,来都来了,为何不现身?”风清云故意的应和着御风阳的说词,大声喊话。
沉寂半晌——突然空中弥漫出诡异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各国皇子,四大仙人的高徒,不管记忆如何消失,这一身凌然傲骨,却是恒古不变呐!”
听着略微耳熟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随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耐的冷斥;“原来是幻邪那老妖,我还以为谁呢?”
“哦,看来神医公子还记得老夫……”话音未落,一身火红衣衫的年轻男子样貌的幻邪翩然而至,身旁还跟着一个身形消瘦,面色泛着青绿光泽的奇怪男子。
“他是……幻饶?”随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正是在下,灵儿姑娘……久违了。”绿脸幻饶客气的鞠了个躬,嘴角含笑,一副好友相见的谦喜表情。
“灵儿?”靠,她的名字还真多,灵儿估计就是她前世修仙所用的名字吧?可老头师傅明明很熟络的唤她‘风儿’啊——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灵儿姑娘喝了孟婆汤,忘了前尘往事,在下应该唤你‘神医公子’随风才是……”继续悲谦的弯着腰,客气说着。
“哼——幻饶,收起你那笑面虎的嘴脸,我们不吃你这一套。”御风阳嗤鼻冷哼。
“喔,既然麒太子如此说了,啧,不对,我应该叫你……哦呵呵……麒太子好似也喝了孟婆汤,既然你们都忘了前尘往事,老夫也就不加提醒,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老夫就不在客套了,”话一说完,立马脸色一变,变得阴霾张狂,得意大笑之后道;“既然各位都已经到了我雪狼国,在这天山雪堆里待客,着实不是我雪狼待客之道,王上吩咐在下一定要万无一失的将各位公子请回……”
“呵,如若不然呢?”御风阳不耐冷冽反讽道。
“不然……没有不然,只有必然,纵使老夫如何不愿动杀念,但为了完成使命,只有得罪了——”
“就凭你?”御风阳身上杀气丝丝缕缕泛滥成灾般的涌出。
“在下也是皇命难为……”
“绿脸老怪,没错吧,你是绿脸老怪,嘻嘻嘻……”随风一声大叫,给这个低沉压抑的空气注入了一缕柔风,轻而易举的吹散了所有跳跃的黑暗因子,喜笑颜开——不知怎的,随风脑中不停的盘旋着这几个字,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让她给忽略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呢?随风脑中纠结,心中激动,看着这个绿脸老怪,随风不想其他人那样警备防范,反而异常激动高兴,就好像绿脸幻饶和幻邪是过来给她送礼一样,而不是找茬。
“你……你,你你……”幻饶让随风这么一叫差点气的吐出血来,原本青绿的脸色,现下竟然变成了墨绿,看的随风一阵好笑,此番他的表情活生生的真人变脸谱嘛。
“我什么我,我有叫错吗?你心虚……”随风故意说的模棱两可,试探虚实。
“哼哼……神医公子,还真是好记性啊,居然还知道唤他绿脸老怪,但你能想起那道符咒吗?”幻邪过于苍白的僵尸脸露出一副让人莫测的神情。
一旁的幻饶一听急了,“你……”
“唉……绕护法,急什么?她已经喝过孟婆汤了,她要是记得符咒控制我们兄弟二人,在上次我就已经束手就擒,以她的身性,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于我,不予作弄?哼哼……我就是要说出来,老夫倒要看看她如今有何能耐能够制住老夫……”幻邪很是轻视的看了眼随风,继而刻意问道;“神医公子,你说是吗?”
是吗?这话问的,让他这么一解惑,心中谜团顿时炸开,不过确实也没有那个关于符咒咒语的影响,茫然的看着身旁几人,投去不解的光芒——
“风儿……”一直不说话的风清云,突然开口,“你退后。”
说完瞬间,他们四人已经非常的心有灵犀的并排而立,把她护于身后,准备迎战。
“哼——至今,你们竟然还不醒悟,那就休怪我下手无情了。”风清云冷声一喝,健壮的身躯已如幽灵般抢先杀了出去。
“风清云……你们……”随风来不及阻止,刚要上前,却被身后的几个车夫一下子拦住,眼睁睁的看着几人形如闪电般的来回穿梭纠缠于幻邪幻饶两人,血狼哀嚎声顿起,争先恐后的拥堵而上,看样子像是发了疯般的要嘶哑风清云等人,但即使是狼王,在他们眼里好似切豆腐一般,时不时的被他们打飞几只,伴随着鲜红血液如抛物线般的华丽抛出,狼群见状,哀嚎声大起,不知又从哪儿冒出大批血狼,疯狂的扑向风清云等人,但惟独血狼王还是一副悠闲自在如猫般的躺卧一旁,时不时的懒懒看像战场,后又毫不在意般的扭回狼头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