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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除非战死,绝不退缩

城门上的人一阵沉默,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会是这般的一个结局。

“除了战死,何以报家国么?”那些军士的心里都是多出了一丝坚毅。

其实,面对着太平军的攻击,多一个李扶南,少一个李扶南,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城门,迟早会被攻破。

而等太平军一入城,那便是虎入狼群,根本不会有什么意外。

这个时候,他们所能够做的,也不过是坚守罢了。

至于求援,说实话,对于中央,这些军士,都已经有些失望了,因为,如果真正会有援兵的话,他们的师长赵克,又怎么会逃亡呢?

而且还带走了这城里最精锐的一些卫士!

所有人的面色之上,都有一些惨白,还有一些对于未来的恐惧,但不管怎么样,这不能够否定,他们这一刻对于李扶南的郑重。

战火之中,毫无疑问,李扶南是英雄。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个英雄和每一个英雄的差别是巨大的,就算没有别的什么能力,他对于在场众人士气的提升,也是无与伦比的。

张管家有些叹气的想要离开这里,听了李扶南的话之后,他的灵魂似乎也如狂风般在呼啸,但他终究不是什么热血青年了。

他不会从军,更不会在战场上打生打死,他,早已经过了热血的年纪。而且,他必须得将少爷的决定告诉少夫人,还有老爷!

“这年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张管家感慨着,就已经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但突然之间,一个略微有些迟疑,甚至紧张的声音传来。

“张管家!”

那个声音来自他的身后,来自,城墙边的李扶南。

张管家闻言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少爷,你改变了决定了么?”

他是很想要李扶南回答一个是或者肯定的,但李扶南终究没有这么一个意思表露出来,他只是有些怔怔的看着张管家,轻声问道:“她,还好么?如果真的只能够保住一人的话,你告诉大夫,保住夫人就好,至于孩子,我,不要了!”

有些艰难,有些苦涩,最终,李扶南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听到这里,张管家不由一愣:“少爷,这可是你唯一的骨血了啊,若是你死了的话,那么你们李家,不就绝后了?”

他有些不相信这话的从李扶南嘴里说出的。

李扶南却是极为郑重的点了点头,他走上前来,握住张管家的手,近乎恳求的说道:“张管家,你一定要将我的话语转告给那个大夫啊!我死了没事,但一定要让若云活着是,她还小,还有着大把的青春,如果这么早就去了,那多可惜啊!”

“可是……”张管家面露难色,李扶南却是用不疑致否的语气说道:“就这么定了,张管家,你也是看着我从小长到大的,不会想让我死不瞑目吧?而且,只是让你转个话语罢了,就说这是我的决定,想必,我爹,他也会同意的!”

张管家闻言,最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好把,不过,我就只帮你转个话语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不是我能够做主的啊!”

“那样就很好了!”李扶南面露喜色,可说到这里,又有些迟疑,最终,他附耳到张管家的身边,低声说道,“张管家,如果你见到若云的话,你告诉她,以后不用再想我了,找个人,嫁了吧,她还年轻!”

有些颤颤的说着这件事情,李扶南却是没有后悔的意思,他的目光极为坚定。

张管家刚想要拒绝,触及他的眼神,却又不由的叹了口气:“好吧,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少爷,你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见了。

张管家有些伤感的退了下去,李扶南却是始终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的思绪,有些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她一身嫁衣如火,在那远去的旧年,与他轻定了姻缘,那一年的北城飞花漫天,他说要许她倾世长安。

“对不起了,若云!”轻叹了一声,李扶南的背影竟然隐隐的有些萧瑟。

苏安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城门上的军士们,都显得有些沉默。

如果不是那彼起此伏的轰隆声,提醒着众人,战争的残酷,此刻的他们或许都会忘了,自己处身战场。

李扶南出身于一个极为富贵的家庭,他和林若云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到大,俩人的感情都是极好,后来俩人在一起,也被北城的人称作一个美谈。

可现在,却是生别离……

苏安的神色有些复杂,在此之前,他是决计没有想到,李扶南竟是这样的英雄。

沉浸在回忆之中,李扶南一时有些不能自拔。

但突然,‘砰’的一声炸响,一个炸弹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城墙之上,所有人的身子都是不由一颤。

“这里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苏安看了一眼李扶南,心里暗叹!

李扶南猛然的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却是想到临行前父亲对他所说的一句话。

“若要报国,铁血山河!李家儿郎,绝不投降!”

他的神情猛然一震:“走,都跟我走,这城墙已经守不住了,我们下去对那些太平军进行伏击,如果子弹用尽了,就上刺刀,反正,绝不投降,直到战死,或者杀尽最后一个敌人!”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后退,要知道,这后面,可是北城数十万百姓啊!”

“男儿为军,不都是为了守家卫国,你们忍心看到,他们惨遭太平军的屠戮吗?”

最后的一句话,李扶南几乎是大喝着出声。

不过,这也的确是有效果的,几乎是在李扶南说完的那一刻,军士们便接二连三的响起了‘不愿’的声音。

“除非战死,绝不退缩,保家卫国,从不投降!”

一声声的呼喝之中,李扶南深叹了口气,尽管如今的人,都已经被他激发出了斗志,但事实上,即便是李扶南,也没多大的信心。

这个北城,我们还能守多久?

黎明之后,这里,又该是怎样的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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