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师墨收拾好器具,站起身来,一边打量着邬雪琴,一边皱眉道:“这笔买卖不划算,花了我整整一夜,还要给她贴花钿。”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捧了一个典雅的梳妆盒过来,挑出几片最美的花钿,无比耐心地为她贴上,边贴边抱怨:“这可是小娘们儿才做的事……”
他本是个比雪山还要冷漠的人,极少和人言语。可是,当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的时候,他却习惯和自己说话,而且话还很多。
“堂堂王府画师的手,竟然干起了奴婢的活……”
他嘴里嘟囔个不停,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邬雪琴的额头,那原本不含一丝温度的眸子里,此时闪着异样的神采,狂热,骄傲,倾慕,沉醉,宠溺,自豪。
占有的欲望。
如同守财奴望着攒了一辈子的黄金,如同母亲望着历尽磨难生下的婴孩,如同饿极的饕餮望着满满一桌珍馐美味。
甚至比他们还要狂热一百倍。
他神经质地站起来,一把扔掉手上的梳妆盒,任花钿脂粉散了一地也不管,只管专心致志地
瞧着邬雪琴——不仅瞧着她那块被修复了的胎记,还将火热的目光投向她的全身。
“完美——完美无缺……从今往后,没有一个男人能低档住她的一颦一笑……美轮美奂的珍品,独一无二的尤物……天赐给我的宝贝!”
他不知所以地呢喃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颊上,罕见地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背负着双手,一圈一圈地围绕着邬雪琴打转,如同一只迷乱的蚂蚁。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步子也渐渐凌乱,眼中的狂热越来越明显。
邬雪琴已经疲惫之极,却无法忽视身边这个热力已经越来越高的画师。
但她并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只是睁着一双漂亮的,略带忧伤的大眼睛,沉默地看着这个极端兴奋的男人。
“宝贝,我的宝贝!”齐师墨喉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喊,竟直挺挺地在她身畔跪了下来,无比专注地望着邬雪琴,眼中的热力已经达到了顶点。
这个苍白的,连呼吸都是冰冷的怪人,在怔怔地注视了邬雪琴许久之后,竟然垂下高傲的头颅,捧住邬雪琴的两腮,将他冰冷的唇,轻轻地印在她的面颊上。
那动作无比温柔,无比小心,仿佛他所触碰的,是一件最珍贵的瓷器,稍一用力就会碎。
邬雪琴心中一凛,这个怪人竟然有这样柔情的一面,是她没有想到的。
来不及有所动作,他的双唇已经游移到她的额头,双眼,腾出一只手,极尽缠绵地插入她的发间。
这感觉真是怪异无比。几个时辰以前,这个男人还在叫嚣,如果改造失败,他不会让她活着走出自己的房子……
可是现在,他却以情人的姿态,无比爱怜地亲吻着她。
邬雪琴想要一把推开他,可是未褪尽的药力还在作祟,她身上绵软无力,连举起双臂的力气都没有。
她已无力反抗。
或者,她根本无心反抗。